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行》子千诺

2、第 2 章

　　这个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速的在宴会厅中流传开来。
　　他们都默契的选择不动手，而是聚集在他们两人周围谈论这件事。自然而然的传进了程序的耳中。
　　他有些疑惑甚至不可置信的问：“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吧。”毕竟在他眼中，眼前的年轻人谈吐得当，行为举止无一不透露出良好的教养，这样的人，应该是上流社会才能教养出来的。
　　顾允承彬彬有礼的回答：“当然是真的。”这件事对他而言，并不足以让他受什么伤害。或者说，他在做假身份的时候，是想过眼下的这种情况的。这么好一个直面人生阴暗面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呢？
　　程序沉默了片刻，盯着他的目光复杂难辨。然后直接破口大骂：“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臭小子凭什么进来的？给我滚！马上滚！”顾允承就好像在看一个小丑。喊完之后，他的气还没消，又吼了一句：“保安呢？人呢？谁把他放进来的，”在附近的安保人员听到之后，立刻赶了过来。程序看到人来了，好像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你说，这事怎么解决？卧槽，”他狠狠吸了一口气，格外不客气的说：“赶快把人弄走！”他踹了保安一脚。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顾允承，直接离开了。
　　他们本来就是人群中的焦点，再加上声音这么大，直接吸引了不少人看过来。
　　大多数人都在幸灾乐祸，在他们眼里，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臭小子，连来参加宴会的资格都没有。这样一个人，凭什么得到程序的另眼相看呢！同样的，程序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有些小手段，粗俗的流氓。
　　可就是这么一个流氓，居然掌握着能让他们活更久的秘密。他们鄙夷的同时也在讨好他。真的是，无比讽刺。
　　就像现在，放在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明明有无数的人在等着为他做些什么，而只需要从他手里漏出一些好处。但是他选择了最傻的做法——自己动手。他把那个年轻人侮辱一番，不说是不是自己消了气，但至少他丢了脸面。想要教训人，结果自己惹了一身腥，这样一个人，还真是……
　　在他怒气冲冲的离开之后，紧接着就有很多人跟了过去。刚刚和他相谈甚欢的人，在他眼里就是垃圾。
　　顾允承看着离去的程序，勾出一个阴冷的笑。蠢货！他的眼睛，黑暗，看不出任何情绪。在众人同情的眼光下，他笑得格外开心。真是，一帮蠢货。
　　没有人过来招惹他。当然，他们不是不敢或者不愿意，而是保安队长站在他面前，语气不善的请他离开。
　　李金浩也有些无奈，他只是一个小保安，做不了什么。平心而论，那个大人物趾高气扬的，真的非常欠揍，而队长将要赶出去的那个人，他并不认为他做错了什么，甚至有些同情他。明明不是他的错，仅仅只是因为出身，就要被人这么侮辱吗？他看的分明，队长是因为大庭广众的受了气，才这么针对他的。
　　他走上前，在队长又一次出言威胁前，来到顾允承面前。“先生，”他说，“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工作。大家都不容易，就别为难我这个小人物了。保安室还有些茶叶，一起过去品尝一下，好吗？”
　　队长瞬间暴怒，但他很快就压下了。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损害，觉得李金浩是故意想要在这些大人物面前表现自己，好把他这个队长给挤下去。但他又想起今天顾允承算是惹了大人物，之后恐怕会遭到打压，李金浩想要巴结人家，肯定是没什么出息的。
　　所以他一脚踹向李金浩，压着声音吼道：“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把他压走！”李金浩狼狈的爬起来，挺直脊背，“先生！”他用询问的口吻，叫了一声。
　　顾允承看戏看的正爽，从上到下，从大到小，被人巴结的，被人鄙视的，巴结人的，鄙视人的，好一出人生百态啊。
　　他就知道他接的这个任务一定很和他的意，果然，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被人这么一叫，再加上，再看下去，他就成了人家看的那个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他从善如流的跟着他们离开了，保安队长的态度并不友好，似乎是确定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真的是，很有趣呢。
