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讹传讹》Your唯

11、第 11 章

　　周羿羿上了一架私人飞机，飞到了一座热带小岛上。
　　据于特助说，这是封成安的岛。
　　周羿羿表示自己心情平静，反正他早就知道封成安很有钱了。

　　于特助给周羿羿简单介绍了一下岛上的情况，安顿好，就赶回国工作去了。
　　周羿羿真心佩服于特助。

　　傍晚时分，封成安来了。
　　周羿羿正躺在沙滩上看夕阳，听到声音，扭头看一眼，赶紧爬起来：“封总。”
　　封成安颔首道：“抱歉，没有事先和你说一声。”
　　“你要事先跟我说了的话，我可能不会答应啊。”周羿羿笑道。
　　封成安正要再次道歉，周羿羿又说：“不过说出来也没事儿，又不是我做错了。”
　　封成安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
　　“没事儿，封总，我信你，你想怎么安排这事儿就怎么办。”周羿羿耸耸肩，“也不用特意过来陪着我，我在这儿挺好的，有吃有喝有WiFi，风景还这么好，我能在这儿待五十年，哈哈。”
　　封成安认真地说：“若你觉得我打扰了你，我现在就走。”
　　“哎——”周羿羿忙叫住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脖子，扭捏道，“那，要是没有很耽误你事儿的话，我还是挺高兴、挺乐意的……”
　　“没有。我也正好休年假。”封成安淡淡道。
　　周羿羿满怀相思春情地揶揄道：“真的假的？我不信。”
　　封成安从裤兜里摸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A4打印纸，递给周羿羿。
　　周羿羿不解地接过来展开一看，是一张调休年假单，申请人：封成安，批准人：ChungAn Fung。

　　周羿羿：“……”
　　封成安收回年假单，叠好，放回裤兜里。
　　然后就看见周羿羿在那笑成一团：“哈哈哈哈……封总，你是不是故意这样签字，假装不是你自己批的啊？你好幽默啊哈哈哈哈哈……”
　　封成安没说话，杵着文明杖转身往房子走。
　　——内心却十分感动与震撼：居然有人懂这份幽默感！
　　这种感觉就很好！

　　如果是祝玖和隋时，他们只会表情微妙地令气氛变得异常尴尬，令封成安觉得自己不是在幽默，而是脑子进水了。

　　封成安没禁止周羿羿上网跟踪那件事，也没有闭口讳谈，他这样的态度给了周羿羿一种“这件事情确实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逐渐放下了本来那点儿不安，甚至在找话题时主动cue起自己：“我一个当事人在这儿，你就没什么想要采访的吗？”
　　封成安看他一眼：“你喝醉了。”
　　他俩坐在海边露台上吃晚餐，灯光不暗，却也比不上白天，但就这样，封成安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到周羿羿两颊红扑扑——整瓶红酒，封成安就倒了一杯，到现在还没喝完，其他的全进了周羿羿的肚子。
　　周羿羿不会品酒，反正在他眼里就是一瓶酒，只有尝着味道喜欢或不喜欢的差别。

　　“好像是有点儿……”周羿羿抬起两只手，啪地打在自己的脸上，捂着脸，冲着封成安憨笑。
　　封成安绅士地建议道：“不如我送你回房休息。”
　　周羿羿摇头拒绝：“我还没吃多少菜呢……嘻嘻，你亲自下厨，我肯定要捧场！我要全吃完！”
　　“有点难度，不必勉强。”封成安看着桌上的菜说。
　　他有心安慰小周，所以也顾不上会不会铺张浪费了点儿，弄了一桌子菜，就他俩吃。
　　——这岛是封成安一贯以来的“避世桃源”，除了保镖和保安之外，连保姆也不是常驻的，每周过来打扫一次卫生，完事儿就离开。更不要说厨师了，厨师就是封成安自己。

　　周羿羿笑道：“我尽力多吃点儿，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封成安心中一动，说：“我还以为你坐下就一直喝酒，是因为菜不合口味。”
　　他很喜欢做菜给人吃，但不知道为什么，祝玖他们吃得胆战心惊，似乎是有流言说他一旦给谁做菜吃，就是要搞杯酒释兵权了。虽然他没释过，但不知道为什么，祝玖他们坚定地这么认为，搞得他一度质疑自己的味觉，难道是因为自己做的菜太难吃？
　　总之，这样没意思，算了，不做了。

　　“不是！绝对不是！”周羿羿赶紧举起右手，大声说，“是因为我心情不好！不喝点酒我不好意思！”
　　周羿羿嚷了那么两声，又泄下气来，颓废地佝偻着肩膀坐那儿，低着头看着桌上的碟子。

　　过了会儿，周羿羿问：“我能跟你说点儿心里话吗？”
　　“洗耳恭听。”
　　周羿羿抬头看着他，表情特别难过，快哭出来似的：“瞿孟……我……他们说是我的问题……他们说是我先勾引瞿孟，我活该。但我没有、我不是——我不知道他会那么想，我跟别人也是那么玩的啊，就同学，朋友。我这人是有点迟钝，但我后来发现有点不对劲了，我就赶紧没理他了……”
　　然后对他的霸凌就开始了。

