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音倾城曲》楼兰夜雪

23、惊鸿剑法

　　蓦然！
　　她感到自己经脉中的元力犹如决堤的小河般向屏风内源源不绝地涌了进去！
　　凌嗣音大惊！
　　她发现元力向屏风中越流越快！转眼间已经变成了长江大河！身体将要被抽空的感觉变得如此清晰。
　　凌嗣音顿时变得慌张无比，她此刻体会到了当初付采莲的感受，虽然知道如此下去必然噩运难逃！但是却偏偏无能为力！
　　她下意识抬起右手，用力抓住屏风试图摆脱它的控制……
　　忽然！
　　一股浑厚无比的元力如汹涌的波涛顺着她掌心的“劳宫穴”冲入经脉。
　　刚才流逝的大量元力居然又从她的右掌回到了体内；
　　元力以屏风为媒介从她左手流出；右手涌入！
　　如此运行了七十二个循环，她隐隐觉得经过这番折腾自己的元力似乎有了长足的提高。
　　于是凌嗣音心中狂喜：“怪不得传说武技阁五层全是宝！看来此言果然不虚……”
　　没想到令她更加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随着大量元力的“滋润”屏风上翩翩起舞的红衣少女手中不知不觉多出了一柄白色的短剑……
　　“轰！”
　　屏风上骤然发出一声闷响，接着一道白光冲向对面的石壁！
　　凌嗣音吃惊地发现围绕屏风进行的元力循环已经停止，对面的山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两米多高的巨大的影像！
　　一个红衣少女手持一柄雪亮的短剑在翩翩舞动，她此时却非跳舞，而是在练剑！
　　山壁上方此刻蓦然出现了几个大字“惊鸿剑法第一式‘惊鸿整羽’”
　　只见少女的身体或起、或伏、或腾空！娇若游龙，翩若惊鸿！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惊鸿剑法！”
　　凌嗣音反应再慢此时也明白了这个少女正在演示一套厉害的剑法，看她这套短剑的剑法恰恰适合自己练习，心中顿时一阵狂喜，于是双目一眨不眨地观察着石壁上少女的每一个动作……
　　石壁上的少女将第一式‘惊鸿整羽’重复演示了三遍后收剑立正，双目仰望空中苍穹。
　　凌嗣音痴痴地望着石壁上的红衣少女，吃惊地发现这个少女的体型轮廓甚至相貌竟然跟自己一模一样……
　　就在她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之时，石壁上红衣少女的身前几行金色阳文大字缓缓出现……
　　“惊鸿心法！”
　　凌嗣音瞬间反应过来，连忙用心记住了每一个字……
　　半刻钟过去了，山壁上少女和文字渐渐消失无踪，凌嗣音下意识低头看着手中的屏风，她吃惊地发现第一扇屏风不知何时由洁白变成了暗灰色！
　　“第一式：惊鸿整羽！第一扇屏风变成如此模样！我明白了！”
　　凌嗣音脸上顿时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没错！
　　五扇屏风就是五式“惊鸿剑法”，刚才自己学的就是第一式！
　　后面剩下的四式就在手中的屏风之中！
　　她立时收起手中屏风，微闭双目心中暗自将第一式的心法暗运几遍，她知道光会剑招是没用的，最重要的是依靠这心法催动剑法的施展……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将剑法和心法融合后，立时将空间戒指中藏着的“玄霜”短剑取了出来……
　　“惊鸿整羽！”窈窕的身体向左一闪，同时脚尖发力身体前冲，手中玄霜短剑却顺势向身后的一块石头刺去……
　　“轰！”
　　一声爆响过后，直径近一米的石块四分五裂！
　　凌嗣音被这一剑的威力所震惊，因为她知道自己刚才仅发挥出不到五成的攻击力！
　　她有种感觉：这惊天一剑不是用来攻击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这一招的攻击路线异常诡异，好在她刚才元力大幅度提高，同时又有“展影”身法作保障，因此第一次就将这“惊鸿剑法”练得有模有样！
　　她又练了一遍才收起“玄霜”心中暗道：“好神奇！自己的元力竟然升到了“观微境”九层巅峰，眼看着就要突破到见照境……”
　　一缕熹微的晨光悄悄爬上了北山，凌嗣音感到自己元力的消耗非常巨大，异常疲惫的感觉袭上身体，她的脚尖一点地，身体在空中转了两圈，如空中的惊鸿般几个起落消失在山间云雾之中……
　　深睡了一觉，待到华灯初上之时，凌嗣音迫不及待地又上了北山，她此时已经完全被“惊鸿剑法”所吸引，今晚准备学习第二扇屏风上的招式。
　　谁想到任她怎样折腾，屏风上再也没有出现昨晚的情况；凌嗣音不死心又连续来了三个晚上结果都是空手而归……
　　“这是为什么？”
　　凌嗣音仔细回想着那晚的每个细节，忽然她的双眉一挑，一双俏目瞪得溜圆……
　　“对了！那天正是八月十五！难道说只有月圆之夜才能开启屏风上的秘密？”
　　思来想去再也没有比这个理由更加合理的解释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强求，每天练习几遍“惊鸿整羽”和当初老者教她的“分影化千掌”。
　　这招掌法的威力自是不用怀疑，当初她在武技测试分殿正是用了这一招将王再林等三人同时打到！

