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犹在》喜夏

12、第十二章

　　夏天来医院找红花，纯粹是因为无聊，辞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是需要有人拍拍肩膀，体现安慰的温情，而红花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手捧着个大纸箱子，的士也就那么晃晃悠悠的停在“仙乐”精神疗养院前面。

　　刚才电话联系，红花说她正在巡房，让夏天先在大厅等着，理由是毕竟里面的人智商都和普通人不大一样，所以尽量不要乱跑。
　　走进院内，夏天坐的位子就是在领药口的前面一排椅子上，话说夏天认为疗养院其实还是有正常人的，比如抑郁症这类的，和他们沟通善不属于不能做的事情内，只是她认不准抑郁与不正常的区别，只能干坐着，谁也不打扰。

　　夏天捧着纸箱，安静地等着红花来给自己安慰，好好的总经理秘书没了，就和钱包掉了一样，需要点拥抱。
　　夏天觉得红花一直以来总是承担着这种天使的责任，平时笑起来跟朵大红花似的，就和她名字一样让人温暖，那种朴实的性格，和大大咧咧的个性，从小就这样，就算遇到不开心，说到最后总是夏天的脸比她还臭。
　　于是夏天经常和红花说，“你没事总笑什么，真白！”
　　可她说，“不是天生是装的，不然我怎么做这行，通常对着患者，我们就需要笑得比他们还白，这样才能从行为上更加亲近他们。”
　　当然，夏天相信这是实话，因为人，不会没有烦心事，只是有人愿意分享，有人喜欢独自承担。

　　“夏天！”红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楼梯口对着她笑，白色大褂，天使的模样，笑起来白白的牙齿，白白的脸，完全和夏天的一脸诚惶诚恐不同。
　　红花朝边上的人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跨到夏天边上，“走吧，失意的人，到我办公室坐坐。”
　　“那当然是到你办公室里，这里，我也觉得冷飕飕的不安全。”夏天没把话说完，因为当她坐在领药口前面，看到的挂号单，全部写着精神科，心里难免恐惧，挽过好友的胳膊，有点忐忑。

　　红花的办公室在二楼靠里位置，据说3楼以上就是住院部，楼层越往上就是精神越严重的人，钢丝铁架，以避免吵到别人。
　　“花，你们这抑郁门诊在哪？收费贵不贵？”
　　红花在前面明显顿了一下，夏天没来得及收脚，顺利的撞了上去，倒退几步，“干嘛呢？”夏天皱了皱眉宇，怒视那身子骨硬的可以的人。
　　红花转过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神秘兮兮地凑到耳边，“有我这么位合格的医生每天和你同呼吸共命运，还问什么抑郁门诊，有事打个招呼，我一定免费为你治疗。爱情，事业，哪方面的问题。”
　　“暂时没问题！”夏天撇了撇嘴。
　　“那就是快有问题了？快，先说说，我觉得探讨一个总说自己没问题的人出现的问题，对与我来说是最大的挑战。”
　　“得，你说话怎么听着像绕口令呢！”
　　夏天转过身，一边手掌的重量又开始传来，“不管有没有问题！你办公室在哪里啊，快点拉，重死了！”夏天拿箱子捅了捅前面的人。

　　拉开前面的门板，“这就是呢，不过夏天，你是不是有了什么盘算啊！我看你也不需要我安慰什么啊？你脸上压根就不见阴霾，倒是印堂发红，红鸾星动呢？”
　　“你能请假吗？”夏天没有理会红花的意思，独自倒了杯水，哗啦啦的喝完，“白光约我去西藏，一起吗？”

　　“西藏？你辞职就为了和那家伙去西藏，他不是说，那地方。”
　　“只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夏天接下红花的话，“你快下班了吧，一会我们去小馆喝酒吧，我请你。”
　　“行，等我半个小时，2号床的患者今天被男友刺激了一下，估计又得加大药量，我写份报告，你先在办公室转悠下，一会走。”
　　夏天点了点头，红花伏笔案头，她倒也清闲，偌大的纸箱里，随意抽起一本杂志，一尘不染，似乎买了后就没看过。其实她就是很喜欢和红花喝酒，就算不喝酒，吃吃饭也行，和熟悉的人共处，有一种习惯，简单，不做作。

　　晚上，等夏天和红花坐在那间小酒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了。
　　红花的患者临时出了点状况，作为主治医生的她首当其冲的跑在最前头，当然，挂彩不足为奇，听说疯子的力气大，今天夏天算是见识到了，红花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真把她吓到了。
　　红花拿着菜谱研究，夏天捋着红花的手臂钻研，“花，你这工作是不是都这么危险，买保险没，不知道意外险保不保你这种情况啊？”
　　红花继续看菜谱，“今天吃什么？剁椒鱼头还是水煮活鱼？”
　　“疼不疼？”夏天朝那些伤疤上吹了吹气，依旧对这那些印子体现十足的兴趣，“我问你话呢？”
　　“我也问你话呢？”红花答，然后对着夏天就笑了起来，温暖的好像春色满园里的第一抹阳光，“医院有受伤补贴，行了吧，点菜。”
　　放下红花的手臂，喝了口茶，“点什么水煮活鱼啊，老板，铁板牛肉，红烧豆腐，清炒小白菜，还有鱼头豆腐汤，最最重要，来盘麻辣鸭头外加一打啤酒。”夏天盖上点菜单，朝师傅乐呵呵的笑了笑。

