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上》兰夜玉京

4、04

　　那通电话里，他知道了很多。

　　展昭，二十七岁，任职武警开始后，在一件毒品交易案，抓获涉案人员三十余人，阻止巨大化工厂爆炸，更是顺带着拽出了警局里潜藏四五年的卧底，为此直升武警少校。

　　可是，贩毒头子金蝉脱壳，假死逃脱。一年后，设计虐杀了展昭双亲，甚至刻意录像发送给展昭。

　　那天，恰好展昭外出执行任务，任务地点的仓库发生巨大爆炸，就活下来他和欧阳春两个人，回来好容易醒过来，又看到这个录像，整个人当时就崩溃了。

　　后来，警方没能抓住爆炸案幕后黑手，也没追查到视频发送的IP地址，案子只能搁置起来。

　　4.20虐杀案，4.23仓库爆炸案，就此暂时终止调查。

　　遭受同事殉职，父母被害以后，展昭整个人大受打击，抑郁自杀倾向十分严重，有一次直接进了医院住了三个月，经心理医生鉴定后，是较为严重的PTSD。

　　他哥哥展旭是陆军少将，这事儿发生后，亲自出面疏通，帮展昭请了整整一年的假出国休养，接受心理治疗。

　　今年展昭回国后销假打算继续参与武警训练，上头考虑展昭的心理问题，本来不打算让他继续就职，可在展昭强烈要求以及诊断书上医生写的可以参与训练，只要没有剧烈二次心理创伤即可，也总算同意让他先来做刑侦支队顾问，适应一下后，再决定是否让展昭归队。

　　包拯的话还在耳边：

　　“玉堂，昭你多照顾一下，不要让他接触任何虐杀案件，我担心他受到二次心理创伤，他父亲跟我是老同学了，我就是打电话跟你说说，免得你啊，踩了他雷区还不自知。”

　　“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你！你爹也不会放过你的，昭可是那老头子的心头肉。”

　　这看起来谦和有礼沉稳大气的展昭，竟然有着那么惨痛的……过去。

　　“白玉堂，你干什么呢？我们还要去其余六家花店呢。”

　　展昭看着白玉堂久久没有动作，蹙眉打开车窗探头对白玉堂说。

　　白玉堂如梦初醒，立刻转头进了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展昭，你……认识白岑学？”

　　白岑学，是白玉堂亲爹。

　　“白叔啊，认识。他很疼我。包叔打电话给你了？”

　　“是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老头子提起过你……”

　　“别听包叔的，我没问题，什么案子都可以带着我。白叔在我跟前提过你，说你从小就古道热肠，一身侠气，长大后当了几年兵，听说你还去过特战队？我知道你回来就继承了白叔刑警的衣钵，白叔还说你恩怨分明，就是有时候不受拘束了些，但是，是个好刑警。”

　　“是啊，在部队和特战队那几年，是我这辈子最痛快的几年了。来当了刑警，顾虑的可比那些多多了。不过那老头子真这么夸我？”

　　白玉堂扯开了话题，他是打算照顾这人，但是也不能太明显了，展昭是个男孩子，不能像对待女孩一样对待他。

　　“我骗你干什么。”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看着展昭点点头，白玉堂胸口堵着一口气，亲爹啊亲爹，果然心头肉的事儿一点都不给自己透露，倒是把儿子卖的一干二净。

　　晃了晃手机上的照片，展昭勾了勾唇角：

　　“白叔给我发过你照片。”

　　看着照片上的自己身着军服，站的笔直，军帽带的端端正正，松枝绿色肩章底版上，缀有两条金色细杠和一枚星徽。

　　是自己任务表现突出立功以后，晋升少校时候的那张照片。

　　嗯，老头子还有点良心，没发黑照。

　　“既然那么熟，你干脆叫我玉堂吧，我就跟老头子一样，叫你昭。”

　　“对了，昭，有没有人说过，你像猫。”

　　白玉堂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话。

　　展昭愣了一下，对于称呼他倒是不在乎，听着白玉堂的询问，展昭没好气的捏捏眉心：

　　“虽然没那么说，但是我哥，包叔，白叔，个个儿拿我当猫喂。我哪有那么金贵。就算金贵了也是他们养的太好了，由奢入俭难嘛。”

　　展昭理直气壮的开口，丝毫没有一点儿负罪感。

　　“我要是猫，白队就屈尊做做白耗子吧。”

　　“？为什么我是白耗子。”

　　“你姓白，而且猫吃老鼠。我嘛，必须是食物链上层。”

　　“就算我是老鼠，也是Jerry，你肯定是Tom。”

　　“耗子奸诈狡猾口齿伶俐，白队，你是耗子没错了。”

　　“懒散爱吃还金贵，你就是个馋猫！”

　　“耗子。”

　　“馋猫。”

　　……

　　两个人就在这样没营养的争吵下，访问了剩余的六个花店，拷贝了监控录像，挨个儿问了几句就打算回警局。

　　“耗子，我饿了。”

　　展昭窝在副驾驶，打了个哈欠看向开车的白玉堂，这几个小时里，俩人一路斗嘴顺带确定了对方的外号。

　　“懒猫，想吃什么？”

　　“鱼。”

　　白玉堂哑然失笑，得，以后真得喂猫了。刚准备在附近停下来找餐馆，就听见手机响了起来，白玉堂示意展昭从他口袋取电话，展昭会意，纤长手指轻巧取出了白玉堂的手机，划下了接听：

　　“我是展昭，你们白队在开车，有事情告诉我就好…嗯…嗯…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白玉堂以后，展昭深吸一口气，稳住心情：

　　“第一案发现场是艾森公馆，张龙和赵虎让我们过去。”

　　“知道了”

　　白玉堂顿了一下，无奈笑道

　　“还真是个馋猫，行了，今晚补偿你一顿鱼。”

　　白玉堂似乎看出了展昭没吃到美食的不爽心情，出口安慰。看着驾驶座的人打了方向盘朝着滨城花园开去，展昭挑眉，拿出手机给展旭打了个电话：

　　“哥，今晚白队长请我吃鱼，我晚点回去。啊？喔……好，注意安全。”

　　“你哥有任务？”

　　“嗯…秘密任务，据我估计应该是和武警联合绞杀T省的恐怖分子。”

　　“对了，我手机号13xxxxxxxxx。你怎么估计的？”

　　“秘密。”

　　展昭摁下电话，听着响铃几秒后挂断。

　　“自己存好。”

　　“嗯，我一会存。”

　　白玉堂吃瘪，的确，展昭没有告诉他推断过程的义务，可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庞大的车流倒也井然有序，白玉堂很快抵达了艾森公馆，张龙赵虎看见了那辆沃尔沃S90停稳以后，下来了两个好看的过分的年轻人，一个文雅的一身书卷气息手里还拿着笔记本，一个张扬的像太阳一样惹人注目还随手把车钥匙揣兜里。

　　“白队，展顾问。现场已经保护起来了，我带你们进去。”

　　赵虎上前，带着两个人朝里走去。张龙就在外面，跟着来到现场的警察一起保护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