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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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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最近在幼儿园和小朋友们玩的时候有摔到么？”柳明子关切的问正在洗澡的女儿林笑笑。
笑笑乖乖的摇了摇头。
柳明子望着女儿身上渐渐多出来的淤青，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她决定明天去找幼儿园的老师问个清楚。
“刘老师，我是林笑笑的妈妈。”柳明子特地早早的结束了手边的工作乘车去了笑笑的幼儿园。
“哦，您好，您来是……”老师对笑笑妈妈的突然出现产生了疑惑，毕竟从来都是笑笑的爸爸来接送她上学的。
“我想问一下，笑笑最近在幼儿园的表现怎么样啊？和小朋友们相处的好么？”
一口气问完这些，柳明子尴尬的笑了笑。“我平时工作太忙，都是孩子她爸来照顾她。”
“哦，这样。笑笑很乖的，平时小朋友们也都很喜欢她，这孩子挺合群的，和大家相处的都不错，您不用担心。”
“但是我最近发现笑笑身上有一些淤青，不知道是不是在玩儿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柳明子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会啊。”老师皱了皱眉。“平时小朋友们玩耍的时候，我们也要在旁边照顾的，没发现笑笑有过摔倒或是擦伤啊。”老师满脸的惊讶。
柳明子的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是她还是在安慰自己，可能是女儿体内的血液流通不是很顺畅，才会停滞在一些地方，产生淤血。
晚饭后，柳明子开始帮笑笑洗澡。
“疼么？”她轻轻按压着淤青的地方。
笑笑摇了摇头。
“我们应该带女儿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怎么了？”林城紧张的问。
“最近她身上多了很多淤青和淤血，我担心怕是有什么细菌侵入。”
“好，这个星期天我休班，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在柳明子带着笑笑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她才发现，原来问题比自己想象的眼中的多。
“张医生啊，笑笑这样是有什么细菌入侵么？”
“目前看不太像，还需要做进一步血液检查。
“好。”柳明子的声音有些发颤。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林城走过来轻轻的拥住了柳明子。
“妈妈，我怕。”笑笑看着那只长长的针头。
“不怕，妈妈在。”柳明子紧紧的握住了笑笑的另一只手。
一个漫长的上午的等待，柳明子静静的望着窗外。树上的叶子静静的，像是在画里一样，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流动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笑笑静静的躺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应该是睡着了吧，柳明子默默的想。
‘嘭’一声，诊断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样，检查结果出来了么？”柳明子抢先跑过去拉住了那个护士。
“不好意思，还是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检查检查，到底查出来什么没有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你们能想到我的心情么！”柳明子的脾气和耐心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明子，明子”，林城赶紧走过来，“别这样，一定会没事的。”他轻轻的拍着柳明子的后背，一点一点的平复着她的情绪。
“城……”柳明子望着丈夫的脸，却哭了起来。
从恋爱到结婚一直到今天，她一直是这样没来由的相信着他。相信他做的一切事情，相信他的所有话语，相信他永远都是正确的，但是今天，她还能继续相信他么？他说笑笑会没事的，她还可以相信他么？
漫长的等待，世界好像被放进了一个抽走了声音的真空瓶子里，没有了声音，没有了言语了，仿佛剩下的，只是无声的等待。
“您是林笑笑的妈妈？”柳明子急切的走过去，太好了，终于有一个人出现了，可以把她从死亡一样的沉寂中救出来。
“是，我女儿的检查报告……”
“是这样，你女儿的病是比我们想象的都复杂的多，所以为了更精确的结果，我们又找了其他科室的医生一起进行了研究，我们的结论是……”
柳明子觉得自己从来都没这么恐惧过，即使是在等待林城消息的那些慢慢长夜里，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恐惧。
“医生，我女儿到底是什么病？”林城先开了口。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林笑笑得的很可能是淋巴细胞白血病，”医生顿了顿，也就是‘血癌’的一种。不过确切的诊断，还是要等一系列检测结果出来才能知道。”
柳明子觉得脑子轰的一声，自己的世界，自己的信仰，全都这样的坍塌了。
白血病，白血病，白血病，白血病……其他的一切都听不到了，唯有这个词语一直在脑子里面回响。
柳明子抱着笑笑，回到了家，望着笑笑在她怀里的睡颜，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残酷的诊断能和她的宝贝女儿联系在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城和柳明子每天都在跑医院，然后也通过朋友认识一些关于白血病家属的组织。
第一个周末，柳明子把笑笑送到了奶奶家，和林城去了一个还算知名的为白血病家属提供的座谈会。
这次的参与让柳明子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得到了一点释放，因为席间一个医生对他们讲，细胞性白血病不是完全不能医治的，还有一些其他的特殊办法能延续患者的生命。其中的一条，就是再要一个孩子，用第二个孩子的血液和骨髓去挽救笑笑的生命。
柳明子觉得自己的眼前仿佛亮了一下。
在第二个冬天，笑笑已经习惯了她现在的生活，那个只有学校，医院，回家的三点一线的生活。而柳明子也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
在那次座谈会之后，柳明子就和林城计划再要一个孩子，去挽救笑笑的生命。没想到，很快就有了。她觉得很欣慰，觉得这个孩子真的是很体谅她的心情，来的这么及时。
整个医院洋溢着新年的气氛，而柳明子躺在医院的孕妇产房里，听着旁边几个孕妇的闲聊。
“哎，你希望自己这次是男孩还是女孩啊？”旁边的一个产妇问柳明子。
“男孩女孩都好。”柳明子淡淡的笑了笑。
是啊，只要这个孩子能救回笑笑的生命，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她真的觉得，很对不住这个孩子。
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生，不是因为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