　　一开始，周羿羿根本没把自己突然被霸凌这件事联系上瞿孟，只当自己莫名其妙哪儿得罪了几个小霸王。而瞿孟则揣着一片痴心处处救自己。那时候学校里其他人都被小霸王们撂了狠话，学生们都不敢帮周羿羿，怕自己受连累，只有瞿孟不怕，周羿羿特感谢瞿孟。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感激归感激，周羿羿是天然弯归天然弯，他真不喜欢瞿孟这型，要不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他喜欢成熟绅士的类型，而瞿孟看起来特别中二。
　　周羿羿也把话跟瞿孟说得清清楚楚，生怕瞿孟误会什么，搞得像自己利用人家纯真少男感情似的。但瞿孟一副特别痴心不悔的样子，说他知道，他自愿的，他不要回报。
　　周羿羿又真情实感地感动了一把。
　　直到某一天他发现整件事儿就是瞿孟搞出来的，当时可别提他多卧槽了。
　　他跟瞿孟大吵了一架，闹了一场，然后瞿孟就绑架了他，要那啥他。

　　封成安静静地听着周羿羿趴在桌上念念叨叨，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被海风吹散了听不清了，人也眼皮子打架。
　　等周羿羿彻底不说话了，眼皮子也彻底撂下了，封成安低声问：“睡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海风声、海浪声、海鸟声。
　　封成安本来打算叫保镖背周羿羿回房休息，但他看一眼周羿羿现在的样儿，想了想，把手机搁回去，自己起身过去，拍了拍周羿羿的肩膀：“小周，能自己起来吗？我扶你回房。周羿羿？”
　　过了几秒钟，周羿羿才给了回应，他迷迷糊糊地点头，撑着桌子努力起身，却使不上力气，起到一半坐了回去，愣愣地看着封成安。
　　封成安只好握住他的手臂，略一使劲儿，把他提溜起来。
　　周羿羿愣愣地突然笑了起来：“你劲儿好大啊。”
　　封成安没理他这话，扶着他，另一只手去拿自己搁在一边的手杖，就听周羿羿表白，“封总，我喜欢你，真心喜欢，你好帅啊，嘻嘻，你哪儿都是我理想型。”
　　“你喝醉了。”
　　“是醉了，但这话是真的。”周羿羿靠着他，从下往上看着他的脸部轮廓，吃吃笑道，“这死亡角度你也这么帅，你要出道的话，肯定红死啦！”
　　“只有你这么说。”封成安说。
　　“他们不懂欣赏……也不是，怪你平时太高冷，我不喝高点儿也不敢跟你说这些，你就是——高岭之花，不好意思跟你说。”周羿羿笑嘻嘻地借着酒意问，“封总，处对象吗？”
　　封成安：“……”
　　周羿羿自己问完，又说：“你要不同意，明天等我醒了，咱们当这事儿没发生啊。我都计划好了，少好多尴尬。”
　　封成安默不作声，只垂眸盯着他看。
　　周羿羿被他深邃的目光看得脸更红了，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周羿羿试探着踮了踮脚，仰着脸、闭着眼睛朝封成安缓缓凑过去，很明显的献吻的姿势——
　　“我比你大十岁。”
　　就在两人几乎只差一张纸的距离时，封成安说话了，他此刻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如果周羿羿没醉的话，大概可以听出他声音里有那么点儿努力藏起来的不该属于他的局促、不确定和担忧——但事实就是周羿羿确实这时候已经喝高了。

　　周羿羿只听到了封成安表面上说出来的话，他睁开眼睛，轻声说：“十岁不算什么啊。”
　　封成安继续说：“我左眼弱视，左腿是瘸的，治不好。”
　　“我知道，你好像是为了救人。”周羿羿看过相关的报道。
　　“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我也是个残疾。”封成安说。
　　“我不介意啊，我觉得你杵手杖特别帅，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像星星。”周羿羿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怀疑过我是想傍金主，但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弄助学金资助的时候，我去参加活动，在台下看到你讲话了，那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只是我当时没敢多想——你要这么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好久了，为什么你还是单身啊？”
　　“……”
　　这个问题封成安偶尔也很想知道答案，但想来想去，好像都绕不开隋时。好像是因为周围人都以为他对隋时有着痴狂变态的爱，所以一厢情愿给他乱助攻。

　　周羿羿没纠结于那个问题，继续道：“你要不相信，你别给我钱了，我们还可以签协议。我真不是图你钱。”
　　封成安倒不介意这个，他有钱，不怕图，也有自知之明。他心想就自己这乱七八糟的条件、小周除了没钱外什么都好的条件，难道还能图自己别的什么吗？那也得有地方给小周图啊，小周又不是搞慈善的。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的话……他还是有那么点儿微弱地希望小周能对自己有一点点真心，不全图财。
　　一点点就行，他不贪心。

　　周羿羿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他挠挠头，断断续续想起自己刚喝醉了说的那些话，心里有点儿羞，很忐忑，但又有点小期待。封成安的态度有点儿欲拒还迎的感觉……

　　封成安一直没睡。他先把小周送回客房休息，然后去书房写了两帖字，心迟迟静不下来。
　　他心非草木，身体健康，又怎会毫无情|欲。小周那么个大活人摆在面前，热情鲜活地对他表白……头一回有人这么真挚地对他表白，出于爱情意味，且不是为了利益。
　　小周的审美还挺特殊的。封成安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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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瞿孟：我的出现是为了让你们有理由海岛独处的吗？
封总：不……（被小周捂住嘴）
小周：是！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