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异界录》山妖啃树皮

199、第199章 留洋归来公子哥x小酒仙49

　　“夫人，再多喝一碗汤吧，您都瘦了一大圈了，大少爷回来会担心的。”
　　陈妈苦口婆心地劝着，文夫人却还是摆了摆手。
　　几个月了，梓檠一点消息都没有，莫非是跟那个叫司潼的私奔了就永远不再回来了？难道他真的要抛弃整个文家？
　　她满面愁容，早知道她那夜就不去找梓檠了，否则也不会逼得他离家出走。
　　唉，她现在身体大不如前，还没到晚上就有些困倦了。
　　正想早些沐浴休息，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丫鬟激动的喊声——
　　“夫人！大少爷回来啦！”
　　“梓檠！”文夫人立刻站了起来，冲上脑门的眩晕差点让她没站稳，幸好及时被陈妈扶住，她拂开陈妈的手，急急往外走。
　　刚奔到前院，文夫人就瞧见了自己的儿子，可笑容还没绽开，她紧接着就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年轻人。
　　司潼乍与她对视，立即垂下目光，有些紧张地掐了掐手心。
　　他原本不想露面的，可耐不住文梓檠强求，这下他也成违背诺言的人了。
　　文夫人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急急忙忙走过来，拉着文梓檠上下打量，嘘寒问暖的话止都止不住：“这几个月你去哪儿了，怎么瘦了不少，脸色也苍白了，是不是过得不好……”
　　果然，文梓檠还是经不住她的睁眼说瞎话。
　　“很少出门，养白了。”他细看了文夫人几眼，“倒是您，脸色这么差，是家里出事了？”
　　陈妈忍不住多嘴：“夫人是太过思念大少爷了，吃不好也睡不香，刚刚晚饭才吃了半碗，连小娃娃的饭量都——”
　　“行了，别说了。”文夫人打断了她，“梓檠回来就好。”
　　“抱歉，我当时没说去处，就是怕母亲担心，结果更让您牵挂了。”
　　这次对话很和谐，司潼低着头不出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文夫人注意到，恐怕文梓檠脾气控制不住又要吵起来。
　　结果肩膀突然被一只臂膀揽住，“这次我是特意带司潼回来的。”
　　文夫人看向司潼，他似是想问声好，但又不敢，只是安静地垂着脑袋。
　　她叹了口气，“你们没吃饭吧？”
　　她态度有所转变，文梓檠知道这事儿八成没问题了，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没呢，中午就随便垫了垫肚子。”
　　陈妈立刻去厨房催人准备饭菜。
　　文夫人陪两人吃饭，大概是心情好了很多，甚至陪着喝了一碗汤。
　　饭后，文梓檠主动说道：“母亲，我想和您聊聊。”
　　文夫人又看了眼躲得跟鹌鹑似的司潼，微微点了点头。
　　“你是想说跟那孩子的事吧。”
　　晚风习习，两人在田野边散着步，文夫人开口说道。
　　“对。”文梓檠特意放慢了步伐，和她并肩走着，“他会暂时住在家里，明面上以我朋友的身份。”
　　文夫人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知道和司潼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会败坏文家的名声，所以不会让其他人知晓。
　　她毕竟是他的母亲，就算不愿承认他和司潼的感情，但见他如此委屈自己，她还是感到隐隐的苦楚酸涩。
　　“母亲，您爱父亲吗？或者说，您有想要爱的人吗？”
　　文夫人依旧沉默。
　　她和老爷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说不曾有情窦初开爱上哪位青年的时候，那肯定是假话，但她没有反抗的勇气。
　　在她那个年代，从来没有反抗的道理。
　　“其实一直以来，我气的不是您反对我和司潼，而是您不让我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一生就这么短，但是和爱的人一起，即便短，也会觉得幸福。”
　　若是和不爱的人一起，一刻也难挨难熬。
　　文夫人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或许这就是她从不阻拦老爷纳妾的原因吧，她一个人过得其实也自在。
　　两人默默无言地在田间走了许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天黑了，回去吧，我还有另一件事想和您说。”
　　“什么？”许久没开口，文夫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海市的仗打完了，签了停战协定后大概会安定个几年，我想把两个弟弟培养起来，一起管理家业。”
　　文夫人面露惊讶，“可他们是庶子……”
　　万一动了什么歪心思，要抢走梓檠的继承权怎么办？
　　“如今世道不在乎嫡庶了，战事纷乱，要撑起一个家，光靠我一人当然不行，必须要全家齐心协力，您想，就为了争名夺利，文俊元背叛了文家，如此下去一个家不就散了？”
　　文夫人愣愣地看着他，片刻才道：“你说得也对。”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向您道歉，其实文曼珠是我送出去的，她如今跟着杜月梁，在实现自己的理想。”
　　文夫人更呆住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梓檠究竟瞒了她多少事？
　　“文曼珠不是会被世道束缚的女子，她有勇气，有抱负，但她的生母不会理解她，所以还请母亲帮我瞒住，等曼珠自己在某一天回家。”
　　“……我明白了。”
　　“母亲明白就好。”文梓檠弯了弯眉眼，清俊的脸庞在模糊的夜色里更显得温柔如春风。
　　文夫人不知多久没见过他这般笑容，瞬间就湿了眼眶。
　　“过去是我不好，以后，您的儿子会加倍对您好的。”
　　“好。”她哽咽地回答，不想让他看到泪水，又慌忙低下头去。
　　文梓檠看到她后脖子凸起的骨头，突然心生愧疚。
　　他的手指动了动，犹豫着抬手，轻轻拍了拍她消瘦的脊背，这个温柔的动作令长期压抑自己的文夫人情绪一下子崩溃，扑到他怀里哭了出来。
　　她并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压着的，撕扯着的，整个人哭得发抖。
　　文梓檠的眼睫颤动了几下，莫名觉得眼睛泛酸。
　　他不知道那是谁的情绪，或许是他的，也或许是前世残留下来的，但他几千年都没有感受到这种情绪了。
　　专属于凡人的因亲情而产生的情绪。
　　与此同时，他察觉到乾坤方开启了。
　　所以，他前世的遗憾，就是因为没能处理好背负在他身上的情感吗？
　　文梓檠望向刚挂上树梢的那轮明月，幸好，以后他就不会再有这种遗憾了，他和司潼会永远在一起，走到神明陨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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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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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回到天境，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