　　其余时间，晚上时常跑到花匠楼，去找那个又聋又哑又驼背的老花匠谈心。
　　当然！
　　一直都是她自己说给自己听，老花匠听不到她说些什么。
　　但是每次她去的时候，老花匠都是坐在她对面，双手放在桌子上用那双昏花的老眼看着她，似乎一直在用心倾听，脸上的神态非常祥和，就像一个长辈在端详着自己的儿女一般……
　　说来也怪，凌嗣音只要到了这里，心情就会变得格外宁静，她会下意识地说出很多自己的心里话。
　　“老爷爷您说，男人喜欢女人是否因为她美丽的容颜？对于相貌平平的女孩，哪怕她再优秀也很少有人喜欢？”
　　老者不言也不动，只是笑眯眯得看着凌嗣音，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宛如一尊雕塑。
　　凌嗣音很显然对此早已习惯了，继续自顾自得轻叹道：“哎！其实我也知道，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更招男人喜欢，纵算我有绝世的容颜可是偏偏不让他见到！
　　如果他是真心的，我自是对他千般万般的好；如果他对我无心，我……我……也绝不勉强！其实我俩原本就是路人……”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那天在武技阁遇到秦梦白的一幕一幕，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秦梦白会对自己失信？虽然她的心里很生气，也很失望！但是她还是希望秦梦白来找她解释……
　　随即她又想到了那天自己捉弄西门烈的情形，心中暗自好笑，一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哼！讨厌的西门烈，让他吃点苦头也好！省得一天到晚那么狂妄！”

　　笑完了，凌嗣音美丽的大眼睛瞟了一眼眼前的老爷爷，
　　却又心中不忍说道：“虽然我一个亲人都没有，至少可以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而你却比我更可怜，既不能说话，又听不到声音，和你相比我还是应该知足了……”
　　此时她并未发现；老爷爷仍然笑眯眯望着她，眼神竟然变得更加柔和起来，眼睛里隐隐出现了一丝雾气……
　　老者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凌嗣音渐渐远去的身影，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凌厉起来！
　　“西门烈！
　　老子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
　　你小子竟敢让嗣音伤心！
　　你竟敢放嗣音鸽子！
　　老子这些天一直急于知道你是谁！
　　现在终于让老子知道了！
　　嗣音你等着！明天我就让这小子去求你原谅，让他给你道歉……”

　　夜阑更深，西门烈长吐一口气睁开双目，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明显感到自己的元力又有了很大提升！他现在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如果遇到风云城，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一战之力。
　　忽然！
　　他的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一闪，不知不觉间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谁！”
　　西门烈心中一惊，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知道“洛川学院”的每一座房间都经过特别的设计，只要从里面上了锁，别人是不可能进来的，那么此人是如何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你就是西门烈？”
　　西门烈的耳边传来一个冰冷之极声音！
　　看来对方是故意针对自己而来的！
　　他借着昏黄的壁灯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
　　适中的身材略显有些消瘦；他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麻布衣裳，脸上蒙着一条黑巾，给人的感觉有些恐怖，又有些阴森。
　　西门烈试图从对方身上感知一些元力波动，可事实让他失望了，来人身上没有任何元力信息可以获取，由此他判定此人实力深不可测，绝非自己能抗衡的。
　　“如此厉害的人物为何会找上自己？”
　　他的大脑在快速转动着，他的脸上却带着笑容说道：“西门烈不知前辈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前辈海涵。”
　　他的话音刚落，黑衣人身体一晃来到西门烈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冷声说道：“老子找的就是你！”
　　“啪啪啪！！”
　　屋子里顿时响起一连串的脆响！
　　西门烈只觉得自己的两边脸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眼前金星闪耀，天旋地转，当然这只是灾难的开始，短短的十几个呼吸之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身上挨了多少脚；
　　背上、腿上尤其是臀部至少被踹了二十多脚，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淘气的孩子任意摔打的破布娃娃。
　　“服了！服了！”
　　“有话好说，前辈！我做错了什么请您赐教！晚辈一定改正！”
　　西门烈被揍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口中不停地求饶。
　　黑衣人终于停了下来，冷声问道：“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不知？你说说看，如果说对了，我就放你一马，若是不能令我满意，哼后果你自己想……”
　　西门烈咽了口唾沫，用手摸了摸脸颊，还好感觉牙齿还算坚固，脸上虽然火辣辣地疼痛，但是整个身体应该无大碍。
　　“前辈请您原谅，晚辈愚钝，一时之间想不出来什么事情令前辈不爽……”
　　黑衣人道：“好！我就提醒你一下，跟女人有关，你都对不起谁了……”
　　听黑衣人这么一说，西门烈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只手用力地抽起自己嘴巴来！
　　“我该死！我混蛋！都怪我鬼迷心窍，我不该偷窥女学员宿处，说实话这都是冯际雄还有胡成何带我去的！
　　可是学院的房子多么坚固您应该也知道，我是真的没看到什么啊……”
　　黑衣人一愣，他万没想到随口一问，居然出来如此效果。
　　“我就纳闷了！她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渣？”
　　黑衣人实在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道。
　　“您！您说什么？有人看上了我？”
　　西门烈长大了嘴巴，两只大眼睛吃惊地瞪着眼前的黑衣人。
　　“哼！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现在有喜欢的女人吗？”
　　“当然有！我喜欢她喜欢得发疯，前辈！难道她也喜欢我吗？”
　　黑衣人闻言微微点头道：“你小子总算还有点良心，我不管你以前怎样荒唐，从此以后一定要一心一意对她，听到没有？”
　　西门烈听着对方的声音，仿佛就是从地狱里发出的一般，冷得令他从骨髓里往外冒寒气。
　　“是是！晚辈明白！”
　　西门烈此刻脑子已经乱了，哪里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明白。
　　“好！明天你就去找她忏悔，去向她表白！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你敢骗我，我就打断你的两条腿……”
　　黑衣人冷冷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可是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西门烈浑身还在疼痛不已，可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没想到她也喜欢我！好吧！明天！明天……”
　　西门烈忽然挺胸抬头，眼神中充满了狂热，他的嘴角犹自流淌着一丝鲜血……

