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昆仑虚》洛河神翼

7、七

　　（七）

　　卓然不群一时在台上说得兴起，全然将比武之事抛在了脑后，一旁李毅数次提醒，他二人皆不理会。

　　“你二人休再废话，到底比是不比？”台下众人早听得不奈烦，频频起哄，出声叱喝。卓然不群只作未闻，二人依旧喋喋不休。

　　“两位昆仑虚世兄，现正在进行武林天下第一的比试？这相貌风采什么的，可等大会后再说不迟。”见二人越扯越远，主持大会的武当长老不得不当面出言相询。

　　“比武？还比什么？”卓然奇道：“我二人不是已经赢了，适才众人都瞧见的。”

　　不群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对这二人，武当长老亦无可奈何，“刚刚是赢了，可这会又有人向你二人挑战。”

　　“挑战？向我二人？”见武当长老点头，卓然沉声问：“是谁？”

　　“在下青城李毅向两位前辈请教。”李毅上前一步，抬手作揖。

　　“是你！”卓然摆出一副长者模样，循循善诱：“你虽然仰幕我二人风采，但一会比试我们却不会让你，须知刀剑无眼。”
　　不群一旁附和：“危险！危险！”

　　闻言李毅微笑，并不答话。

　　突然卓然不群身动，迅疾如电，向李毅袭来，李毅根本没料到他二人说话间就会动手，一时失察，被迫的连连后退。因失了先机，一时怎么也摆脱不了二人凌历的招式。根本不容李毅有喘息的机会，卓然不群出招更急，运掌如风。

　　昭见李毅虽被攻得突然，但见其一招一式防得倒也从容，并不显慌乱。

　　但见卓然一掌向李毅劈去，李毅借力向后倒纵，不待落地，唰一声抽出宝剑，道声：“得罪。”终于止住颓势，反守为攻。

　　只听得“叮、叮、叮、叮”金属撞击之声连响，三人身影倏合倏离。昭见卓然不群一左一右围住李毅，二人手上各持一刺，长不及尺，日光下，寒光闪闪。

　　李毅挺身挥剑，剑影翻飞，不时与短刺相击，轻响声连连。卓然攻李毅上盘，不群攻李毅下盘，两人配合默契，一攻一守，一上一下，步法严谨，进退有矩。李毅一时似也无法可想。

　　百招过后，还未分出胜负，三人出招越来越急，但见剑光、身形晃成一团雾影，众人已分辨不清三人各自如何出手。忽听“啊”一声轻呼，一个人影从打斗中摔将出来，手中的短刺也掉在地下，发出“叮”一声轻响，余音袅袅。那边卓然也被李毅长剑劈掉半副袍袖，怔在当场。

　　李毅止步收剑，躬身行礼，“前辈承让。”

　　“好！”青城派坐席处传来一阵欢呼声：“李毅赢了。”

　　“那卓然不群武功不过如此。”青城门人甚是得意。

　　“不然，你未见刚刚卓然不群打败峨眉么？”说话之人显然不怀好意。

　　“原来如此……”

　　声音虽不算大，恁大的会场上峨眉众人却是听见了，个个怒目视向青城，那袁逸尘已蹭地站起，手握剑柄，被身边老者眼神一睇，又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那卓然不群还站在台上做甚，想要反悔不成？”台下众人大声讪笑。

　　闻言卓然不群微窘，卓然清了清嗓子，道：“我二人才从西昆仑上下来，还不太适应中原的气侯。”

　　不群忙咳嗽两声，“微恙！微恙！”

　　话音未落，台下便传来嘘声一片，或嘲弄，或讥笑，或不屑，或谩骂，卓然不群脸皮再厚也无颜留在台上。两人似是心有灵犀，倏的齐齐纵去，只一会便不见了人影。

　　日渐西斜，余辉将台上李毅身影拉得老长。

　　“时间已近，今届武林大会也已比完，这天下第一……”武当长老还未说完，却听一人道：“且慢！未分出胜负，怎能算完？”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峨眉陆正疾。

　　“原来是峨眉少侠，”武当长老又道：“比武分明已毕，夺冠的便是这台上的青城大弟子李毅，少侠怎说未分出胜负？”

　　陆正疾道：“长老忘了，我还未比。”

　　武当长老道：“非是老朽昏溃，大会规矩，一门一派只能派一人参加，适才峨眉已比过，不敌。”

　　“规矩是人定的，”陆正疾又道：“我还未比，心理不服。”

　　武当长老沉吟：“今次为少侠破了规矩，他日别门别派也若此，如何？”

　　“武林天下第一比得就是谁武功最高，若青城不敌峨眉，让人如何心服？”

　　“峨眉明明被人打下台去，却不知羞……”青城门人大声反驳，底下群雄也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这……”武当长老望向峨眉处，“袁掌门，你看该如何处置？”希望峨眉掌门能管束门下弟子。

　　昭见那峨眉掌门四十上下，正坐席中，其目光如炬，举手投足间霸气尽显，闻言只眼望高台，久不回话。

　　但见陆正疾长啸声中掷剑起身，剑去的倏快，他身影更疾，几下起跃已置于台上，此时长剑及及将到，陆正疾右掌微开，剑已稳稳拿在手中。动作身法一气呵成，帅气之极。峨眉门人齐声叫好。

　　天色已暗，台周四角高挂起数十灯笼，一时照得四下亮如白昼，春风强劲，吹的一旁锦旗呼呼作响。如炽的灯光下，台上两人持剑对立。

　　“咦！”人群中，昭见到宇文燮正在楼下，便唤来侍从前去相邀，侍从近前，却已寻不着人影。

　　昭知宇文燮的轻功使得牵强附会，武功更是乱七八糟，此时场中龙蛇混杂，恐刀剑无眼，别人误伤了他，颇不放心，遂下楼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