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问君天下（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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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君天下（四十九）
当池田恒兴率领的讨伐军往下鸟羽方向进军的消息传到明智军团的时候，明智军立即展开了紧急作战会议。虽然之前军团里许多人认为以羽柴秀吉军团目前的兵力没有必要采取迂回作战辗转天王山，而很可能从沿下鸟羽街道直接进攻京都本阵，但是，明智光秀却一直犹豫不决，因为这次的对手是善于用兵的羽柴秀吉。
此时，池田恒兴的军队已经靠近下鸟羽街道，而回报的军队人数并不少，后面是否跟着的就是羽柴秀吉的大军？
斋藤利三看着明智光秀依旧犹豫不决的模样，心里自是了解明智光秀的想法，只是，无论如何，他们已经再没有时间等待下去了，不管是从下鸟羽一线，还是天王山西国街道一线，再不做决定，只怕两边都会被羽柴秀吉军团抢占了先机：“光秀，这个时候我们也只能赌一赌了，天王山方面，让利光带部分军队过去，随时回报情况，何况池田恒兴所带的兵力不少，后面也极有可能便是羽柴秀吉的大军。”
明智光秀看了看周围这些即将与自己一同亲赴沙场的战友，心里除了感动，更多的竟是害怕，征战这么多年，他知道刀枪有多么冰冷残酷，只是此刻，他的一个抉择便可能断送掉这里所有人的性命，还有帐外那些士兵。明智光秀游移不定地将视线重新投降斋藤利三：“万一……”
“没有万一，光秀，只要是你的决定，我便以死相随。”斋藤利三说得字字坚定。
众将见斋藤利三依然坚决表态，便纷纷附和。明智光秀看着众人，竟是一时无语，强迫自己平复着心绪，明智光秀忽然伏身与地向着众人一拜，然后起身，一字一字地道：“明智军进军下鸟羽！”
军队出发的时候，天空正下着毛毛细雨，到处是阴沉沉的一片，让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阴霾。
明智秀满率领着光秀的禁卫军将明智光秀护在军团的中央，自己则跟在他的身旁。
“秀满，说些什么吧！”明智光秀实在是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感觉，再这么继续下去，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发疯或者崩溃。
“我……”虽然平时，就算是在战场之上，他也能谈笑风生，但此刻，他只想静静地看着明智光秀。
察觉到明智秀满注视的目光，明智光秀偏过头看向他，依旧英俊的脸上，却有着明智光秀不熟悉地神色，有着担忧还有着别的，只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去探究明智秀满的所思所想。
半晌没有再说话的明智秀满，忽然问道：“如果，这次我们胜利了，你打算怎么做？”
明智光秀略微停了一下，他根本来不及去想之后的事情，胜利了，便可以结束了吧，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已经失去，便再也回不来了，而他自己，该何去何从？没有那个人的自己，便似乎怎么也看不清未来。
“跟我一起走，离开这个乱世！”明智秀满忽然上前握住了明智光秀拉着马缰的手。
“那便离开吧！”明智光秀茫然地看着前方，淡淡地说着。
当明智大军的主力军队快速进驻了下鸟羽之后，池田恒兴率领的羽柴秀吉军团前锋部队，在下鸟羽与明智军缠斗游走不久，以兵力不济之势往回退去。
明智光秀见此状况，心中暗道不妙，天王山三字立即撞进脑海，羽柴秀吉这是舍了大兵力用作疑兵之计，引明智军团绕往下鸟羽，而以此为羽柴秀吉军团夺取天王山麓要冲争取时间。思及此，明智光秀立即传令全军火速赶往山崎，绝不能让羽柴秀吉先夺下了天王山。
羽柴秀吉这边，中川清秀和高山右近所领的速行军部队已向天王山麓进军，其他各军队整装待发。
“秀吉大人，丹羽长秀大人到了！”通传的士兵退出去之后，从帐外走进来一人，正是本应屯兵堺港准备和长宗我部元亲一战四国的丹羽长秀。
羽柴秀吉望着来人，有些许惊讶，不过脸上却浮现了一丝笑意，他站了起来，向丹羽长秀走了过去：“你终于来了！”
丹羽长秀将视线从羽柴秀吉的身上移开，左右环顾，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里除了他所知道已经加入羽柴秀吉讨伐军的高山重友等人之外，还有一些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人出现。
