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黑方先生

4、Part 4

　　等阿雷西欧洗完澡后，他发现洛里斯失去了踪影。
　　他急忙转了一圈，然后冲出家门。洛里斯不难找，他正蹲在花园的角落，虽然不显眼，但阿雷西欧还是看见了他。
　　洛里斯正在呕吐。他的手指上沾满了湿润的泥土，似乎是急忙挖出了一个小坑。他吐的有些神智不清，眼睛疼的像是快要出眶。他几乎吐出了今天吃的所有东西，一部分食物残片包裹着粘稠的白色物体，看上去和奶油没差。
　　洛里斯跪坐在地上。他擦了擦嘴角，凝视着那堆呕吐物。他叹了口气，坑挖的不够大，善后工作有些难做。阿雷西欧猛的牵住他的手，带他刷牙，帮他洗去手缝里的泥土。洛里斯有些心虚，他小声的道歉，被阿雷西欧制止。
　　“很晚了，”阿雷西欧怀疑自己的声音软了八个度，“我们去睡觉，好吗？”
　　洛里斯眨巴着眼睛。阿雷西欧知道七点睡觉有点过早，所以他决定去隔壁要份汤。他牵着洛里斯的手，敲开了隔壁邻居的房门。
　　“晚上好，没想到你速度还挺快。”
　　“行啦让我们进去说。贝亚托你的蔬菜汤有剩吗？给他弄点。”
　　“你没听我的。”
　　“只是吐，真的。”
　　“暂时的。”
　　贝亚托翻了个白眼。他将他们放了进来，随后从厨房端了碗汤。阿雷西欧无辜的睁大眼，得到了一杯热可可。
　　“你不该给孩子吃那么多，第一天绝对不行。”
　　洛里斯也睁大了眼睛。他看着贝亚托，被对方摸了摸头。
　　“我是贝亚托·奥雷里奥。”他笑眯眯的，“试试看这个，我会替你骂阿雷西欧的。”
　　“嘿！我们是一个表情！一个表情！”
　　还没等洛里斯回话，阿雷西欧就不满地嚷嚷起来。贝亚托遮住洛里斯的脸，对着阿雷西欧竖起中指。
　　“阿雷西欧先生，就算你的狗狗眼再可怜，我也不会被你蒙骗。”他不满地说道，“我敢打包票你给他吃了黄油。你每餐的黄油量夸张点来说就是在拉肚子的警戒线来回蹦哒，你有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他运气好就只会吐，如果运气不好了还会上吐下泻！我跟你说过了孩子接回来第一天让他少吃点随后一步步增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记在心里？”
　　阿雷西欧默默撅嘴，将脸埋下去。他本想道歉，但是看见贝亚托凑过去去喂洛里斯喝汤，就又嚷了起来。
　　“贝亚托，你别那么宠他！”
　　洛里斯看向了阿雷西欧。狗狗眼和狗狗眼的碰撞，是阿雷西欧输了。他放弃般地摆摆手，再次把头埋在手臂圈出的环里。
　　“喝吧喝吧。”他的口气有些绝望。
　　“他没事，不管他。来，小小的阿雷西欧，张嘴——”
　　洛里斯咽下了一口汤。他觉得身体好多了，就算是只有一会。在一个小时之后，阿雷西欧牵着他回家，换上睡衣，准备睡觉。
　　“哥哥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在即将关灯前，洛里斯说。
　　“嗯？”
　　“贫儿拿到了一个瓶子。他被神告知，这里面是他一生中所有的幸福时刻。贫儿将幸福全部倒进嘴里，那一天他过的很快乐。但是在那之后……”
　　“明天还是会这样。”阿雷西欧说，“我保证。”
　　“是吗？那阿雷西欧先生，您是我的什么人呢？父亲吗？还是叔叔？”
　　“听着，你没有父母亲。”
　　“那您是我的叔叔？”
　　“洛里斯，我们没有任何亲戚。”阿雷西欧深吸一口气，“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孩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想不通也别问我，我要睡觉。”
　　“那么晚安。阿雷西欧先生。”
　　“……晚安。”
　　只要逃出那栋房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阿雷西欧闭上眼睛，计划明天去购买一个儿童单人床。
　　TBC

作者有话说

　　慢慢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