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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 ...

  •   宁晓语要带我去吃饭的地方是镇子东边的旅游度假村里新开的一家湘菜馆,距离我住的医院开车也有约半个小时的路程,怪不得他要回去取车。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因为坐在车上有些无聊,我将在快餐店里写的纸条拿了出来,看上面归纳的几条线索,却被开车的宁晓语看到了。

      “这些天发生的事太乱,所以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用纸记下来了。”我扬了扬手中的纸条回答道。

      “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宁晓语表示赞赏的点了点头,声音略显愉快的接着说道:“不如你把你写的读给我听听,我们将已经查明原因的事情都剔除掉,就可以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好,你车上有没有带纸笔,我把线索重新虑一遍,省得有遗忘的地方。”

      宁晓语一手开车,一手自口袋里摸出了笔递给我。“纸在杂物箱里。”

      “OK,我开始念了。”我将找出来的纸摊在腿上,然后拿着自己之前写好的字条抑扬顿挫的念道:“第一条:晚班回来,莫名其妙的生病了。”

      “咳,”宁晓语回答之前先咳了一声,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是要咳嗽,而是想要笑,不过很快他便开口说道:“那是因为你被鬼门附近的阴气冲撞了,而阴气的来源是医院。”

      “嗯,”我在纸上重新写下了这一条,后面还注明了原因。“第二条:每天到傍晚就会莫名其妙的发烧。”

      “那是因为你身体里的阳气太弱,又被引魂的灯笼吸走了一些,所以抵抗不住夜晚浓重的阴气。”

      “第三条:住院当晚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啊,这个是那个小鬼闹的,还有梦里梦到的手都是那个小鬼。那个直接第四条吧,梦见自己躺在太平间里。”我搔了搔头发,用笔将第三条划掉。

      “这个还不知道原因,你最近做梦做的越来越隐晦了。”宁晓语这话说得明显不像是褒义的。

      “那叫有深度好不好……太直白了不就太简单了?嗯,第五条:第二次梦中的纸灯笼。”

      “是那夫妻两个找来引魂的,可惜这次睡在那床上的是你,你的体质被老太婆改成了阴性,所以才会在梦中看到那引魂的灯笼。”顾名思义,那灯笼把我也当鬼来引了。

      “那我在梦里看到的那些身上带伤的死人又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那个灯笼有收集死鬼的爱好,想要直接集结个死鬼大部队一起带走?”我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有趣,自己想着想着都觉得好笑。

      不过宁晓语听了我这冷笑话却没有笑,而从他紧皱着的眉头来看,他应该是在考虑着什么重要的问题。等了一会儿,他才忽然回答道:“这个的原因还不得而知,不过我想这些应该与医院里那个被人破坏了的阵有一些关系,也许那个阵就是为了压制这些东西才设置的。”

      “既然不清楚,就先暂时放在一旁。再看看下面还有什么可以整理出来的线索好了。”连宁晓语都猜不到的东西,我也就不用再费脑子去想了,虐待自己的脑细胞不是?将纸条后面记得几条内容一一读给宁晓语听,然后再按照宁晓语的回答重新抄写在纸上。两厢一对比,我再将还没有弄明白的事情重新写在了一起,于是最终整合出来的问题就变成了这样:

      第一次梦中小鬼引自己去太平间的原因?冰柜里的自己是什么征兆?
      第二次梦中带伤的死人是什么征兆?
      护士们的态度?
      医院里失踪的医生?
      宁晓语在冰柜中发现的头发和名牌是否是同一个人的,那个人是不是那名失踪的医生?
      医院里的阵是谁设的?又是谁破坏的?目的是什么?

      由于一路上我都在低着头写东西,结果很不幸的晕车了。等到下车的时候我头晕得几乎站立不稳,扶着车门站了好一会儿都还觉得胃里翻腾的厉害,最后还是被宁晓语半拉半扶着拖进了饭店,惹得饭店门口接待的小姑娘捂着嘴偷笑了半天。

      “我怎么觉得一跟你在一起,就总会遇到破坏形象的事啊。”压下心中的窘迫,我捂着仍微微作痛的太阳穴,心有不满的说。

      “我也不知道你会晕车啊,”宁晓语的表情特别的无辜,只是这后面的半句就比较气人了。“晕成这样还能注意到在小姑娘面前的形象这个问题,我看你这晕车也没多严重。”

      “你晕来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痛。”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随即一抬头却看到欧阳正站在饭店大厅里冲着我们笑。

      “听说林淼生病了,可惜我这些天太忙一直都没时间去看望,不过看现在这气色,应该是好多了吧,不过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坐在安静的包厢里,欧阳关心的问道。

      “我已经好多了,谢谢欧阳大哥的关心。”我笑着客套道,心中却因为这么一份关心而多了几分感动。

      “林淼,我在医院里照顾了你这几天,怎么没见你谢谢我?叫我一声大哥呢?”低头研究菜谱的宁晓语忽然抬头道,语气颇为不满。

      我被他问的一怔,觉得他会突然计较这个问题有些个不可思议。不过仔细想来,自从跟宁晓语熟识以来,自己便很习惯他的照顾了,总觉得他做的事都是理所应当的,所以也没想到过要感谢什么的。也许自己在心里早已经把他当做了很要好很亲近的人,所以才不会在某些事情上特别的计较和客套。

      不过,这种想法是不能明着说的,一则还有别人在场,二则说出来自己也牙酸。于是,我瞥了他一眼,故作冷淡道:“本来挺想感谢你的,不过要感谢也没你这么直接的,所以我就省了。”

      “哎?……唉,”宁晓语似乎没想到我会回答得这么不冷不热,甚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又低头研究菜谱去了。

      倒是一旁的欧阳笑了半天,还拍着宁晓语的肩膀落井下石。“兄弟,这就叫待遇问题啊。”

      宁晓语迅速的点好了菜,打发了服务员,才一扭头打掉了欧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神色严肃的说道:“别嬉皮笑脸的,我让你带去化验的那个东西出结果了没有?”

