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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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夏天还不是太闷热，时不时吹来的舒爽的风也过分柔弱，汗水顺着下颚滴落在地上，最后渗入土地里留下深深的痕迹。显得过分瘦弱的高高的少年抬头望着令人眩晕的太阳，常年居住在北海道的弱势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他不擅长在这么热的天气里生存，他的身体此刻在这么说着。
后背倚着的比他矮许多的人是他的竞争对手，在心里和自己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不争气的一面，可惜该死的气温已经让大脑停止了调和作用，他现在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还有一会儿就结束了。”沢村荣纯平静的声音传递到降谷的耳朵里，一瞬间就让对方产生了期待感。
这是在炎炎夏日里有着魔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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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兆夏天大赛正式开幕的声音响彻整个球场，可惜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候却有一个人靠在他身上睡着了，对方青白的脸色和一看就无力的状态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荣纯产生推他醒来的动作。
就这样到结束吧。
荣纯的心里抱着这样的想法稍微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以便让降谷能更加舒适一点。站在荣纯后面的春市将两个人的动作看在眼里，稍微抬起手臂支撑明显后仰的荣纯的身体，两个人在太阳底下熬得脸颊通红也没有出声吵醒降谷，只是默默的忍受着人群带来的焦灼气息和逐渐炽热的温度。
开幕式顺利结束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降谷晃晃悠悠的睁开了双眼，光晕将眼前的世界几乎融化一般圈出一道道虚影，感受到有人在扶着他前进，也微微能感受到有人在身边给他扇风，他睁大眼睛想看的仔细一点，低垂的脑袋慢慢的抬起来，还没等完全看清人是谁，干燥的手掌又将他的头按了下去。
拖着一个人走路并不轻松，偏偏这个人还没有自觉想自己乱动，荣纯把降谷的脑袋重新对准地面：“难受就不要看上面。”
然后降谷就明白是荣纯在架着他往前走，浆糊一样的脑子里不知道产生了什么情绪，只是这一瞬间他有点敬佩对方，竟然能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还有力气支撑另一个人的重量：“你好厉害，明明这么热。”
春市看看虚脱的降谷又看看额角汇集着汗水的荣纯，有些无奈的开口：“这只是初入东京的夏天，接下来会更加热的，不住在东京的人肯定是不太习惯，但是如果要去甲子园比赛的话，关西的温度会比东京更高。”
“会更加热……”听到春市的话，降谷的脸更加苍白。
“别吓他啊春市，不过虽然我家是长野的，温度也是没有东京来得高，夏天确实很难受，但是我们是投手，要是都像你一样因为温度就瘫倒，也就不用比赛了。”荣纯拍拍降谷的后背，让他振作起来的话没说出口通过动作来暗示，正好他们移动到了场馆的大门处：“春市你先去吧，我带着这家伙去水池用冷水敷一下。”
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分开，春市跟着队伍顺便通知监督降谷的情况，荣纯带着降谷走到另一边。两个人沿着场馆投下的阴影缓缓移动，可能是没有太阳直晒的缘故，降谷的情况倒是好了不少，起码不会把全部的重量压在荣纯身上。
“你这下回去要好好训练体力了，如果你不行我会马上向监督争取上场机会。”荣纯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好，可是这是事实，他不会让比赛因为降谷的身体状态受影响，片冈监督的做法他也算的上比较了解，降谷表现出来的吸引人的独特地方他也明白，但就是如此他才要在现在说。
这是对竞争对手最基本的尊重。
降谷将搭在荣纯肩膀上的手握紧：“不会让给你的，我会一直在投手丘上。”
这句话造成的效应要比意想中的更大，降谷开始硬撑着想自己走，体现自己根本不惧日光的勇气，可惜的是身体的反应要比意志力软弱也真实许多，挣扎着自己站起来后没走两步就腿一软斜斜的倒了下去，最后还是荣纯赶紧捞住了降谷：“是是是，总之你先不要动。”
