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神之道》婪茶

4、第四章 成了“废物”

　　在另一个时空的雨夜，仿佛还是那片天空、那层云，射出一道光，隐藏在雷电的闪光中，平日里熙熙攘攘的红袖大街在此刻也显得分外孤独，而在这大街上独树一帜的府邸便是四大家族中的萧府。
　　府中的楼阁、乔木、假山、榭水已经充分彰显了其地位和实力，但却有一处偏僻的角落与整个府邸的风格不属，一眼望去，破败、残漏，蜘蛛网把整个地方围了起来，由于这场雨，更显凄凉，很难想象这个小院也曾经风光无限好。
　　忽然几团黑色身影慌慌张张的从院后假山出来，像拖着什么东西，脚步沉重却很急，旁边还有一个瘦弱的、但姿势挺拔的身影，撑着油纸伞在那抱怨：“你们动作快点！一个个的这么慢，脚白长啦！”骂完发现此刻应该声音压低，然后语气变得歇斯底里，“再这么慢！把你们一个个的腿打断，丢到河里，正好让家中新养的角鲛饱餐一顿！吃不完的沉到河底，也可当做肥料，倒也不亏……”随后阴森森地笑。
　　那几个身影听完头皮发麻，颤了一颤，嘴上没回话，脚上却已经加快了步伐。
　　随着他们的靠近，拖着的“东西”也显出了它的原形，是个人！
　　他的身上早已千疮百孔，在那破旧的衣服外露出的皮肤，有旧伤未愈的，也有新伤新添的，青一块紫一块，更多的是像长条形的鞭痕，皮开肉绽，混着泥水、倒刺，在地上摩擦着......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门口”，已经不能算是门了，像是被人恶意破坏，丢在了一边，几个奴婢颤颤巍巍问：“小姐，就把她丢在这儿吗？万一死了……”
　　被称作小姐的那个人眼睛一瞪，恶狠狠的说：“哼！这本就是她的院子，她在她自己的地方死了，怪得了别人？”
　　“可是......”
　　“没有可是！今天这件事，你们要是敢说出去！我前面说的话可不是唬人的！本小姐说到做到！”
　　“是！奴婢不敢！”几个奴婢纷纷下跪磕头，吓得恨不得马上失忆。
　　这位小姐可是得罪不起的，据说当初有个富家子弟嘲笑她的幻兽长得像病猫，结果那个人从此一病不起，倒真成了病猫，还最终病死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小姐像是刚想起来什么，说：“噢，对了！那个晕倒的小婢子就一道扔进去吧。”
　　众人都表示不解，直接处理掉不是更好，反正只是个奴婢。
　　“桀桀……”那个小姐发出阴冷的笑声道：“要是她死了，身边却只有这个小婢子在，那么这责任算谁的？”
　　众人恍然大悟，都夸赞小姐聪明过人，才智双全，从头夸到脚，有的没的全夸了，小姐听着心里舒服啊，众人都在想：怎么办？编不出来了！在线等，急！
　　一道震天雷从天而降，那几个身影已经走远……
　　……
　　黑......好黑......一望无际的黑暗，好压抑......
　　耳边传来一阵由远及近、从轻到重的刺耳的声音，头上仿佛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铁，思绪跟着一直往下沉，心口像被人在一刀刀活剐，痛到没有力气，没有温度，没有了挣扎……冷......好冷......
　　……
　　“这孩子怎生的如此丑陋……又黑，身上这红斑看着怪渗人的……”
　　“天呐，脸上这胎记......造孽啊……”
　　……
　　“不！禾儿！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快起来看啊！这是我们的女儿啊……”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像是用尽了全身气力，悲凉而凄惨，“这是我们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孩儿啊，老天啊！你为何......为何这般对我……”
　　……
　　“大少爷！这是妖女！不可留啊！”
　　“这是禾儿丢了命生下来的！你们休想从我身边夺走她！她便是先天有缺陷，亦或是日后身有残疾，我也会拼了我这条命护她周全！”
　　“哎......造孽啊…...”
　　……
　　“哈哈哈哈......好啊！竟然是个废物！我看她那个老爹还怎么护她！”
　　“敬儿，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也是最优秀的！可是此女实在是......哎……你该知道的，我没有把她赶出府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
　　“谢父亲宽容，孩儿只求能给她一个平静祥和的生活，可以让她……普通的过日子......”
