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北]奉献》萌一脸基血

1、奉献

　　长路奉献给远方/
　　玫瑰奉献给爱情/
　　我拿什么奉献给你/
　　我的爱人

　　化妆间里只有我一个人。门虚掩着，正在哼着歌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进来。
　　“我这外面还在放《青春修炼手册》呢——推门一进，时光好像就倒退三十年了。”
　　听这声儿就知道是谁。我摸摸下巴的胡茬，还算剃得干净，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何老师，你怎么过来了。这不是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随便唱着玩儿嘛。还没来得及收声，见笑了。”
　　“我在路上碰见海东，就帮他把东西带过来了。他先去接个电话。”
　　半只手臂的倒影从镜子的边缘伸了过来，何炅把姓名牌、话筒夹，几样一会儿录节目会用的道具和设备放在了台子上。

　　白云奉献给草场/
　　江河奉献给海洋/
　　我拿什么奉献给你/
　　我的朋友

　　我一拧头看了过去。“嚯，你会唱啊。”
　　“八零年代的流行金曲……我们这岁数的人有几个不会唱的。”
　　我一想，这倒是没错。“一晃眼都三十年了。三十年！好久没听过有人唱这首歌了，不知怎么今天就想了起来。”
　　他点点头：“怀旧嘛，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突然一下感觉就有了。”
　　“不过你唱得挺好听。”
　　“你唱得也好听呀，撒老师。”
　　我扑哧一乐：“您可别瞎恭维我了，我唱歌的时候声音又响又高，像个大喇叭在播音，不适合唱这种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的歌。这歌适合您，何老师，嗓音特别温柔特别轻，低声絮语，唱着才好听。”
　　一时间我们对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我挺喜欢歌词的。”何炅垂下眼帘。
　　“噢——噢，歌词，”我回过神来，“是的，讲奉献。虽然歌词很简单，曲调也很简单，但挺容易引起人在情感上的共鸣。当人到了一定的岁数，有了对于周围一切人的责任，感觉到那种责任的沉重和深刻，就会产生这种思考吧。”
　　“我想不仅仅是责任，还有爱。”
　　“是的。”
　　“用责任的形式所体现的爱。对于爱人、朋友、孩子和父母的爱，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奉献给他们的爱——”
　　我从鼻尖模糊地“嗯”了一声。然后说：“何老师，咱还没开始录节目呢，这么严肃。”
　　他也哈哈大笑起来，拍了几下我的肩。“东西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演播厅见。”
　　“哎，”我答应道，见他要走了，忽然对他的背影说，“你唱这歌真的好听。”
　　何炅转过身来，一只手已经搭在了门缝边上，就要穿过这道门，离开我的房间，走出我的世界。他眨几下眼睛，像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接着脱口而出。

　　我拿什么奉献给你/
　　我不停地问/
　　我不停地找/
　　不停地想

　　他一边唱一边看着我，好像是在对我说，他在不停地询问、寻找、想着。末了，他笑了一下：“这下你满意了吧，撒撒？一会儿录制的时候可得好好表现啊。”
　　“好嘞，没问题。您放心，我现在充好了电干劲十足。”我冲他嘿嘿笑。
　　何炅干脆地扭过头离开了。
　　过了几天，这件小事连我自己都不太记得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了他发给我的音频。
　　是一整首完整版的《奉献》。他在消息中写道：我今天去录音棚了，顺便叫他们帮我录的。你喜欢听，发给你。
　　我戴上耳机，放了一遍。这首歌有很多版本，但听得多的是女声版的。他轻柔温暖的声音像通过简单质朴的音乐在讲一个深情的故事，饱含年代的积淀，却并不沧桑忧伤。其中有沉静的责任和内敛的爱，像在对自己说，也像在对我说。
　　后来我睡不着的时候就给自己放这首歌。听着听着，和他一起哼几句，就会静下心来安稳地泛起迷糊，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