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惊天上人[快穿]》墨临竹

114、沐宁番外（上）

　　“少主。”面容俊秀的大精灵披着柔和的暮色，语气无奈，朝着不远处族群中的小顽皮喊道。
　　被喊住的人尚是孩童模样，听到声音，脸上不禁露出几分不愿。又过上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知道，走吧走吧。”他的声音带着些催促，更多的是有气无力。
　　他太难了，学习，训练，还检查，神之一条龙服务啊。
　　想到这儿，浅绿色眸子的小人儿颇为老成地叹了口气。

　　大精灵唤上一句“族长”后便安静地退下了，小少主盘腿坐在地上，看着缓缓走来的男子，又是一声叹息，他真难。
　　男子的尖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玫瑰金色的眸子里突然就荡出一点笑意来，将先前的平静搅乱，“怎么每次都唉声叹气的？”
　　没有回答。
　　这样的回应，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成年的精灵又笑了笑，这才说起正事来。“来吧，让我检查一番你的功课。”

　　话音刚落，四周藤蔓疯长，盘住一旁的古树，紧紧绞在一起。再接着，蔓延出分支，围出一个不算宽敞的空间。
　　有点冷清了。男子扬了扬手，墨绿色的藤蔓上缓缓展开一朵朵的花，深色褪去，更多的温柔携着长风落进完全变了样的空间里。细碎的阳光透过上方藤蔓间的空隙，缓慢地不断地洒下。
　　孩童模样的精灵懒散地靠在一边，表情却是正经，绷得紧紧的。

　　“还差一点。”男子虚托住金色的阳光，不紧不慢地做出点评。同时，一丝黯然迅速划过他的眸子。
　　听到评价的小少主当场炸了毛，不敢置信的模样，“小爷我做得有问题吗？！”
　　尽管先前是不在意的样子，但不如意的点评传来时，仍然会难受和气恼。这是常情，是好胜者无法避免的常情。

　　小爷？这个自称......有点东西。
　　“你又去人族那边了”男子的语气很淡。
　　然后意料之中的，小少主的气焰瞬间降了下去，像是被扎漏气的气球。

　　看到这个反应，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便不再深究。
　　宽大的翅膀被镀上朦胧的金光，带着点叹息的声音顺着清风飘入耳中。
　　——“你没有用心。”

　　成年的大精灵蹲下身子，表情不再同于以往的沉着温和，在光与暗之间，竟显出几分模糊的脆弱来。
　　“你是整个精灵族的希望。”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可又多上沉重的无奈。
　　你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所以啊，快点成长起来吧，小少主。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地上坐着的精灵安静地看着他，此刻似乎敛去了所有的张扬与傲骨，看着乖巧得很，却让男子突然就有点心酸。
　　是他无能，是他精灵一族时运不济，才使得这沉重的担子多数落在了一个小少年肩上。
　　他，乃至整个精灵族，都有愧。

　　时间转眼过去五年。
　　少年坐在高高的树梢上,慵倦地靠着树干，漫不经心地往下看。
　　他的容貌极盛，却又少上几分逼人的凌厉，宛如上天的宠儿。
　　“错了。”他突然开口道。

　　接着，少年从高树上一跃而下，与不知为何有些恍惚的精灵对视。
　　精灵的模样看上去要长他几岁，听了这话也不恼，温温和和地一笑，“愿闻其详。”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看到这样的反应，少年似乎一下就来劲儿了，眸子里闪着光，当即手把手教了起来，还真有几分老师的样子。

　　待到招式明晰，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精灵啜着笑微微躬身。“多谢了。”说到这儿，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这才有些恭敬地唤上一句，“少主。”
　　想来，那一下的停顿是打算唤自己的名字的。
　　脑中一出现这个念头，少年整个人都有些沉静了。

　　精灵的名字不是随便起的，要么自己想出一个独一无二的好名字，要么遇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将起名的权力交付于他。
　　他诞生于生命之树的至高点，一开始便确立尊贵的身份。尽管在族群中，还不至于出现方圆十里尽无人的夸张局面，但疏离到底是有的。
　　他没能想出一个自己喜欢的名字，也没能遇见一个能为他取名的人。

