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一情缘》七世七魂

18、第18章 天无涯，心无涯

　　碧剑不重，有些轻巧。剑鞘上还能察觉到一丝温热和淡淡的清香。单皓深呼一口气，撇下心中思绪，抽出碧剑，隐隐能感觉剑上的锋利。
　　“天无涯。”单皓情绪激昂，一边说起自己当初的豪言壮语，颇有玩遍天下的感觉。
　　赵盈儿听过之后，心中也多了一份释然。她接过剑，缓缓在上边写道“心无涯”，字体娟秀。
　　“我自小便生活在修仙世界，所要做的便是成为一名强者。强者，不仅修为强大，其内心更需强大。我希望，自己将来跟随的人，也是一位强者。”
　　“强者。”单皓自嘲，“相比之下，我倒是有些玩世不恭。”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间也互诉心事，往日压在心头的烦闷也骤然消散：“陪我练会儿剑吧。”
　　月朗星空，无涯之巅上，倒印着两人挥舞的身影。只是赵盈儿的一招一式间透露着唯美，如同仙女舞剑。而单皓时而拄着拐杖停下来喘息，时而拿起拐杖强行挥舞，犹如恶汉强袭。
　　翌日清晨，单皓气色明显好了不少，果然多活动比窝在床上好上许多。他刚走出门外，便见到修行归来的赵盈儿，还采摘些果子，自己一个多月的吃食都是赵盈儿采摘而来，每每想起这些，心中顿感惭愧，但碍于腹中饥饿，还是吃了不少。
　　“给。”赵盈儿从腰间取下长剑，递给单皓。
　　“这……”单皓一看，竟是自己之前断了的长剑，“怎么好了？”
　　“这断剑重铸之术，又有何难？”赵盈儿取笑道。
　　单皓却不以为然，自己修行不过半年，对许多事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他一边感慨着修仙奇妙之术，一边与盈儿说说笑笑，很快便聊到修行上。
　　“想不到你的剑术这么厉害。”想起昨晚的比试，单皓不由感叹，无论昨晚如何绞尽脑汁地攻防，都被她打得很惨。
　　“怎么，心服口服啦？”赵盈儿脸上尽是得意。
　　“服了。”单皓将果子扔进嘴里，使劲咬嚼，嘴里又呢喃着，“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
　　“那我等着。”赵盈儿甜笑，看着单皓脸上苦涩的表情，顿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来，“要不，我来教你吧？”
　　“真的？”单皓转忧为喜。
　　“怎么，还不乐意不成？”
　　“乐意，当然乐意！”单皓一个劲地点头，想着能学着一招半式，也会是莫大的进步。
　　山上的日子本是孤寂，因多了一人的陪伴而多了份精彩，转眼之间又一个多月过去了，离单皓离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这一天，山顶上又时不时传来了打斗声。只见单皓以凌厉的剑势直逼赵盈儿，而赵盈儿每每在关键之时躲避过去，其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呆滞，随后碧剑毫不留情地拍打在单皓的手背上。单皓手背吃疼，但攻势依旧未减，两人切磋许久，方才渐渐收起剑势。
　　赵盈儿坐到树下，素手缓缓地擦拭额头，任微风吹拂着秀发，她便如此，看着内林的方向着迷。单皓也顺势坐在她旁边。
　　这一个多月来，两人相处不错。赵盈儿将自己的剑法和经验传授给单皓，单皓也没丢脸，没多久便悉数学会其中招式，只是赵盈儿的剑法偏向阴柔，不太适合单皓，单皓也就未得其中精髓。
　　虽然单皓在李立和田婷的教导下，剑法已大有长进，但是对于赵盈儿这种时常在外历练的人来说，依旧不够看，剑招有些花俏，少了实战之效。
　　单皓也时常和赵盈儿对练，当然依旧是敌不过。每当这时赵盈儿总会脸上得意，有种欺负弟弟的感觉，而单皓陪在她身边，看见她的笑容，也就心满意足。
　　闲暇之时赵盈儿也会聊些以前历练的趣事，单皓听完尽是向往期待，恨不得马上突破到气境四重，和赵盈儿下山历练。
　　赵盈儿安慰单皓道，等他到达气劲境之时，便一同下山去历练。单皓欣喜若狂，整日拼命的修炼。但自从他进入清灵境已有两个多月，修为已是巩固许久，却不知为何，迟迟未达气境境界。赵盈儿细心劝导单皓切莫急躁，最好顺其自然，避免根基不稳。
