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黑方先生

2、Part 2

　　自从哥哥不回家后，洛里斯就没有出过家门。
　　他试探着走出一步，又被抱了起来，裹进风衣里。那辆穿梭器大大咧咧的停在路中央，居然没人提出非议。洛里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里有很多很多类似的东西，正七扭八歪的随意行驶，并且穿过了所有物体。
　　他的小脑瓜被捂的压实，但还是有不少的人试图和男人搭话，并且对他的到来表示惊讶与欢迎。
　　“阿雷西欧先生！喔天呐不是吧，您下定决心了吗？”
　　“是的，史密斯太太。不好意思，我赶着回家。”
　　“喔天呐！哎呀，小阿雷西欧先生必定很讨人喜欢吧。”
　　“我不太清楚，老实说，我都忘了。”
　　“不打紧！相信我，跟小阿雷西欧住上一段时间，您总可以记起来的。”
　　“谢谢您，太太。但我得回家了，炉子上的水还烧着呢。”
　　“好的好的！去吧，记得不要忘了庆祝孩子的生日！”
　　洛里斯窝在阿雷西欧的颈窝处。他没有抬头，即使这个姿势非常闷热。阿雷西欧变扭的拿出钥匙，纠结了很久才将房门打开。他将孩子放在沙发上，去厕所洗脸。
　　“你先洗澡。”阿雷西欧的声音透着水声穿出，“找得到我吗？来我这。”
　　洛里斯将外套叠好，放在沙发的一角。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不小心摔了一跤。过了一会，洛里斯吃痛地爬了起来，站在厕所门口。
　　“进来，水快好了。”阿雷西欧迟疑着，“要我帮忙吗？”
　　“我可以自己来，先生。”
　　阿雷西欧听罢，站了起来。在他们擦肩而过的同时，洛里斯差点一头撞向马桶盖。阿雷西欧从后抱住他，可不知怎么的，两人终究是一起倒在了地上。
　　“好吧，我来帮你洗。”充当肉垫的阿雷西欧翻了个白眼，“摔傻了的话就麻烦了。”
　　宽大的体恤被拿下，直接进了扔卫生纸的垃圾桶。洛里斯胆怯的窝在浴缸里，被花洒冲湿头发。他老老实实的抱住自己，见阿雷西欧没什么异样，便放松了身体。
　　枣色的头发用洗发水洗了三遍，用过吹风机后就变的蓬松棉软。阿雷西欧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套儿童服装，虽然码数不对，但总比往日的贴身。洛里斯闻着衣服的气味，看阿雷西欧正毛毛躁躁的在洗手池里冲头发，还有好几次不慎撞上了水龙头。
　　洛里斯回到客厅。他再次蹲进沙发的角落，抱住之前的棒球服，想象自己是一棵植物。阿雷西欧的声音又传出来了，这次他似乎在刷牙。
　　“蛋糕在冰箱里！”
　　蛋糕在冰箱里。
　　洛里斯默念着。他的目光射向冰箱，随后，又收回来，看往巧克力豆。他凑过去将包装拆开，如他所想，就算是酱，巧克力也足够美味。
　　阿雷西欧用洗脸巾擦着头发，看了一眼洛里斯，看了一眼冰箱。随后，他亲自拿出了冰箱里的东西，放到洛里斯的面前。
　　“尝尝看，”阿雷西欧纠结于如何挑起话题，“别吃那个了，一会我给你新的。”
　　洛里斯用手背擦着嘴角，澄蓝的双眼看着阿雷西欧。阿雷西欧也用他的蓝眼睛示意，还贴心的拿了一把塑料叉子。
　　洛里斯将蛋糕摆在膝头，兴奋的手有些颤抖。阿雷西欧殷勤的拿来瓶装果汁，随后又懊恼地去厨房拿杯子。洛里斯幸福的都想跳起来了，尽管蛋糕放了一夜，奶油的造型有点不太好看。
　　但它是蛋糕。
　　他放下叉子，用鼻子轻轻嗅。这是甜食的味道，梦寐以求。他开心地张大嘴，不料整个蛋糕往后倾斜，闷声掉在了地毯上。
　　洛里斯愣了。他的嘴唇沾着一点奶油，眼睛开始积攒泪水。贪心总没好事，贪心会让他犯错，会让他辜负那位和自己同姓的好心先生。正在这时，阿雷西欧回来了，他手里拿着刚倒好的果汁，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很抱歉！”洛里斯在道歉的时候总是唯唯诺诺的，“我，我替您擦干净，舔干净也是可以的。先生，阿西雷欧先生……”
　　“没关系，”阿雷西欧将果汁递给他，“这个喝完，我们去买新的。”
　　“喔，还要等我吹个头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