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赋》绮·落殇

2、涅槃重生·壹

　　十五岁的青缪蓝站在随风堡的大门口，颠倒众生的笑着 ，等待管事婆子的决定。心中却大骂她师父没有师徒爱。好歹她师父也是她从四岁开始养到现在的吧！可就为了她们师徒俩加起来还没见满十次面的相爷那一句充满野心又无聊透顶的话。她就给冒着生命危险来这个随风堡当暗桩。

　　“秦妙然。”管事婆子忽然念道她的名字，秦妙然是她的化名，不知为什么她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青缪蓝这个名字。大概对她来说这是一种思念她死党的方式。“恩，人如其名。你可识字。

　　“我爹是个秀才，教过我识字只不过他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叫教的不多，我识的也不多。”青缪蓝答道。

　　“那还算好调教。”那婆子说道。“你也进来吧。”

　　青缪蓝乖乖的跟着她进堡里。不出意外，她果然被选上了。

　　“卫嬷嬷，这是新来的几个丫头，您看看怎么分配？”管事婆子将青缪蓝等人带到一年长的老太太面前恭恭敬敬地说。

　　老太太慢慢地起身，过于精明且犀利的双眸扫过每个人的脸孔。之后又缓缓道：“把她们的卖身契都拿来。”

　　管事婆子闻言，麻利的把几张卖身契递给她。

　　“这几年，少爷们都大了丫头要的越来越勤了。前天大少爷，三少爷，七少爷他们还在和我说这件事呢！唉-这可真为难我这把老骨头了。”卫嬷嬷叹气道。后来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青缪蓝没细听。不过最后几句都听全了那就是：

　　“这个叫秦妙然的是什么来历啊？”

　　“回嬷嬷，她是一个秀才的女儿，识得几个粗浅大字。模样生的极是好看。”

　　卫嬷嬷闻言点了点头继而又翻了几张问道“这个叫丛烟绫的呢？”

　　“她也是个俏丽的姑娘呢。本来是大家小姐后来家族没落了才逼不得已出来当丫鬟的。”

　　“就把这两人留下。其他人长相碍眼，耳目不聪，全都放到劳者库里呆着。做些无关紧要的粗活吧。而伺候少爷们的丫鬟还要另找。然后，查查那两位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给足银俩让她们签了死契。”

　　所谓死契除了不能再赎身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会给人服下一种毒。平日里到没什么。但若三个月内没有再次服毒。断服者便会生不如死，终日臆想不断。最终发狂而死。

　　不过青缪蓝从小就被她师父喂毒，早就练的百毒不侵。所以并不怕东风堡给她下什么毒。但让她不解的是丛烟绫；丛烟绫是她的师妹但她却不想她一样百毒不侵。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能让她牺牲这么大这可是用她的一辈子来做赌注。是那女人太笨了吗？

　　与此同时那老太也交代完了事情。

　　“锦华明白了，那没什么其它什么事，锦华便先退下了。”管事婆子告退道。

　　老太也不答腔，算是默许了。

　　管事婆子行了礼，告了退。便领了一屋子的人又出去了。七拐八拐的到了劳者库。又唠唠叨叨的训了会话，才分了房让众人休息去了。

　　当夜，三更后••••••

　　“烟绫，没想到你也来了。你师姐我是百毒不侵，所以不怕那毒药。而你做的决定真让我刮目相看。

　　“师姐，你就别拿我说笑了。”丛烟绫面色稍稍一红。“我知道你一定在心中笑我太蠢。为什么非要签死契。”

　　“噢，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师姐，你不会懂的，你也不会想懂得的。”

　　青缪蓝有种恶寒的感觉，这说辞活像琼瑶经典语录再现嘛！她该不会是看上相爷或者是他的哪个公子了吧。还是••••••她看上随风堡的哪个少爷了吧。那琼瑶电视剧不都这样演的吗？
　　“烟绫，这年头的人，尤其是那些男人们最看不得女人欺他们骗他们。若你有了什么念头千万要自己把握。不要为了谁而委屈了自己。三天之后师姐便再也不是你师姐了，你也再也不是我师妹了。我们俩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你若出了事，我不会管你；我若出了事，你也不必顾我。所以在一切还没开始之前你依然可以选择你的生活。”青缪蓝顿了顿随即又说道。“普通人去伺候那些少爷小姐也是天大的不易，更何况你是去做暗桩的。要知道你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有多少双眼珠子盯着你，就等着你犯了错。一脚踢掉你而取而代之。”虽然觉得嘱咐她有点多余，但作为师姐还是有这个立场和责任顺带一提。

　　“师姐，我都晓得的。”