“杂贺孙市、佐久间信盛？……还有……本愿寺显如？”丹羽长秀冷哼了一声，重新看向羽柴秀吉，“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嘛……”羽柴秀吉笑了笑看向杂贺孙市，“你也知道明智光秀的手下有一支精悍的铁炮军，所以我雇佣了杂贺孙市的铁炮兵还对抗他们。”
羽柴秀吉走到佐久间信盛的旁边：“佐久间信盛大人虽遭遇了信长大人流放高野山，但作为织田家元老家臣，信长大人被杀，信盛大人说什么也想为信长大人报仇。”
丹羽长秀的目光只是快速扫过杂贺孙市和佐久间信盛，最后落在显如的身上：“那么这个人在这里又是什么理由？”
羽柴秀吉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慢悠悠地走到丹羽长秀的身前，回头看了一眼显如，笑着迎上丹羽长秀冷漠的目光：“你也知道，信长大人不信神佛，但在民间，佛却是大部分人的信仰，其实呢，我早就感觉到明智光秀有反心，所以就联系了显如大师派人在民间查探，而这次本能寺之变，正因为有显如大师的帮助，明智光秀谋反的消息才能这么快地传遍天下，我们才能这么快地集中兵力，打明智光秀一个措手不及，不给他能喘息的机会。”
丹羽长秀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问道：“现在的讨伐军共有多少人？”
羽柴秀吉伸出右手，展开在丹羽长秀的眼前：“一万……”边说着边用左手掰弯手指：“两万……再加上长秀大人的军团……三万！”
“三万？”丹羽长秀没有想到羽柴秀吉目前已超出了明智军团接近一倍的兵力，那么不论怎样，对于明智光秀来说，这场仗战胜的希望都是异常的小。
“不！”羽柴秀吉又摇摇头，朝着帐外喊了一声，“请细川藤孝大人进来！”
丹羽长秀一听心里不禁一惊，连丹后的细川军也加入了羽柴秀吉的讨伐军了么？看着细川藤孝走进来的瞬间，丹羽长秀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被羽柴秀吉算计了。先不论本能寺之变的前因后果，明智光秀为什么会谋反等等，只说这次羽柴秀吉通过为织田信长复仇的名义讨伐明智光秀，纵是柴田胜家、泷川一益和自己的军团在实力上都远不如羽柴秀吉，羽柴军团已然成为原织田军中最大的势力，而如果这次讨伐成功，那么势必又会有很多大小军团投靠羽柴秀吉。复兴织田家？或者干脆说将整个织田家军易主为羽柴军？
“长秀大人，我想你也是聪明人，有些话我就不明说了，这次邀请长秀大人共同讨伐明智光秀，自然是信任长秀大人的能力！”羽柴秀吉眼里的笑意更甚。
斋藤利光、并河易家和松田政近带领的小部分明智军已到达了天王山脚下。
“利光大人，西侧发现羽柴大军！”一名士兵匆匆跑来，慌张急报。
“什么？”斋藤利光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天王山麓，绝不能让羽柴军抢先一步夺下天王山，“速速通知明智光秀大人，羽柴军从西国街道进军，请求支援！”
“全速行军，夺下天王山！”松田政近一声令下，纵使人数不多，但是他们必须为即将到来的明智军团在山崎这里赢得先机。
当斋藤利光等人所领的明智军占领了天王山不久，高山右近的军队已经来到了天王山下。看着羽柴军逐渐的接近，而明智军主力要赶来，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斋藤利光等人的心里越来越担忧焦急。
“报，中川清秀的军队已到达天王山脚！”又一名士兵慌忙跑了过来报告。
一旁的并河易家思索了一下：“利光，我们一定要阻止羽柴军上山，虽然我们兵力不多，但还能勉强维持一段时间，蹭中川清秀的军队还没有上山之前，就让我和政近领一半士兵从山上冲击前面的高山右近军队，在地理上，我们还是有些许优势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绝不能让他们上山。”松田政近命令一旁的士兵去牵了自己战马来，翻身上马，“利光，山顶交给你了，我们会尽量拖延时间，一定要撑到光秀大人的援军到来。”
一声呼啸，战马疾驰而去，并河易家走到斋藤利光身前，伸出双臂紧紧地拥了他一下：“放心，光秀大人不会舍弃我们的！”
斋藤利光看着带着士兵离开的并河易家和松田政近，心里一阵说不明的感触，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一人生死的重要性。
“全军备战！”斋藤利光一声大喝，应和的是四周士兵们士气高昂的呼声。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问君天下（四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