　　她们常来这里消费，其实经常点的也就是那么几样，大排档，吃的不是情调，而是随便，师傅对她们两个女生也早就熟车熟路，夏天话还没说完，一打啤酒就已经让小妹端了上来。
　　两个女子竖起大拇指，老师傅乐呵呵的摸着后脑勺，这种默契就是积累的成果，让人温暖。
　　“你们先喝，我去给你们炒菜。”师傅扔下话，捋起袖子忙碌的时候，总是很有魅力。

　　那厢炒得烟雾缭绕，这厢夏天在桌子上扫了一眼，没找到起瓶器，便随意拿起了根筷子，放在瓶盖底下一压一撬，瓶盖就飞到了地上。
　　白色的泡沫从底下窜了出来，看得出来，经常这么干。
　　红花起身从隔壁桌拿了个起瓶器递给夏天，“你要仗酒依剑，拜托别穿这么淑女，既然都这么淑女了，就别破坏形象。”
　　夏天乐呵呵的笑，“我告诉你，我还会用牙齿咬呢？那时在大学，我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我们班男生都喝不过我。”
　　“是，看出来了，人家以文会友，你是借酒交心。”
　　“没错！”夏天继续侧笑，偏头的时候才发现，隔壁几桌的人都看着自己，想必是自己和红花笑得过分狂野，眉宇之间放松的结果是皱纹多了几条，赶紧伸手压压，端正了下姿势，不过言语之间，依旧没有羞涩。

　　“麻辣鸭舌来了。”老板端了个白色陶瓷盘放到桌子上，红红的辣椒油撒在表面，喜人的不行，风一吹，花椒爆炒的味道袭来，让人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先吃着，不够再给你们加。”夏天疯狂点头，手里的筷子已经开动了。
　　老板是个四川来的大叔，为人和蔼，有时要是客人不多，还会与夏天她们坐下来喝几杯，老家酿的老米酒，味浓香醇，没品人就已经醉了，只是今天人多，打了个招呼，就自个忙碌去了。

　　菜才吃了一点，桌子上就多了几个空瓶子，夏天和红花都能喝，只是在外面她们从来是不张扬，这里离家就5分钟路程，倒也喝的放肆。
　　夏天指着老板在火光中忙碌的影子，对着红花拍肩膀，“你说人，图什么呢？”
　　“图钱，图情，图自由，小的时候图快乐，大了图幸福，老了才知道，图什么都是过眼云烟。”
　　夏天端起酒杯，“花，我们都要幸福对不对，可我为什么觉得幸福很飘渺呢？抓住了不一定就是你要的那一种，而你要的那种却始终抓不住。”
　　脑门上被顺利弹了一下，“又怎么了，你每个月抽的频率和你姨妈一样准时。”
　　囧，夏天摸着脑门，“我没抽，我只是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勇敢一点，你记得高中在走廊看那些男生打球吧，每次班里的女生都跑到球场，只有我，总是远远的驻足，其实我很想站的更近点的，可是我没勇气。”
　　夏天边说边把杯子靠近嘴边，狠狠的喝半杯，今天的酒并不烈，却让人喝的脸上一阵灼热，润了润嗓子，有些话，从心里说出来是解放，但也是需要勇气，比如，她喜欢白光。
　　“这几天，我总在想，青春不等人，红花，陪我和白光去西藏吧，那里的格桑花，那里的转经轮，那里的高原红，我常常觉得，那里离幸福最近，就像那里的天，触手可及。”
　　“是离白光最近吧！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那家伙的。”
　　呵呵，夏天格格的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从在走廊看着他在球场奔跑，投中一个三分球后习惯的高度跳跃，还是从他骑着车带她从学校逃课到游戏机室玩单机游戏却被老妈抽鞭子时他死死护住自己的时候，或者是从她听到他胡乱的给自己搭了红绳而赌气跑到与他相隔遥远的城市读大学的时候，当然，也有可能是第一眼看到就记住了，甚至还有可能直到听说他恋爱，他分手，而她在被子里躲着哭到睡着开始。
　　“如果他拒绝了你呢？那四年，你在江西读大学，他与唐子也经历了很多，唐子为他自杀过，你知道吗？他为唐子与他的哥哥闹到现在水火不容的程度你也看的出来，我不想瞒你，唐子走的时候，白光在机场发过誓，他说会等到她回来的那一天，这不是玩笑话，夏天，我怕你受伤，你准备好了吗？一定要捅破吗？”
　　红花一连串的问号问得夏天几乎招架不住，脸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关系还是憋的，满脸通红。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放弃还是继续，花，你了解我！”夏天举起杯子，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的色彩是那么浓烈。
　　当两个杯子轻轻扣碰的瞬间，爱情停留在最初的那一刻。

　　自留地聊天实录：
　　群公告：这里皆为户外认识的妞，平时白领着装，周末登山鞋伺候，不怕山高水远，就怕男生掉队不耻。
　　娃娃，哇塞，夏天，你要去西藏了，买条玛瑙给偶带带。
　　木鱼，（敲头表情），别理她，一点都不懂，夏天这次是去完成人生伟大的事情，表白，怎么能给你买玛瑙，俗不可耐，可是夏天，记得给我带点藏香回来。
　　夏天，囧。
　　葱花，你们啊，都太过分了，夏天，你只要给我拍几张喇嘛的照片回来就好。

　　集体窘。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昨天Ｕ盘忘在公司了，今天补回来，呵呵，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