　　“知道就好。话也说完了，你也快回去吧！免得以其人注意。”

　　“师姐••••••多谢。”丛烟绫低声说道。她一向和师姐接触不深。虽然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但除了每天的礼数问好之外就不怎么说话。可今夜，师姐那一番话是实实在在关心，担忧自己。生性纯良的丛烟绫这样以为道。

　　青缪蓝冲她嫣然一笑“师姐知道往日待你凉薄，如今只不过出于你叫了我那么久师姐的情分上提醒你一句而已。又何足你一句多谢？顺便再说一句；烟绫你太善良了，在这样下去你会死在你的好心、你的善良上的。多学学你师兄那杀人不眨眼的狠劲吧！他的角色是刺客，也许会伤到你心中的那一位的，到那时你们两个可别打起来啊！”

　　“师兄••••••••”她喃喃念道。

　　“那时••••••你也许会死在他手上。”

　　“所以，你一得到那男人的心就私奔，得不到的话就干脆一刀杀了那男人。免得你自个挂记，做出什么傻事来。大不了杀了他后一走了之。找个更好的男人嫁了。”

　　“•••••••”丛烟绫继续无语。师姐，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好了，话也说够了真的要回屋了。再见了。”

　　丛烟绫回到自己房间后，轻轻叹了口气。师姐，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那一年，她九岁、青缪蓝十二岁。两人原本只是替他们师父办一件小事。因为想早点回去，所以赶夜路。不巧在树林里，碰上右相国府的仇家。对方见她们只是两个小姑娘。欲活捉她们，并想把她们带致右相国府给她们师父一个难堪。

　　在活捉她们的第二个夜里，那帮活捉他们的人竟想淫辱她们。

　　当时丛烟绫年岁尚小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那些人狰狞丑恶的嘴脸让她不得不害怕起来。

　　可青缪蓝却冷静的叫人不可思议，甚至还讨饶道：“这位大哥，为什么不把我的绳子解开，这样你玩起来不是更方便吗？不然你怎么脱我衣服啊！？”大汉听了大笑。立马说：“既然小美人如此热情，我岂能扫兴？”说罢，拿起身边的剑，解了她的绳子。

　　可那个大汉马上为他的行动而后悔，在他压倒青缪蓝还不到三秒的时间，他的心脏处便被青缪蓝刺进一把小匕首。

　　还没等大伙反应过来青缪蓝一拿起一把剑，开始杀起人来。标准的剑门（青缪蓝的师门）剑法，一招毙命。

　　顷刻之间，那四五个大汉全部倒地身亡。

　　只剩一个靠在树桩旁瑟瑟发抖的小男孩，青缪蓝走到她师妹身边帮她解了绳子。然后又走到那小男孩身旁。刚要举剑，却被她师妹制止。

　　“师。。。师姐，他只是一个孩子。”

　　“如果他是个婴儿，我或者还会考虑放过他。可惜他不是。”话音刚落，那男孩就已一剑封喉。

　　“师姐你。。。”丛烟绫大骇，脸色惨白的看着她。

　　“师妹，你认为我很可怕是吧！？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可怕的人呢。”她边到处倒酒边说：“别看那孩子小，小孩子才可怕。你我也不都是小孩子么，可是我们已经被逼着杀人了。他会回他的师门通风报信。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以我们无故杀死他们弟子为由向右相国府发起攻击。那时我们的所有人都会遭殃。师妹，那可怎么办才好。”

　　丛烟绫听了此言心中倒也几分释然：“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准备毁尸灭迹。只要是江湖中人，都可以看出他们是死于剑门剑法。到时一样麻烦，还不如现就来个干干净净。”青缪蓝理所当然道。

　　青缪蓝轻轻的叫唤了一声“师妹。”

　　丛烟绫还没有从恐惧中缓过神来。战战兢兢问道：“什么事？”
　　“师妹，你险些遭人凌辱；这件事传出去必定不好吧！？所以，等我们回去了。这件事就不要向师父上报了好不？”青缪蓝笑的像个无害的小绵羊一样。

　　丛烟绫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愣愣的点头。她开始觉得这个师姐跟师父和丞相一样可怕。

　　随后她们便出了林子，青缪蓝点燃了火把。火势蔓延的很快，顷刻之间林子已成一片火海，红光冲天。

　　回到右相国府之后两人谁也没再提起过这件事。

　　不同的是当丛烟绫每次看到青缪蓝时，总是多了一分慌张，一分恐惧。

　　时至今日，已是匆匆过了六年。丛烟绫渐渐明白当初青缪蓝为什么要那样做。但同时她也明白，青缪蓝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同样被记住的是，青缪蓝对她的那一份恩情，虽然青缪蓝早已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