　　被人押着，顾允承并没有感觉到不适。保安队长在前领着路，他接到一个电话，走到一旁去接，现在还有四个人。
　　保安队长再回来的时候，说：“给送到地下室吧。”
　　李金浩觉得不对劲，他问：“按照规定，不是应该送到审讯室吗？怎么直接送到地下室？再者说，不是还没有核实身份吗？万一，他是受到邀请的，我们不是就犯错了吗？”
　　队长理都没有理他，看着其他三人，“这事不是第一次干了，做的干净点。”然后看向李金浩，“你先回宴会厅，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过去帮衬着点。我们走吧。”
　　李金浩有一肚子疑问想问，但是看着队长的态度，明显是不想回答。他说：“我跟你们一起送过去吧。”
　　队长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感觉背后一寒。但他还是坚持，“这是我的责任，我要做到的。”
　　五个人一起来到地下室，李金浩感觉这条路他根本没走过，他开始想要逃。队长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说：“小子，去，把门打开。”
　　李金浩用力推门，身后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连忙转身，队长就现在他面前。“我、我、我打不开……”
　　“你当然打不开了，”队长笑着说，他的笑容在有着微弱灯光的地下室通道，显得格外狰狞。“我没给你钥匙，你怎么开得了。”在他说话的时候，一个保安走到他面前，他们两个的神色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下，什么都看不出来。
　　到了这时候，他反倒冷静下来。“你们，要杀了我？”他剧烈的喘息，紧紧的盯着保安队长。很明显能看出来，他是主谋。
　　顾允承早在李金浩说话的时候就被制住，他的眼睛隐藏在黑暗之中，没有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队长拿出钥匙，打开那扇门。“知道吗？我在这处理了十几个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的货色。”在大门的打开的声响中，他转过身看着李金浩。“死？！来这的人，每个都想死。”
　　随着大门的打开，李金浩看到了隐藏在那扇门后的场景。几十个铁丝网围成的箱子整齐的摆在靠着墙的一面，那里面的人有男有女，赤身裸体的或躺或坐着。另一面墙则摆着一张床，两张桌子，桌子上还摆着什么东西，他有些近视，看不清楚。
　　顾允承再看到那些人之后，再看那两张桌子以及上面摆的东西，他这次笑得异常开心。只是，那种开心不达眼底，反倒是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危险，以及冷寒。
　　李金浩非常生气，他的身体出冷汗，他的手在发抖，他的眼睛紧盯着那些人，没有，没有他的弟弟。
　　他看向保安队长，在极度的愤怒之下，是彻骨的仇恨。他的弟弟就是在这家酒店消失的，那么乖的孩子，就是在这里了无音讯。
　　保安队长一脚踹向他的小腿，他摔倒在地上。
　　保安队长的眼里盛满了蔑视，“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他走向其中的一张桌子，撕开包装袋，拿出一套注射器，“这里，我更喜欢叫他地狱。”他抽出一管试剂，“本来啊，我是不想你进来的，谁让你自己不识趣呢，一个劲的往这钻。我要是不让你体会一下，都对不起你这么一门心思的往这来。你一直想看的地方，好好看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看不了了。”他拿着装着试剂的试管，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你说说你，细皮嫩肉的，”他的手在他身上触摸着，沿着胸往下摸。“这里这么多人，没一个有你的皮肤好。我会……好好宠爱你的。”他把药推进他的身体里，其他三个保安眼睛放光的看着他，就好像他是他们手中的猎物，迟早要被吞吃入腹。
　　顾允承趁他们不注意，立刻起身动手，三个保安直接割喉，还剩下一个保安队长，他把人击倒之后，直接把他的衣服扒了。
　　那些麻木的人，看到这一幕，终于有了动作。他们艰难的走到靠近他们的这边，渴求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李金浩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他看着走过来的顾允承，艰难的说：“救我，救救我们……”
　　顾允承在那张摆满药品的桌子上，翻翻找找，又结合垃圾桶里的药瓶，翻找到解药。他拆了一袋注射器，一步步走过来。在李金浩眼里，顾允承只剩下残影，他的身影模糊的根本就看不清，他艰难的动了动手指，朝着他伸过去。
　　顾允承看着他，“你要我救你？”李金浩缓慢的点点头，“凭什么？”李金浩的大脑已经迟钝了，“我的命是你的，我为你卖命。”
　　顾允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