　　时光飞逝，转眼又几天过去，已到单皓该离开的日子。
　　这几天里，单皓总是以练剑为由，多陪在赵盈儿身边，赵盈儿也有意无意地以教导之名，多次和他交谈。但饶是如此，单皓依旧感觉时间流逝太快。三个月前他听闻师父回门时的那一股高兴劲，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等我回师门面见我师父，应该很快便会回来。”
　　“我也该离开了。”赵盈儿语气低沉。
　　“离开？你要去哪？”单皓有些不知所措。
　　“我在此处停歇太久了，想出去历练一番，不然修为怕是要停滞不前。”赵盈儿如实说道，“只有多见识一些，修为才能有进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山顶上两人一坐一站，都看着远处发呆，两人似乎都有些话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翌日清晨，单皓走出屋外，看着赵盈儿那间紧闭的房门，他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下定决心，往赵盈儿的屋子走去。
　　叩~吱呀~房门一碰即开，让单皓有些发楞，茅草屋早已人去楼空。
　　单皓便这样呆呆地立在茅草屋前，许久许久。
　　冷风袭来，扰得落叶沙沙作响，也扰乱了单皓的思绪。他提起长剑，一步一步地走下山去，不久便掩没在密林之中。
　　在单皓走之后，一道丽影出现在山顶之上，看着单皓颓废的模样，浅浅笑了。
　　单皓浑浑噩噩地走了一段路程，方才意识到自己要尽快赶到瀑布那边。只是回去路上，接连遇到几只出来寻食的野兽，耽搁了不少时辰，千赶万赶，直到将近黄昏，才赶到瀑布，却已是人去楼空。
　　忽然间，一道阴风出现在单皓身后，单皓眼神锐利，立即转身，长剑出鞘，狠狠地削过去。
　　叮~
　　一声清脆金属碰撞声响起，还夹带着一阵叫喊声：“小师弟，你想把我削成两半啊？”
　　单皓被这近距离的叫喊声震得发愣，回过神来，却发现来人是李立。只是此时的李立的动作有些奇怪，右手保持着要拍单皓肩膀的动作，左手却绕过右手，左手中的山河扇只好抵挡了他的长剑。
　　“咳咳~”单皓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收起长剑，“李师兄，你怎么还在这里？”
　　“还不是为了等某人，只是差点被他削成两半了。”李立没好气的说道。
　　“李师兄，对不起啊，在野外待得太久了，警惕性高了些。”单皓找到了很好的理由，讪笑道。
　　“咦！小师弟，你这状态不对劲啊，怎么每次外出历练，修为都涨了一大截？莫不是……”李立不怀好意地奸笑起来。
　　单皓心中微颤，以为李立知道赵盈儿的事情。
　　“是不是在野外碰见某个漂亮的女妖，你尽心服侍她，她帮你涨了修为？”
　　单皓双眼一翻，险些晕倒。
　　“李师兄，你就不要打趣小师弟了。”单皓闻声而去，看见薛霸正从山下往这边赶。
　　“薛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师父不日便到，我看你们俩还未到，便过来知会你们一声。”薛霸说道，“李师兄，你不是说怕小师弟到这里时觉得冷清，才在这里等他的吗？怎么一来就打趣小师弟？”
　　李立狠狠地盯着薛霸一眼，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说着：“我是说师父还没到，回门也无趣，便在多待几天，寻些野味。”
　　“好了，天色已晚，师父又快回来了，我们便在此间休息一晚，明日再赶回去也不迟。”李立也不理会薛霸，径自对单皓说道，“小师弟，许久未见，你修为又进步神速，我看不如今晚便由我来指导你修行，顺便说些气境之事。”说完便扯着单皓离开。
　　单皓心中感激不尽，只是未曾想，李立由于这么多天都没有和人说过话，心中早已按捺不住，东拉西扯地说着有的没的。虽偶尔提到修为二字，但也是一笔带过。整整一夜，李立还依旧精神饱满，但单皓彻夜未眠，精神极度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