荣纯叹口气，两人继续磨磨蹭蹭的挪到水池旁边，看着降谷把头埋在水龙头下面，静静地等待。
“你的变化球是克里斯前辈教给你的吗？”降谷的声音从水声中夹杂着传过来，嗡嗡的有些发闷。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就拜托帮我完善一下。”
对方的回答显然是表现出了超出降谷目前水准的更进一步的渴望，他还在困扰控球和体力，可是另一个人已经在更远的地方前进。他的头被冷水冲的发沉，清澈的水柱降落到石头的台面上留下琉璃色的光影。
白的刺眼的天空有时会划过几道飞机云。
“我也会去学习变化球。”
明显是在较劲的说法。
“你的球速才是我无法跨越的障碍。”荣纯苦恼的揉揉头发，能够体会到降谷钻牛角尖的原因，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如果你学会变化球，我就没上场的机会了。”
降谷的眼睛里面像水波一样圆润的转了一圈，亮晶晶的，他刷的抬起头，溅起的水花有些还甩在了荣纯的身上，他直直的看着荣纯：“我很厉害。”
像是对自我的肯定亦或者是对面前人的炫耀，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很厉害。”
“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一遍！！”这么说是在炫耀什么，本来想争辩一番，在看到对方的脸色以后苦恼的泄了口气放弃了口舌之争，肩膀一下子松了下来：“我去买水，你还是好好的在这休息吧，维他命可以吧。”
想了个借口暂时离开的荣纯一边寻找自动贩卖机一边忍不住还是骂骂咧咧的不服降谷的态度：“就是因为这样，就是这个说法才会没有朋友的啊。”
就和讨别人嫌弃的御幸一也一样。
心里在想事情也没仔细看周围的情况，等找到自贩机的时候荣纯正要投币买东西，突然从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手中的硬币已经抓的有点点温热，他怀着疑惑往前走了两步，转到拐角处看到一群人正围在什么人的面前。
“你撞到人了不懂的道歉吗？”穿着绿白相间运动服的人仗着自己伙伴多，开始不讲理的向前大步一迈，用手推搡着，被攻击的人满脸通红，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报紧球棒。
“对不起……”细细的低低的带着怯懦的声音响起。
“我是前辈啊，你这种杂鱼学校的一年级撞了人不怕我去投诉吗，就说你赛场下挑衅打架，长得这么凶那群委员会的人肯定会认同的吧。”一群人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荣纯走的更近了一些，从这些人的身躯的缝隙间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些特征。
那是药师高中的学生——轰雷市。
“呜哇，这里有人在威胁一年级诶——！”荣纯用拉的高高的音调使调笑声戛然而止。
没有想到会有人多管闲事的绿色校服的高年级烦躁的转过身，可是在看到对方队服上大大写着的“青道”两个字开始退缩，几个人眼神闪烁的对视。
“竟然是青道。”
“不妙啊，还是先走吧，我们惹不起强校。”
“走吧走吧。”
几个人小声切切，然后露出了警惕的眼神悄悄的走远了，露出了被藏在拐角的人。雷市用夸张的眼神注视着荣纯，这个一来就吓走可怕的高年级的少年，他快走几步从拐角处来走到了荣纯的身边，他似乎有许多话想问但是泛着红晕的面颊让一些都显得困难起来，他一直没有朋友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人交谈。
雷市刻意加大了声音：“你好厉害啊，他们都怕你，你是什么人，那种什么什么的大哥吗？”
面对眼前人的提问，荣纯表现出了一种已经习惯这种情况的冷漠，没什么感觉得走回自贩机面前投币买饮料：“嗯——反正是一轮战就会被消耗掉的不知名学校，为什么要害怕。”他的手指划过蓝色标写着“冷”的一列，最后买了一瓶维他命和桃子矿泉水。弯腰拿出水之后把自己的一瓶贴在了额头上，冰冷的触感瞬间触发他的神经让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叹谓。
荣纯回头看着雷市，在那个害羞和疑惑交杂着的面庞上用一根指头一点，微微地用力使对方的身体离开了一点距离：“希望你们能和我们有一场精彩的比赛，药师的打者。”
说完就离开了。
反应过来的雷市只能看着荣纯走远，心里记下了青道的名字，他摸摸额头上还残留的冰冷的触感，突然有想挥棒的冲动。不一会儿真田就找到了离队的雷市，高高的身体看着在大太阳底下一脸肆意挥舞球棒的后辈，又好笑又无可奈何。
因为种种事情耽搁了时间的降谷二人追上队伍的时候正好看到御幸一群人在门口等他们，但不巧的是稻城实业的人也在，并且双方还聊的挺愉快，不管是给他留下黑暗记忆的阴沉脸还是长腿的黑脸帅哥，就连那个一脸傲气的成宫鸣都在。
荣纯咬咬牙，十分不情愿的继续走向前，两人十分显眼的姿势顺利的引起了成宫的注意力，降谷是关东大会出场过的选手，毫不意外的被一直等着的天才金发投手发现。