　　迷迷糊糊地想着，精灵温和的声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叫子宸。”
　　子宸啊，挺好。
　　少年眸光有些黯淡，低低地嗯了一声便转身而去。
　　在精灵的盲点处又坐上一棵树的树梢，靠着树干，一如之前。
　　只是心里头，不知为何地就多了些难受。

　　有了初逢，更多的遇见似乎也容易了起来。
　　矜傲的少主扶着额，对上精灵温柔的和煦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自己心里的疯狂吐槽之言第无数次地咽了下去。
　　他灵眼天成，悟性也高，因此总能观察出修行时的大部分错处。是福，但也带来了不少困扰。那些修行中的缺陷每个看着都扎眼得很，时间久了，在少.小公子.主的视角里，简直就是在大摇大摆地不断挑衅。
　　着实难忍。

　　子宸看他的表情，心里已有些明了，语气有点尴尬，“是不是，嗯，又有问题了。”
　　少年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将话接上，难得的安抚“不过也不用气馁，已经很好了。”
　　这倒是真的大实话。
　　他曾受命去指导族内其他人，最后以他抓狂地将几人怒骂了一顿集体自闭互相伤害（单向插刀）收尾。这样已经是很好了。
　　只是总感觉有层束缚，无形地禁锢住了面前的精灵。
　　他的资质，不该只是如此。

　　精灵听到这话似乎笑了一下，接着垂着眸子，微微欠身，声音温柔又坚定，“多谢了。”
　　叨扰了。
　　————
　　身着浅绿色袍子的精灵抿了一口茶水，捕捉到对坐者的失神，眸子里划过些思虑。
　　这茶馆，是有一次他修行疲乏之时，子宸带他前来的。他眼力一向不错，便也捕捉到精灵眼里的几分缅怀与自责，然后也因着不错的记忆力一直记到现在。再接着，便是近日之事。子宸失神的频率，越发的高了。
　　少年动了动嘴唇，传音入密。
　　“耳朵要出来了。”
　　他们来到人族的领域，都是隐藏了身份的。虽说两族非敌，不至于这样遮掩，但总有权欲熏心之人虎视眈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终归还是隐下身份一劳永逸的好。

　　精灵这才回过神来，抱歉的笑笑，又沉默下去。
　　少年轻叹了口气，倒也没有火急火燎地问出问题，而是饮下清茶，安静地看向了窗外。
　　每个人总有不愿提及的事情，何必强求。

　　“我先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精灵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也没等少年反应过来，便仓促走出了门，陷入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抿上一口茶，回到对坐的视线突然一滞。
　　东西，被落下了，孤零零地躺在椅子上。

　　那是块玉佩，边缘弧度柔和，看得出是常常握在手里翻看的。
　　与子宸最近的失神约莫有不少关系。
　　想着，少年拿过玉佩。白玉上，“子玥”的刻字带着那人特有的温柔笔锋。他又垂眸看了半晌，慢慢收进了怀里，回族还给子宸好了，最近也真是，愈发冒失了。
　　----
　　最近修为又有所精进，速度上也快了不少，可少年到达目的地却仍是扑了个空。精灵少主皱着眉，有些不解。
　　会去哪儿
　　路过的几只精灵的声音落进耳中。
　　“也不知道子宸哥哥被族长叫走是为了何事......”

　　族长
　　少主行动力一向高的可怕，听到这一消息，扑凌着翅膀便往熟记于心的地方飞去。少主也算是常客了，因此以看到他，两只大精灵便颇为自觉地把少年放了进去。
　　少主这一职，也并非只是受苦而已，特权到底还是有的。

　　细碎的声音被风带着落进耳中，听到熟悉的字眼，少年不禁放轻了呼吸。
　　"孩子一向心气高，还是跟他说清好。"
　　“若是意外才得知，你是因为子玥的关系才开始对他好，定是受不了要闹气的。”
　　......
　　里面的谈话还在继续，少年却是什么都再听不进去，他垂着眸子，将玉佩挂在树梢上，显眼极了 ，一抬眼便能看到。
　　接着，便表情寡淡地走了出去。
　　真烦。

