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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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枝在原地回神半天，才迈开脚步晃晃悠悠的跟着一个侍女离开。
她现在脚下都开始发飘，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她没什么优点就是命硬，她还就不信了，老天让她活了一次，还能这样随随便便让她死了不成？
小蝶看着小枝摇摇晃晃的背影，心里一阵阵的抽疼，她看着甄嬷嬷，她一脸愤怒，凶狠的目光盯着柳小枝，嘴角微微扬起，一副狠毒又快意的笑容，让小蝶心生侧寒。
“滚！我要在再知道你干这样的事，我就打断你的腿，将你扔出去！”
甄嬷嬷注意到旁边跪着的小蝶，上前一脚将她踢向一边，小蝶从地上爬起来，一路小跑跑到了厨房后院。
府里的人已经忙活了起来，没有人注意小蝶脸上的伤，她低着头留进厨房，想想刚刚小枝的样子，她怎么也放心不下。
“小蝶，把柴劈了去。”
厨娘瞧见她进来了，安排了活，小蝶应了一声，目光在厨房里四处搜寻终于在一个桌子边找到了两块昨日剩下的炕饼。
小蝶悄悄的走过去，将一块炕饼拿了过来，趁着大家都没注意，塞到了怀里跑了出去。
柳小枝被一个侍女带到了净房，还没走近就闻到了一阵令人作呕的骚臭味。
小侍女站住了脚，捂着鼻子，指着净房对柳小枝说：“就是这儿，你去吧！”她眼里有几分看好戏的窃笑，当时柳小枝搞得全府上下鸡飞狗跳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居然她好命被王爷安排去了内殿伺候，可是，你看看，现在的她居然要干洗恭桶，这种下等奴婢都不干的活，真是报应！
柳小枝早就没了精力和她再浪费精力斗嘴，她缓步走了进去，扑鼻的恶臭引着她一阵阵恶心，她这两日吃的东西甚少，蹲在地上不断地干呕，吐出的都是胃里的酸水。
她看着一个个的堆积在那里的恭桶，这里是整个王府最偏最远的角落，可能就算是她死在这儿了，都不会有人发现她，后背的疼痛已经让她麻木，她硬撑着站了起来，她不能死，她得好好活着，虎子和娘都在等她回家呢！
想到自己的家人，小枝鼻子一下就酸了，顿时眼里氤氲着湿气，她抬起头看着天空，古代的天空那么蓝，那么透彻，干净的就像是被水浸洗过一样，一丝丝的流云在蓝天上任意飘摇，天已大亮，太阳还没出，看着天空，柳小枝眼里的泪还是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还怕什么！我才不哭呢！那个老妖婆，等着瞧，我一定，一定，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把这些全都算回来！”柳小自言自语，她攥紧了拳头，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柳小枝，她才不信就这样的事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走到井边，将桶扔下了井里，晃晃荡荡拎出来，可是全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咬着牙，把水拉了出来，水也已经撒了大半。
柳小枝将双手放进了水桶，夏日清凉的井水，让她混沌的神志清醒了几分，她捧起水不停的往自己的脸上拍，让自己尽快有些精神。
肚子空空，双手无力，柳小枝每次打水都只能打来一半，恶心的味道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柳小枝滚在地上干呕了好几次，到最后连酸水都已经吐不出来了。
“小枝，小枝！”听到有人喊她，柳小枝心里暗觉糟糕，她寻声看去果然是小蝶。
“小枝，我来给你送点吃的。”今天早晨柳小枝惨白的面容还在她眼前，若不是为了保护她，柳小枝也不会被甄嬷嬷打得这么惨。
小蝶说着跑了过去，柳小枝看她过来，急忙上前两步，用力把她推倒在地。
“你走！”柳小枝对着她吼道。
小蝶不知道为什么小枝这么生气，她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炕饼，委屈的说：“我，我给你送点吃的。”
“你滚！”柳小枝就好似没听到一样，指着外面对她喊。
小蝶看着小枝这个样子，完全痴傻的愣在了原地。
“小枝，对不起，你是因为……”
“我叫你滚！你能听懂人话吗！你滚，我不想见到你！”柳小枝说着将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小蝶用力的往外推，这个地方小蝶不能留，小蝶如果被发现来这里给她送吃的，甄嬷嬷肯定还会找她下手。
“小枝，对不起，对不起……”小蝶都急哭了，她不停的向小枝道歉，恳求小枝不要撵她走。
柳小枝看她怎么也撵不走，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恭桶对着小蝶砸了过去。
恭桶落在地上，滚落一圈，小蝶吓得仓皇躲闪。
