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与我立黄昏》白鸟赴千川

13、（番外）人生若只如初见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择？
　　曲相生恍惚间睁开眼，手里握着那支签子。
　　这里是拂雪观。
　　“你的签子上写的是什么？”一旁的唐且尽状似无意地问道。
　　“不告诉你。”曲相生手指挪了挪，挡住了那四个字。
　　走出拂雪观，在回去的路上，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和前世一样的场景。曲相生的笑容却带了些许当初没有的苦涩，她看着走在前头的唐且尽，对方的发上落满了白雪。
　　前一世，曲相生打趣说，两人就像在不知不觉中，青丝沐白雪，片刻白头。
　　可偏偏谁都没有活到白头。
　　无端端的，曲相生心里生了几分怜悯，已经知道所有事情真相的她，并不恨唐且尽，倒是觉得对方有些可怜。
　　或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在温泉里，没有让唐且尽看见自己腰后的伤痕。
　　事情按照曲相生记忆中一样，竹林中遇见的女子，打伤了唐且尽，然后来到了那个决定二人命运走向的温泉。
　　“我们......一起洗吧？”
　　似乎是没有料到曲相生会这么提议，唐且尽也是一愣，良久，才轻声答应下来：“好。”
　　曲相生长舒了口气，小心避着唐且尽，尽量不背对着她。
　　唐且尽撩起温泉水，慢慢洗去身上的血污，低垂的眼眸里带着看不清的情绪。
　　天色渐沉，大雨将至，延国边境的小亭子里，躲着两个人。
　　曲相生看着这个地方，不免思绪万千，毕竟前世，自己就是在这里被唐且尽杀死的。好在这一世自己没有让唐且尽再发现自己腰上的伤痕，至于这段所谓的“杀父之仇”，还是......还是等以后吧，也或许，不知道，才是对两人来说，最好的选择。
　　在被同一把剑刺穿腹部之前，曲相生是这么想的。
　　血，疯狂地涌了出来，融入泥土，被大雨冲刷。
　　“你……”
　　唐且尽冷眼看着曲相生，嘴角的笑带着讽刺，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曲相生。
　　曲相生只觉得自己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一幕，是唐且尽离开的背影。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唐且尽还是会选择杀死曲相生。
　　杀父之仇，是她一生都无法放下的心结，也是轮回都无法知晓的真相。
　　三年后，黄昏下，唐且尽抚着那把刻有“忆相生”的剑，再次自刎。
　　还记得那年飞雪，屋顶两人，一同饮酒谈笑，你摘下面具，明眸里映现出所有的美好，而这一切，最终都在此刻灰飞烟灭。
　　相生，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