　　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包括初见时那一瞬间的恍惚与茶楼情绪的流溢。
　　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讲述他的可笑。

　　并未再过上多久，空间内的谈话突然一顿，浅金色的灵蝶从外方振翅而来，最后轻飘飘地落在子宸指尖上，蝶翼逸散着金色的光点。很美的画面，却让一向温柔淡然的精灵瞬间变了脸色。
　　他焦急地转出外方，接着便见到落在了茶楼的玉佩孤零零地挂在树梢上。
　　这样的画面，突然就与脑海中的某段记忆重叠起来。
　　是了，都是心气高的聪明孩子。

　　精灵轻轻叹了口气，对跟上来的族长歉意地低下了头。
　　男子摇了摇头，玫瑰金色的眸子里头有些疲乏，“也有我的疏忽，你无需自责。只是此番，怕是难以收场了。”
　　子宸微微抬起头来，金色的光透过发丝漏在俊美的脸上，“如今大敌当前，我会看好他，好好保护他的。”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了。
　　似乎是听懂了这话，金色的灵蝶振了振翼，在子宸身边盘旋了几圈之后飞了出去。所沿着的，赫然就是少主有些杂乱无章的路线。

　　少主和子宸闹掰了。
　　只要是做过的事，便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并且两人（少主）表现得又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因此这个消息传得也便尤为迅疾。不出两个时辰，全族上下便传了个遍，还做出了不少的推测。
　　眉目清贵的少年坐在树梢上，面无表情地听着下方的狗血讨论。
　　“子宸哥哥多好啊，尤其对待少主，就像亲兄弟似的。”
　　“是啊是啊。子宸哥哥又善良又温柔的，也不知道少主那边是怎么想的。”
　　......
　　更多更多类似的话，就像是秋日的长风，无处不在地灌入耳中。

　　嗤。
　　少年缓缓勾起一个带着嘲讽的冷笑。
　　那他呢？有没有人为他想过？
　　没有。
　　那些人只看到他有什么，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角度为他想过。

　　他们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把东西一股脑地甩到他身上，然后再借着这些东西的名义，与他隔开距离。
　　谁稀罕。
　　于是他变得疏离而冷淡，再后又听到那些人借着他气质太冷的由头，妄自揣测着一些自以为完全正确其实错的一塌糊涂的他的经历。
　　他能怎么办？

　　他不能怎么办。
　　他是精灵族的少主。
　　他...也没有真正而纯粹关心他的人。

　　无数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也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劝着自己，苦涩地反复默念上一句——不必在意。
　　只是那个时候的情况又似乎好上一点。
　　他以为真的，有那么一个关心他的人。
　　所以纵然平日里再苦，真正想起的时候，却又悄悄掺上了些清亮的糖水。这样，他也便知足了。

　　可算不透的是天机，摸不清的最是人心。
　　那些过往是他误做的一场梦，如今梦醒，自也应该回到这压抑的现实中来。

　　矜贵的少主又回归了曾经一个人的生活。修行，散步，赏山观云。整个人看起来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如果忽视掉那愈发冷凝的气质的话。
　　精灵依旧会在路过他的时候加快步子，将头微微垂下。然后在他看得见亦或是看不见的地方，继续议论着自傲的少主。子宸也回到了最初的生活，温柔的他依旧是受人喜爱。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命运的齿轮转动之前。

　　“那么喜欢跟着我？”少年冷冷淡淡地看着金色的灵蝶，浅绿色的眸子仿佛结了薄冰。
　　灵蝶只是慢慢扇了扇翅膀，洒下金色的光点。
　　“算了，爱跟就跟吧。”少年垂下眸子，慢慢开口。
　　反正时间到了，也会走的。
　　都一样。

　　一月的时间缓缓流逝，少年不声不响出了族群，安静地进行历练。
　　一贯都是这样，如此一想，族长批下的特权倒是真的有一定数量。

　　外界的空气带着不同于精灵族的烟火气，熟悉又陌生，让少年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一次过后，他便再没来过人族地域，那间茶楼也被他压在心底。
　　如今倒是不免有些恍惚。