“滚！我不想看到你！你滚！”小蝶看着小枝这样，吓得一脸惨白，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变得如此奇怪的小枝，刚想开口就被小枝打断。
“我要你滚！滚！”柳小枝歇斯底里的对着她吼，小蝶来这儿给她送吃的，帮她洗恭桶，肯定会被那个老妖婆发现，她不能连累小蝶，她不能让那个老妖婆再得逞了。
小蝶慢慢地往后推，依依不舍的离开，可是每走几步还是要回去看柳小枝一眼，而柳小枝看她终于走了，这才安下心来。
她重新坐回了井边，一阵阵的眩晕将她席卷，她眼前的万事万物就像是颠倒了，混乱了，让她眼花缭乱。
将桶里干净的水泼在身上，柳小枝被冰冷的井水刺了个激灵，她恢复了几分意识，继续洗着恭桶。
温度越来越高，身后的伤口刚刚黏连起来，就被一个动作扯动，再此撕裂，坐在四面八方的恶臭中，柳小枝感觉自己都被这个味道侵入味儿了，她自己一身上下也都是恶心的骚臭味。
太阳当头，柳小枝眼前发黑，她几度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快死了，可是睁开眼，还是成片的恭桶和恶心的味道，就让她知道，老天没这么想收她的命。
小蝶躲在篱笆外，看着柳小枝，她样子极为痛苦，有好几次，刚一起身就摔坐在了原处。小蝶心里又急又慌，这时候有谁能帮帮她吗？
小蝶灵光一闪，她快步跑向鸾鸣殿。
娥眉，只要娥眉愿意帮柳小枝说句话，就算是甄嬷嬷也不敢再为难小枝。
小蝶跑到了殿门前，还没进去就被几个打扫的侍女拦了下来。
月吟看到小蝶，一脸不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斜眯着眼，喝道：“王爷的住处也是你这样的下等奴婢说来就来的吗？这个王府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
“我来找娥眉。”小蝶不在乎她趾高气扬的语气，眼下救小枝才是要紧事。
“你这样的贱婢，有什么资格称呼娥眉姐姐的名字！”月吟双手抱在胸前，拦住小蝶的去路。
小蝶不断的往向殿内寻找娥眉的身影，“要紧事，救命的事！娥眉姑姑在哪？我要找她。”
“不见，滚，离鸾鸣殿原点，一身的臭味，别污了我们。”月吟说着就把小蝶往外赶，她伸出手用力推小蝶的肩膀，可小蝶力气大，抬手将她的手打落。
月吟一看她这个反应，一股无名火窜了出来，她瞪着小蝶，咬牙切齿，“你这个贱婢居然敢碰我！”
“我找娥眉！你挡什么路！”小蝶也恼了，大家同为奴婢，有什么高贵不高贵的，她凭什么这么骂自己！
娥眉听到了吵闹声，小蝶看到娥眉立刻跪在了地上，“娥眉姑姑，求求你就救小枝吧！”
娥眉对小枝的事有几分耳闻，她刚想开口就被月吟抢了话。
“娥眉姐姐，这样的下等贱婢在这里就是脏了鸾鸣殿的门，等会还要擦拭，理她作甚！”
娥眉听了月吟这话，眼神里透出几分烦厌，她微微侧首，眼神睥睨，与月吟眸光一对，月吟喉头一紧，自是说错了话，退到了后面。
娥眉转过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蝶，脸上恢复了原本亲和温柔的笑容，她对小蝶道：“莫慌，慢慢说。”
听娥眉这话，小蝶心里顿时有了底，她不停的点着头对娥眉说：“甄嬷嬷今天早上打了小蝶，还罚她去洗恭桶。”
“因何？”
“因……”小蝶一下子接不出来话了，因何？因为她。她心中万分纠结，心一狠，就算真的被撵出府，她也可以想办法去别的地方当苦力，小枝现在的样子更是糟糕，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啊！
“因为小枝偷了东西，她将王爷的玉佩拿出府，想要典当，她手脚不干净，甄嬷嬷管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娥眉不等小蝶开口，将事情缘由告诉小蝶。小蝶不信，小枝绝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她真的这么做了，肯定另有隐情。
“不是的！小枝……”
“我知道你们交好，可是是徐大人亲自将她捉拿回府，将玉佩送至殿内，这可不是我的一面之词。小蝶，做错了事，就要挨罚，更何况是手脚不干净，只是打了两下洗恭桶对她而言已经是宽恕了，若是事情闹大，王爷知道，你想想能是这么简单就解决的吗？”娥眉苦口婆心，让小蝶顿时没了立场，娥眉看小蝶不说话，亲和的拉着她的手继续说。
“你们姐妹情深，我和小枝同为服侍王爷的人，更是心疼的紧，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小枝挨了罚，到时候若是王爷追究起，且说管教过了便好了，你可千万别弄巧成拙，反而害了她。”
这话就像是一座大山一瞬间压在了小蝶的身上，她木讷的点了点头，看她这副模样，娥眉浮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快去把你的事都干了吧，你放心，你来找我，我不会和甄嬷嬷说，只是你一定要记得，谨言慎行，这时候才是帮柳小枝的唯一办法。”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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