“那个就是降谷啊。”一心一意只想看青道豪腕投手的成宫鸣在目睹这个传奇一年级新生是被拖着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发出了失望的感慨：“也不过如此啊。”
御幸他们也没想到降谷的状态竟然差到如此地步，听到成宫鸣的话一时之间也只能装作没听到来处理，对于好不容易扶着降谷走来的荣纯来说，本来因为燥热而鼓动的心情一下子有些不顺畅，他鼓着脸颊碍于一群前辈的面子没有冲到前面去，站在春市的旁边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可怜能听到的春市只能无奈的尴尬一笑。
“啊，你是上次那个去医院的小子，你们青道真的没人了吗，连伤员都要选为正选。”成宫鸣的话真的不中听，这是作为搭档的原田一直都知道的，无法制止也无力阻止这张不讨人喜欢的嘴，原田觉得自己头又开始疼了，看着对面的小少年一下子冷下来的眼神，那种生气却硬忍下去的神态，唯一让原田欣慰的是那名青道的选手没有继续刺激成宫鸣。
可是青道这边有同样不饶人的御幸一也在，他一把拽过荣纯的胳膊，降谷自然跌落靠在春市身上，御幸压着荣纯的头用力一揉，一边揽住荣纯的肩膀：“我们这会可是有两个秘密武器！”
笑的白牙都露在太阳底下的御幸用手指夸张的摆出二的手势：“任何一个拿出来都足够你们稻实手忙脚乱。”这句话半真半假，成宫鸣吃瘪的表情令御幸更加高兴，原田一脸深思的表情更是打到了他的期望，让稻实的人随便去猜，最好遇到的时候能因为忌惮给他们一些机会。
荣纯心中为这个一成不变的家伙感到既熟悉又高兴，他还是和记忆中那个御幸没什么大的变化，或者说和许多年后的御幸也没变化，对他爱挑衅对手和信任自己有一些矛盾的感觉，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不过为了队伍的面子他还是接着御幸的话说了下去：“我们这次绝对会赢，然后拿下去甲子园的门票，在投手上我们不会输。”
站在稻实的面前的是有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的少年，仍显单薄的身体上，琥珀色的双瞳中，被御幸压着弯了脊背也没有一丝疑问的对自身强大的肯定，他身后站着同样斗志满满的选手，原田的后背窜上一股激动的冷颤。
“希望我们能有一场好的比赛。”
结城代表青道和原田握手，双方都表达了自己高昂的战意，远远在一边旁观的其他人都觉得热血沸腾起来。
离开的巴士上面因为荣纯说了那样的话，觉得被抢了风头的御幸一脸幸灾乐祸的和监督告状：“这家伙可是在成宫鸣的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不会输。”
“我没这么说！明明是你先去挑衅——啊！！！阴险家伙！”后知乎觉发现御幸这家伙是挑着说话，自己确实说过类似那样意思的话，偏偏这点无法反驳。
真是一如既往令人火大的家伙。
看着笑的张扬的那张脸，荣纯狠狠地捏紧了拳头。
“别忘了回去要跑步。”片冈监督冷冷的加了一句。
“我知道了！”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在监督面前他也不敢继续说话。
“克里斯，你明天负责去观察，我们接下来的对手不管是哪一所学校都值得认真对待。”
“好的。”
一些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夏天的大赛终于正式开始，作为种子选手的青道不用进行第一轮比赛，等到第一天的结果出来之后，他们的首战对手是名叫米门西的学校，一所寂寂无名的私立学校。
克里斯拿着今天观察到的情报昨晚汇报以后，片冈监督让降谷担任明天的先发投手，剩下的选手也都是熟悉的一军的成员，不出所料落空的荣纯低低叹了口气留在了食堂里，他拿出自己靠着记忆整理出的东京有名的投手资料，在真田和杨舜臣的名字上用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
今天无意间碰到了药师的轰雷市，那个今后要名扬棒球届的强力打者，明天的比赛他并没有十分担心，要说担心的话明天以后的对手才是真正的难题，要从杨舜臣的手下打开比分，要从药师的打线上守住比分，只是两场比赛就暴露出了现在青道最严重的问题。
打线不够过硬，投手不够可靠。
要面临的问题太多，只有一步步扎实的跨越才能得到成长，只有这样才能有站上全国舞台的权力。
“明天开始要更加努力才好。”荣纯握了握拳头，把笔记本收了起来。准备去做挥棒的训练，只要是上场的选手就有责任把打线连接起来，棒球是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的运动，只要稍一松懈就会被超越。
沢村荣纯比谁都明白这点。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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