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三章 ...
-
久涛住处的隔壁街区有个星巴克。因为这些年总去，所以跟店长都已经很熟，半年前在小区里偶遇店长，发现就住隔壁楼。店长才三十出头，感觉星巴克大多数店长都蛮年轻的。
岁数大了之后连懒觉都少了。周六上午才9点多，久涛就进来了。今天是Anna收银，“美式中杯？”
久涛笑笑，点头。
“唐在后面，他在开会，我一会儿跟他说一声~”Anna一边收款一边说。久涛说不用的，我坐会儿就走的。
上次来这里找唐清，聊到瑞幸，好悬没吵起来。久涛问，那你如何保证在对方价格这么低，外送渠道又做这么好的环境下，保持你大厂的市场份额呢。唐清说，星巴克提供的从来都不仅仅是咖啡，是和咖啡一同存在的消费场景，来这里的人，除了咖啡，需要的是聊天，面谈，约会的场景。瑞幸给的是短平快，如果它恢复原价，你觉得还有多少人会买。
“它恢复原价也比你们便宜三分之一啊。”
“真正爱喝咖啡的人，会介意那三分之一的价格么？”
“可是在国内不懂咖啡的人更多啊。就只是喝啊。我又不是没在星巴克喝到过刷锅水。”久涛耸了耸肩。
“我不想跟你聊天了。”
自从知道对方住一个小区，类似这样肆无忌惮的对话就多了起来。
久涛不太爱吃甜食，可是店里所有的东西都点过，早饭还是山东煎饼最合口。就是那种用小木板挖起一块面球，在鏊子上抹啊抹啊抹成一层，然后剩余的部分顺手撇进面锅，这种面混合很多杂面，熟了之后又香又脆……久涛一边嚼着煎饼，一边喝咖啡。
唐清从后面出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他了，但是要先忙其他事情。“涛哥又自己掏钱买的？”唐清问Anna。
“嗯嗯。一直都是刷微信，也不要积分啥的。”
“有毛病。”唐清拿了东西又重新去了后面。
久涛就那么坐着，翘着二郎腿，窝在窗边的沙发座里，漫无目的得看着窗外。小桌上是半杯咖啡和吃剩的煎饼袋子。
“我下次是不是得给你准备豆浆啊……”系着围裙的唐清拿着托盘过来，放了个切开的墨西哥馅饼，然后收了煎饼袋子。“你咋知道我没吃饱。有豆汁更好，最好配咸菜。”久涛直接拿过盘子，笑着开始吃。唐清说你怎么不去对面胡同里啊，我这儿伺候不了大爷。
唐清简单收拾了一下，摘了围裙坐过来。“不是每个月都给你兑换券么，你用我的券就好了啊，干嘛还要每次自己买。”久涛说没关系，我把券给实习的小孩儿们了，我也用不了那么多的。
“嗯……好吧，那你今天打算教我点啥，是要聊瑞幸要上市的事情么。”唐清问。
久涛哈哈哈哈笑。说没有没有，不聊容易吵起来的话题。
“嗯……我给你个假设哈，如果你明知道你下属的想法是对的，你个人也支持他，但是从全局看，可能会对公司不利，甚至也可能是有个坑。那么你会不会支持他去做。”久涛突然抛了新的话题出来。
Anna给唐清倒了杯温水，又给久涛续了一杯咖啡。周六的早上，比平时人少多了。
唐清想了想……“我觉得这取决于，你更欣赏这位同事，还是更想在公司久呆。你不用绕弯子了，你说是李天筱吧。”
你居然知道她名字？久涛睁大了些眼睛。
“上次你带她过来的时候，她带着工牌啊。就是那个娃娃头的姑娘对吧。”唐清问。“嗯，但已经快变板寸了……”久涛喝了口咖啡。
“……。”
“有黑媒体来要钱，不给就出负面。作为我的职责所在，我主张服软，因为喂给媒体的钱和铲负面的钱，真说不好哪个更多更牵精力。我看领导的意思也是不想闹大。但是她一直在跟这个事，从一开始就是我让她服软，但架不住黑媒体不要脸，所以现在我也在犹豫。”
“她跟了你多久了？”
“快四年了。但我们认识快十年了。之前她是我隔壁组的记者，但那时候只是认识。”
“嗯？所以是你介绍他来这边的？”
“不是。她先过来的，非常巧后来成了一个组的同事。”
“如果你让她按照自己想法去做，最差的结果是什么？”
“……就是我俩都滚蛋。比如被敲了更狠的一笔，然后我自己也扛不住的话。”久涛苦笑。
唐清交叉双臂，望了望天花板。“……那如果她离开了，你会怎样。”
久涛也开始想。
“不会怎样。哪儿有不散的宴席。只是……如果这里限制住她，这次不走，下次她也得走。但我很纠结怎么平衡这件事，从我内心讲，我是希望她去按自己想法做的。”
“那……作为她的领导，你要做的就是扛住上面的压力，你甚至都不用直接帮她，让她去做就好了。真出了事情，她会走，而你为她抗压这件事，她即便走也不会怨你。对吧。”唐清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然后说我要去做培训了，你自己呆着吧。
久涛哦了一下，又开始望向窗外。周六的上午，太合适放空了。
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人在不顾及利益关系下说实话。
已经快12点了，天筱还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已经看了一个多小时……根本无法指望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油腻男的朋友圈里发现什么新东西啊……90%都是各种转发加评论，还有给自己写的稿子做宣传，偶尔有几张什么在海边，吃海鲜，坐游艇……但是每一张天筱都不敢漏下，翻了全部，最有价值的，也就是他之前有一张照片是个小孩子的书包——闺女自己挣来的奖品，还真不错，入学后就用这个吧。
天筱仔细看，看到那书包上有个logo——这不是那什么附小的标么？他女儿和我外甥在一个学校上学？？？
天筱的外甥今年已经八岁了。
于是继续翻，零星的看到他有说什么接孩子放学的下午抽空写稿，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还这么贵等等。
天筱顺手给自己表姐打了个电话，然后电话转到了外甥手里。
“嗯……你们学校门口是不是有个很高级的咖啡厅啊？”没头没脑的上来就是这句。孩子想了想……“对，学校大门左转路口，有个漫咖啡。高级么？我觉得一般般吧，我们平时都不去那里，经常会碰到老师。”
“……熊孩子，你现在约会都知道去咖啡厅啦！”
“我哪里有约会啊，我篮球打这么好都没有女孩约我，真不开眼。”外甥开始唠家常了……
“你妈知道你想交女朋友？”
“知道啊，她还鼓励我要主动一点，说可以锻炼情商。”
“嗯，你妈说的没错。那我挂了啊宝贝，慢慢找你小女友吧~”天筱给挂了。
妈妈问外甥你小姨找你干嘛啊。外甥说她问我学校门口是不是有个咖啡厅。
“”妈妈表示很奇怪。
“我小姨不是一向如此么？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古灵精怪的。”他还耸了耸肩。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