　　尽量快点吧。

　　历练的时间前所未有的短，少主在幽深的森林里穿梭，直直前往精灵族的领域。

　　精灵族境内。
　　手头的事情终于全部解决，子宸不禁轻呼一口气。
　　少主是精灵一族难得一遇的修行天才，可以他的性格却并不适合处理族内事物。于是，有些事情便是他来代劳。

　　这次少主游历，恰好赶上他这边有事，便一时没注意，没跟上去。
　　想到这儿，精灵眸色有些无奈。
　　他原是打算等少年冷静下来，再把事情说清楚，因此这段时间也尽量避免自己在闹气的少年面前出现。谁知道，一不留神，人就走了。
　　得快点找到才行。

　　-----

　　少年瞥了一眼手臂上的剑伤，浅绿色的眸子里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感情。他咀嚼着从方才的对话中捕捉到的关键字,\"联合绞杀？\"
　　\"呵，还挺厉害。\"少年垂着眸子，语气生冷，凸显出几分嘲讽的意味。
　　下一秒，攻击铺天盖地的朝他袭来。

　　虽然嘴上嘲讽，但少主心中却是清如明镜。
　　几大族域少有的联合，怎么可能会差。
　　抛开实力不说，此时选择战斗的地点也是微妙得很。
　　上方已被提前封住，敌人守在四周，被围住的空间更是不好闪避。除非，破开一处。借助茂盛的树林与精灵族远胜其他族域的灵活脱困。
　　可致命问题又来了，如何才能在这场1v4的战局中，在漫天攻击下，破开某一边的镇守？

　　进退维谷。他似乎已经到了绝境。
　　可到了这个时候，少年反而静了下来，负隅抵抗的时候，那些许多曾经未曾留意，细想的细枝末节，全部涌入脑海中。
　　那些长兄般的温柔，在被拂去其上的克制，隐瞒与退步时，如同汇成了一块暖玉，温润而柔顺，却在此刻不由得让少年心中慢慢泛出些酸涩。

　　1v4的战斗已经快到了尾声，少年挺直了脊背，面无表情地抹去唇边鲜血，被牵动的伤口却又渗出血迹。冰冷的剑刃从正前方袭来，刚刚所受的伤后遗症还未消退，一时间竟是动弹不得。
　　要栽了吧。
　　突然，金色的灵蝶猛地变大，挡在少主的身前。
　　然后涅灭，散成金色的光点。悠悠朝族域飘去。

　　灵蝶争取到的时间有限而短暂，却无疑为少年谋得了一丝生机。
　　然而敌方却也不是摆着看的，有了方才的教训，四人不再留手，再次联合出击。
　　“真是......看得起我啊。”堪堪抵住两波的攻击，另外的却已是避无可避，少年闭上了眼，等待剑刃入骨的熟悉伤痛。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温柔的精灵笑得一如先前，“这次怎么样，有没有进步？”
　　同时，密语入耳，“长老们现在脱不开身，我来之前已经放了信号。应该很快就到了。待会儿我掩护你，你赶紧走。”

　　少年还未说些什么，新一轮的战局便已开启。
　　他有些混乱地支起剑，同子宸一起配合起来。
　　包围圈在精灵付出了遍体鳞伤的代价后，终于被撕开一道口子，精灵赶忙把少年推出圈，下一瞬铺天盖地的攻击便朝两人袭来。
　　对面四人又何不是在等着这一刻？

　　“咔。”
　　淡金色的巨大翅膀瞬间笼住少年，紧接着，猛烈的攻击便轰在看起来脆弱至极的翅膀上。翅膀被击得碎裂，有一部分甚至已经脱离，落在了地面上。
　　其中的少年却是毫发无伤。

　　“走。”
　　少主抿着唇，翅膀疯狂扇动，甚至连起一声声空气爆破的声音。
　　精灵见状，慢慢呼出了一口气，勾起一个有些坦然甚至是满足的笑来。
　　经此一番，死而无憾。