　　“哎......好吧......”
　　从此后，再无一天普通......
　　……
　　“你说什么？！”
　　“禀告家主！大少爷他......他在南方雀林守卫战中，带领三千部下勇战敌方两万大军，数次将敌军击退至边关以外......”
　　“最后……在一次夜袭中，为保护副将......以身！殉国！”
　　“砰”，一个沉重的身子栽倒在座位上……
　　随后传来一声声呼喊，“老爷！”
　　“家主！”
　　“父亲！”
　　“快！快叫大夫！”
　　……
　　噩梦，从此开始……
　　……
　　“嘶——”好疼！她是不是死了？
　　破屋里，一个浑身是伤，已经看不出人形的人躺在一堆稻草柴火上。
　　脑海中思想斗争了一番，忽然，睁开了眼睛。
　　细一看，这双眸子好生漂亮，黑中带点金棕色，棕中又带着点点霞光，明净的似天空的池水，在长而卷翘的睫毛笼罩下，又显神秘。
　　眼珠子瞪得超大，看着顶上黑漆漆的烟熏痕迹，愣了足足十秒，想起身，但始终力不从心。
　　过了一会，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端着个盆子走了进来，蹲在旁边，正要拿起巾帕，看见一双瞪得圆圆的眼球，大叫了一声：“啊！”
　　肖婷澜皱了皱眉，心中已经百转千回......
　　怪老头把她送到古代来了？还真是小说里的狗血剧情！嘶——疼死了！她发誓！一定要狠狠揍死那老头！给她找了个什么破身份！看这节奏，这身体的主人肯定是饱受虐待的主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复仇什么的，如果烦就不弄了！
　　那丫鬟楞了一下，恢复了冷静，之后又欣喜的叫起来：“小姐！您终于醒了！桐儿担心了好久，就怕……”
　　肖婷澜等着她哭，一般丫鬟不都这样吗？但预想中的哭泣没有来……
　　“小姐，自从大少爷......不在了之后，家主也是越发对您冷漠，连二小姐对您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来，连个责罚，甚至批评都没有，哎，家主为何会如此冷心冷情！您可是他的嫡孙女啊……”
　　肖婷澜结合刚才在梦中听见的片段以及这个丫鬟所讲的，已经心中有了计较，自己这个身体原主人还真是可怜啊，生来丑陋又不知怎么成了废物，被家族放弃，被族人攻击，母亲为生自己而死，唯一对自己好的父亲又死了，可想而知后来生活的多么不易……要不？复仇的事再考虑考虑？如果不麻烦的话。
　　但现在肖婷澜只想说一句：“尼玛！坑爹！”
　　因为她发现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努力的想发出声来，喉咙的干涸以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是痴心妄想，所以她放弃了。
　　随后看向眼前貌似只有二八年华的少女，跪在她面前为她喊冤，她张开嘴，发出几个音节，对面的人发现了问：“小姐？怎么了？”
　　“额（我）……呀（要）……书（水）......”
　　“噢！我马上给您找水去！”说完就跑了。
　　肖婷澜心想：这理解能力，真牛......
　　过了一会，“小姐，水来了。”
　　那个叫桐儿的丫鬟把肖婷澜慢慢扶起，又用几团棉花垫在她背上，动作轻柔，避开了肖婷澜的伤处，随即拿起陶瓷碗，一手张在下面防止漏出……
　　“咕噜咕噜......”肖婷澜脸色有点黑。
　　这掺杂着泥水颗粒，看不清碗底的浑浊液体，肖婷澜根本不管，哪怕很难下咽，忍着犯恶心的冲动把它喝完了，也不敢想这水的来源。
　　她终于找到一丝活着的感觉了，此时喉腔多多少少被水滋润，看着对面盯着自己满心期待的人儿，终发出一声弱弱的轻唤：“你叫桐儿？”
　　“是的，小姐......您......不记得我了？”
　　“恩......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肖婷澜做出一副使劲在想，但什么都想不起的痛苦挣扎表情。
　　桐儿先皱了皱眉，后又放开，似是放下了一般，语气也变得轻快，“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忘掉也是好的......”
　　肖婷澜把她的神情先后变化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