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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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书摊开，最后一页在视线内薄薄地摇曳着。
“芹泽，”心神不宁的泷谷源治随手拿起电话，“银龙会最近有什么动作？”
“什么……有什么吗，”芹泽不满地抛出反问句，这通电话的时间对他来说是过于早了，作为信息处理的大脑缓慢运作着，半晌“……你不对劲，源治。”
“大早上发什么神经，酒精中毒了吗？”
“如果是你自己的事情的话，根本没必要担心到要来问我的地步吧。搞半天，你跟银龙会一开始根本没关系。一直都只有‘谷川智子’这个名字才跟他们有关系啊，我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扬声器对面一阵混乱，“喂喂喂喂！要是没记错……女高中生？莫非你散心到要在千叶恋爱吗？我说怎么没有听到你来我这边产业的消息呢，原来如此啊，原来是这样……”狂笑声震动着鼓膜，泷谷源治的头脑混乱一片，猛然升腾的焦急促使他暂时忽略更复杂的信息，只顾着催促自己单线程的思维。
“闭嘴。”他从来没想到同学的变化会有这么大，只想顺着电话线把对面掐闭麦。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他耐着性子没有挂断，“说有还是没有。”
“好吧好吧，坏脾气的客人，让我想想，”对面尚未被烟酒摧毁的声音正经了些，“小道消息，由我们可爱的由莉莉小姐提供的消息，银龙会最近被抢了不少武器，有计划，一天一把。现在估计还有两三把备用的。”
“对了对了，还有就是，有个人被分配专门寻找令人担心的智子，进度……进度应该是家庭住址吧，他的手段不怎么样，附近的居民还是有积极去警局举报的好人的。”
“我知道了。”
“小心哦，流星会会长大人，改天要不要去求恋爱御守什么的啊，女高中生的话……”
电话那头的嬉笑如愿被忙音取代，泷谷源治握着手机，有些发愣。
……
汽油味充斥在昏暗的室内
相良抛接着打火机，清脆的开合声在封闭空间内格外响，近乎刺耳。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月川斜斜瘫在皮椅上，笑了，“怎么，你在等人？”
没必要，相良心想，不知道怎么犯了傻而已。
他在月川嚎叫出声之前离开了房间。
银龙会完了，他想。
相良猛才是千叶的王。
他满意地笑了一下，没有注意到路口擦肩而过的黑西装。
山田也很满意，虽然他是来救月川的。
要是这位少东家真的死在千叶，免不了牵动到东京本家的报复，不上不下的伤，反而不好让他们找借口。
唉，他可真是个天才。
他同样没注意到事务所巷尾的黑西装，大势已去，人们都松懈下来了。
“你，你认识谷川智子吗。”
黑西装一把扯住穿着软高制服的学生，灰色的衣料包裹着学生瘦弱的身躯，刚下补习班的脑子还晕着，人连着声带都在抖，像只离巢的幼鸟在尖叫，“我……我我…我认……认识。”
“她在哪儿！”
“不……不知道啊。”一记闷响砸在学生的脸侧，松动的牙齿让舌头尝到了铁锈味，言语开始呜咽，“我真的，不知道，她……她不常去学校啊。”
“如果你不想惹麻烦，好好想想！”
瘫倒在地的人想着自己死期已到，脑子里已经走马灯开会，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这个疯子支走，半秒钟后他脱口而出，“理发店！”
“她经常去一家理发店！”
黑西装不置可否地注视着地面上的灰泥巴，心里想着近日探查到的地址，嘴里继续盘问，“这么晚了，她在理发店？”
“我不清楚啊！求求你放过……”
黑西装不屑地收回脚，用手按了按怀里的被安排的武器。
渐渐暗沉的暮色下，路灯次第闪烁，像是被排布的一只又一只冷漠的眼睛正张开了。
站在巷口，黑西装为自己选定了方向。
……
理发店门口
谷川智子抱臂倚坐在门前的水泥地上，短短的鲻鱼头没能遮住秀气的轮廓，反而突显了那一段脆弱的脖颈。她两手交叉紧扣着，膝盖绷得很直，鞋子落了好些尘土，比人高的行李箱挡在身体的另一侧，顺便也挡住绝大部分光源——真是浑身都上下写满了不安的氛围。
从警局折返回来的泷谷源治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那一瞬间，在他的大脑真正意义上回过神之前，他已经半跪在地上查看对方的身上是否有脑海里印象中一切恐怖的痕迹。
她仍穿着男式的校服，几乎没漏出一点余外的肌肤。脸很干净，有雨天冻后泛起的潮红，眼神有些发笑的样子，弯起来，潮湿的水汽凝结在睫毛边缘，将落而未落。
“怎么了。”他甚至没有问出声，也没有意识到是他主动离得那么近，对方深棕的瞳仁里映出他不自知的慌乱的影子，安静但不容拒绝地扫视可疑的伤痕和灰尘，反复确认着面前是活蹦乱跳的话唠。
“我被房东赶出来了，”她挣扎着想起身，僵硬发麻的身子歪斜着就要向下栽倒，顺手捞了满怀的泷谷，身体也一起僵硬了。
“被房东赶出来了？”鹦鹉学舌似的重复了一遍，泷谷源治感觉到自己悬吊的心在慢慢回到它该在的地方去。不是凶杀案，不是追击失败，不是逃命过后的目击现场。
“是，因为有人总是来……被其他租客投诉了，觉得附近很不安全。房东说他也很无奈，但是他明明提前把房子租出去了，可恶，今天那人要搬进来，房东才通知我，”谷川智子伸手想去抹脸上的水，一歪头全蹭在对方外套上，她没忍住笑，闷闷地埋在肩头回应，“大叔我可以借住在店里吗，就一晚上，我联系不到人。不知道亲戚去哪里了。我也没钱去开房间，那边身份证件也不行。啊……”
“你去哪里了啊，我还以为你今晚就不来开门了。任性啊，店长。但是又不知道去哪里，才在这里一直坐着，也许等等你就来了呢，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她当然知道相良去哪里了。她只是没想到店主会不在店里呆着。她怀疑自己所谓的防水外套已经湿透了，绵绵的梅雨顽固地钻进纤维的缝隙，无孔不入软化着原本硬挺的布料。她真是全身上下湿得透顶，真疑惑为什么对方可以忍受抱着么久。但是她高兴地把这点疑惑抛之脑后，高兴地叽叽喳喳着，“我真的太幸运了是不是。”
“做事不能光靠幸运。”
下沉的声音让谷川意识到对方在说教，看不见脸的说教让她胆子更大了，她拉开一点距离让自己更清晰地发声，“我肯定我是安全的！”只是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滚烫而且不正常的高热足够让她变成蛮不讲理的傻孩子。
“你知道你今天差点死掉吗？有人拿着武器去了你的住址？你知道吗？满嘴不想给人添麻烦却到处惹麻烦的小鬼，你真的明白吗？”
“我报警了的，如果他去的是我租的地方。而且我有内鬼可以打电话给我啊……”谷川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昏沉的意识里闪过这一信号，本能地，她开始挣扎，“你怎么了大叔？”
她挣脱了拥抱，更准确地说是手的主人主动收回了它们，转而捂住自己的脸。
“你在哭吗？”
“……闭嘴。”
“你在哭！”
“闭嘴！”
“你是不是担心我死了？”
对方非常倔强地只拿手捂着脸，拒绝透露更多的信息。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说嘛说嘛说嘛说嘛说嘛……”
在谷川智子还有意识之前，她喋喋不休地问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