　　夜晚看起来如此美丽，这个夜里同样也会发生很多事情！
　　当凌嗣音坐在花匠室内向老花匠述说衷肠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来到她的门前。
　　皎洁的月光下可以看出此人正是那天不辞而别的秦梦白。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举起手来正要敲门，却又将手放下，如此再三，他颇为踟躇了一会儿，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走上前去，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划破寒夜，青年人的心也随着这敲门声快速跳动起来，见到凌嗣音应该怎样解释，在他心里已经反复练习很多次了……
　　连续敲了几十下，屋子里还是没有动静，秦梦白失望地说道：“凌姑娘请开门，关于那天的事情我要当面跟你解释……”
　　可是凄冷的寒夜中，唯有他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四下寂寂一片清冷。
　　“唉！”
　　秦梦白长叹一声，转身离去，走了百十米，忽然对面过来两个身材窈窕的女孩。
　　“咦！这么晚了，你到女学员宿处做什么？前两天一直有人偷窥，莫非就是你？”
　　“我去！！”
　　见对方把自己当成了色狼，秦梦白无比尴尬，连忙加快脚步离去。

　　时光总是过得那样快，每当黄昏来临之际，老花匠都会坐在二楼的窗边，泡一壶清茶，慢慢品味着其中的滋味，同时也品味着人生的过往。
　　望着远山的积雪，看着清幽的学院，他似乎陷入了沉思。
　　忽然，
　　楼下一阵有节奏的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凌嗣音那修长的身形出现在楼梯口，老者还像往常一样没有回头，他很清楚一个聋哑人应该是什么样的表现。
　　“老人家，您又在这里喝茶了！唉！其实像您这样简单地活着，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老者仍然没有回头，他的双眸依旧盯着窗外，同时端起了茶杯……
　　“您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差点把我乐坏了……”
　　老者刚刚放到嘴边的茶杯又停了下来，侧耳倾听着凌嗣音说的话，关心则乱，连老花匠这样经验无比老道的人都露出了破绽。
　　可是凌嗣音站在他的身后，看不清他的动作细节；同时她也沉浸在自己要说的事情中，并没发心他的异常。
　　“您知道吗？今天整个洛川学院都沸腾了！很多人都深深地佩服上了一个牛人！他就是这一届的新学员西门烈！”
　　老者听到凌嗣音如此兴奋的语气，他的心里也格外高兴，看来昨晚自己的没白费力气……
　　“哈哈哈哈！西门烈这个大傻瓜一大早上抱着一大捧红花，跑到梅雨馨□□那里向她表达爱慕之情，还当场跪下去向她忏悔自己的过错！
　　哼！这次终于知道是谁经常在女学员这里偷窥了！原来就是他！更过分的是他还偷看‘听涛阁’清理卫生的王大嫂洗澡！简直恶心至极！
　　梅□□被他闹得满脸通红，她快三十岁了还没结婚，这本来就是心中的痛，现在又被西门烈如此羞辱，梅□□当时就被气跑了……”
　　“她旁边的洪争麟□□似乎很喜欢梅□□，于是大发雷霆，当场就把西门烈一顿胖揍……”
　　听着凌嗣音兴奋地说个不停……
　　“噗！”
　　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事情还没完，更糟糕还在后面，听说下午‘听涛阁’的刘大厨手里拎着菜刀，到处要找西门烈算账！
　　据说王大嫂是刘大厨的情人，现在西门烈已经被隔离保护起来了……”
　　“嘻嘻嘻！太好笑了！西门烈这个垃圾就应该这么收拾他……”
　　凌嗣音走了，老者抬手将茶水一饮而尽，口中自语道：“我去！这个玩笑开大了！
　　好在他没去找嗣音，我老人家下次一定要搞清楚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