　　待到长老寻到子宸时，精灵呼吸微弱地躺在地面上，曾经完好无缺的翅膀只剩下可怜的一小块。
　　是报复，是羞辱。
　　翅膀对于精灵是最为重要的东西，犹如信仰。坚硬难摧，上面的痛觉神经更是繁多。没有翅膀或是翅膀有损的精灵，就犹如人族中的肢体畸形人，失去很多机会，也注定要容忍异样的目光与多样化的讨论。
　　那些的所有就如同是自尊心硬生生被从身体里残损地剜出来，落进最下的尘灰里，再被踩上几脚。

　　一周的时间慢慢过去。
　　少年看着对面温和的精灵，不禁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子宸眼神则是有些放空，清澈干净的嗓音慢慢讲起那段压在心底的过往。

　　“子玥与我是双生子，他打小便天资聪颖，一身的傲骨。我们一同长大，细细算来，反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常常被他保护。”
　　“可最后，我没有保护好他。”

　　少年垂着眸子，安静地听他找到了弟弟被人围攻至死的尸首，再听他安静地将埋葬一时粗粗略过，最后再听他低声自嘲五年空度。
　　“再然后，便是遇到了你。”

　　“今日之果，我心无悔。你无须自责。算到底，其实还是我利用了你一次，借以消除五年来的夜夜难安,悔恨难言。”子宸直直看进他眼底，一字一顿，歉意又无奈。
　　很奇怪的，听到这话，他心里并未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只是在离开之际，不禁驻足问道：“有没有把我当过兄弟？”
　　子宸忽的笑了，他的声音坚决，没有一点犹豫，“一直都是。”

　　第二日。
　　子宸走了。
　　少年垂下眸子，盖住眼中情绪。
　　有些东西，尽管早已预料，可当他真正到来时，那些别样的情绪，仍是一点都不会少。就像猜到与舍得从来都是两码事。

　　少主继续一个人孤独地修炼，冰冷的寒气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散去。
　　他不冷，是漠，也是凉。

　　再是很遥远的一天。
　　修炼再取成效的少主到茶楼小坐，楼里新请的先生在台上讲这天下局势，明明也不过是个戏子般的身份，摆得却比谁都高高在上。
　　“如今这精灵族的地位啊，也是尴尬的很。上无至强者坐镇，下无聪慧之小辈。要我看啊，要灭族也不过迟早的事。”尖锐的声音伴着众人的哄笑传入耳中，少年突然就想起族长当初的话。
　　“你是整个精灵族的希望。”这句话在此刻竟是让人嚼出些苦涩。

　　那边有关精灵族的言论仍在继续，少年沉了沉眸子，朝着声音源头处掷出一只筷子。木筷擦过先生的头顶，最后狠狠钉进墙中。
　　“下次再让我听到这些，钉的，就不是墙了。别的种族我是不知道，但像你这样的，我一口气杀十个，不是问题。”
　　说完，倨傲的少年留下一块金子便扬长而去。

　　修炼，还需再快些啊。

　　岁月如梭。
　　昔日稚嫩的少年，终于成了一整个精灵族的依仗。速度与质量，比无数大能所估算的更是快了不知几何。
　　天雷准时而至，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彻底落下，在消散的那一瞬间，半空中的精灵振起更华丽的大翅膀，精灵族域内升起坚固的抗敌屏障，莹白色的光流涌入每一只精灵体内。最后整个世界的天地精华分出一部分落入族域中心。
　　这就是封神。
　　唯一可庇护精灵族千秋万代的方法。

　　这也并不轻松。
　　困难程度从整个世界千年方一的比率中便可窥见一二。

　　精灵拍打着背后的双翼，对着族域与族人，很慢很慢地鞠了一躬。
　　这一别，若无意外，是再也不会相见了。
　　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有些遗憾。
　　如此而已。

　　与此同时。
　　一间小茶馆里，小孩子围在青年的身边又蹦又跳。
　　青年此番却是没有过多地注意他们了，他怔怔看着因封神而有了大动静的某处，眸子里涌上一点怀念与安然。
　　“哥哥，那边有你的什么人吗？”其中一个孩子仰起头来问他。

　　青年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声线温柔。
　　“故人。”

　　腰间的玉佩安稳地坠着，“子玥”的刻字依旧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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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现在才更。好久不见。
子宸不是cp，是哥。
沐宁有官配，会有相关番外——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