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指柔》千帆成

4、第 4 章

　　三、
　　凝烟楼回来后，柳岩州单方面宣布恋爱了。
　　一天到晚对着芊荑的画像痴笑，时不时去凝烟楼见见芊荑。
　　芊荑也乐意逗逗她，总爱把自己的帕子打二楼扔给她，看着她呆呆地抬头痴痴地看着自己，和姐妹们一起哄笑。

　　这一日，柳岩州照旧从凝烟楼回来，带着见过偶像后的愉悦心情钻进房间，仔仔细细地收藏芊荑扔给她的第七块帕子。
　　还一边感慨女儿家就是不一样，连帕子都有这么多可以随便扔着玩。
　　女儿家……
　　柳岩州突然想起来自己很久没做女儿打扮了。

　　每个人都有一个小秘密。
　　不熟悉柳岩州的人想象她是一个母夜叉，熟悉柳岩州的人知道她是个冷面女侠，而亲近柳岩州的人……表示一言难尽。
　　柳岩州有个小秘密，她爱打扮，并且风格一言难尽。
　　而在追星的间隙，她想起了自己曾经这个毁人设的爱好，并且兴致冲冲地打扮了半天然后逛街去了。

　　四、
　　柳家堡处在槐镇北边，占据着一整个山头，从山上沿着小路下来，往着镇中方向走上一刻钟，就能到达槐镇最繁华的地方――桃花街。
　　桃花街是各个商贩聚集的地方，胭脂水粉零嘴小吃，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柳岩州左手一根糖葫芦右手一包桂花糕，头上插了一支恶俗的大红牡丹发簪，边走边盯着路边的豆腐脑咽口水……
　　冷不防就被撞人了个满怀。
　　撞人的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公子，这位公子比柳岩州矮上了半个头，眉清目秀，穿着浮夸，举止轻佻。
　　柳岩州低头看去，只看到他抹额上的宝石闪啊闪的，拿着一把折扇指啊指的，脸上表情拽啊拽的，对着柳岩州骂啊骂的：“哪个不长眼的撞小爷，知道小爷谁……呃？”
　　柳岩州面上端庄，满心疑惑：“……女扮男装？呃……芊荑！”

　　五、
　　凝烟楼最近不让姑娘们出楼。
　　说是外面世道艰难，三教九流都往槐镇跑，凝烟楼里的姑娘个个娇滴滴的，怕一出门就被人欺负了去。
　　芊荑偷偷翻了个白眼，都是下九流的货色谁能怕谁？刚收工就带着小丫头换了男装准备出门。
　　哪曾想刚踏出门槛，来了个大嗓门的小厮。
　　芊荑当机立断丢下丫头一个人跑了，跑着跑着就跟人撞上了。
　　回头看了两眼，见凝烟楼的人没赶上来，芊荑的气焰霎时嚣张起来，打算给拦在路中间那个不长眼的一点点教训：“哪个不长眼的撞小爷，知道小爷谁……呃？”

　　撞上的人高了自己半个头，身量修长，气度不凡，面容俊秀，眉目间几分柔和，男生女相，很是漂亮。
　　……如果他没有穿了一身藕荷色长裙又带了一支大红的牡丹发簪的话；
　　……如果他没有一手一样吃食，嘴角还残留着不知道什么食物残渣的话；
　　……如果他没有手忙脚乱又想拱手道歉又不知道手里的东西该怎么放的话。

　　芊荑觉得自己快瞎了：“……这辈子没见过更丑的女装了。”

　　六、
　　俗话说得好，只要长得好，没有穿不了。
　　恶俗的妆容没能掩盖住柳岩州的好颜色，芊荑痛且快乐着，用蹩脚的演技表演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富家子弟。
　　“小娘子，跟哥哥喝两杯？”
　　俗话也说得好，好看的人有特权。
　　低俗的言行没能损伤芊荑的高颜值，平时最打（色）抱（令）不（智）平（昏）的柳岩州竟然没能拒绝这种恶霸行为。

　　七、
　　柳岩州头簪红花，娇羞地对芊荑说：“刚刚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
　　芊荑扇子一扇：“不碍事。
　　芊荑：“不只姑娘叫什么名字？”
　　柳岩州羞答答的：“柳岩州。”
　　芊荑：……日了狗了。

　　八、
　　芊荑真觉得日了狗了，感觉自己分分钟要被灭口。
　　芊荑：……好汉饶命。
　　柳岩州：？
　　芊荑：哈哈，没事。
　　柳岩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