      “喂,吃饭的时候别谈工作好不好,多影响食欲啊。”欧阳面带不爽的说道,好像宁晓语问的问题是一件很伤人胃口的事。

      “不是还没上菜呢么?何况,食欲不振还可以节省粮食。”宁晓语的脸上露出了报复性的笑容。

      “哎哎,你这人的报复心怎么这么强,我不就笑话了你一句……再说惹你的又不是我。”欧阳不甘倒霉的抱怨道,不过见宁晓语眉头一挑,他又连忙道:“算我怕了你行不行?你让我带去化验的那个东西结果是出来了,冰柜里的头发和那个名牌上沾染的血迹确实是属于同一个人的,不过至于这个人的身份还有待考证。”

      “有那么难查么?医院里不是应该有所有医生和护士的身体检查纪录么?”宁晓语略感意外道,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肯定那两样东西的主人就是医院里面的人。

      “你怎么就肯定那头发和名牌上的血迹一定是医院里面的工作人员的呢?冰柜不是放尸体的么,万一是哪个尸体落下的呢?”我不解的问道。

      “这个不完全肯定,但是至少有相当的把握,而且这个把握还是你告诉我的。”宁晓语解释道。

      “我?”我什么时候告诉他那冰柜里落下的东西是……我心中猛然一亮,语气有些兴奋和紧张。“你说的是我第一次做的那个梦,那个躺在冰柜里面穿着白大褂的……不过那是我自己吧?”

      “你又没死,怎么可能是你?梦这个东西有得时候是很玄妙的,也许它会让你看到事情的全部,有的时候则会张冠李戴,全看你窥破天机时的能力能发挥几分了。”宁晓语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手指转动桌子上的转盘,将服务生送进来的茶壶转到自己的面前,端起来先给欧阳倒上了一杯,然后是我的。“既然你不是穿白大褂的医生,那么那个梦中穿白大褂的也就不是你了。”

      “依你说,林淼梦到的那个穿白大褂的就一定是那头发和名牌上血迹的主人?”欧阳忽然问道。

      “这个不确定,不过最少也是有些关系的,因为我相信林淼的梦绝对不会没有任何的意义。”宁晓语看着我的眼中充满了信任,这令我一时竟有些热血上涌。

      “这我得立刻叫人去查查那个医院的档案,看这几年有没有死了的医生护士。”欧阳历来是行动派的,说完便到窗口打电话去了。

      “其实也不见得是死了的吧,也许是丢了也说不定……要是能找到尸体的话就好了。”宁晓语端着茶杯喃喃自语,虽然是逆光坐着,原本漆黑的瞳仁却呈现出琥珀色,泛着让人心冷的光。

      “喂,宁晓语,”我下意识的去拉他的衣袖,心里却觉得这样的他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你说什么?”

      宁晓语被我一拉,眼睛眨了眨,再转头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依旧是惯常的温和,没有半分的异常。“怎么了?”他笑着问道,“是不是饿了?”

      “没……”我看着他,心道真是奇了怪了,莫非刚才是我眼花?

      “宁,”打电话的欧阳忽然回头喊了宁晓语一声,脸上的神情颇为别扭。“你下午得跟我去局里一趟。”

      “有什么事么?”宁晓语问道。

      “唉,档案室那边的事得你自己去搞定,”欧阳用手捂住了手机,表情已经从别扭改为了无可奈何。

      “哦,知道了。”宁晓语了然的点了点头,面带笑意。

      “怎么?”我可不了解他们那边的弯弯绕绕,只得去问宁晓语。

      “档案室那边的历来看他们重案组的不顺眼,所以就算是他们重案组的去查档案,都得找个别的部门的人来帮忙。”宁晓语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谁让他们重案组的每次去档案室查档案都跟蝗虫过境一般,把档案室里的资料弄得乱七八糟。”

      “我这次可是为了帮你的忙,才跟求佛一样的去找档案室的帮忙,你这人竟然还说风凉话。”回到桌旁的欧阳正好听到宁晓语对他们重案组的批判,所以立刻表示了抗议。“再说,我们重案组那任务多重啊,忙都忙死了哪还有时间把资料给他们再整理好……再说,他们档案室的工作不就是整理资料么。”

      “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就等于是变相的践踏别人的尊严……冲你现在这个想法,你们重案组的就别想在档案室那里得好了。”宁晓语语重心长的落井下石。

      欧阳立刻噤声,这问题都上升到人格尊严方面了,再说下去可能就要开批斗大会了。

      这家店做的东西确实不错,宁晓语点的都是很地道的湘菜,酸辣鲜香,荤的不油腻,素的不涩口。我一边听着宁晓语和欧阳聊工作上的事,一边忙着往被白粥掏空了油水的肚子里填东西,吃得心情愉悦并合计着以后有时间也找点湘菜的菜谱来学着做一做。

      一顿饭吃了将近3个小时,主要原因是宁晓语和欧阳这两个三句不离工作的大多数时间都在说话而不是吃饭。等到宁晓语送我回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4点了。

      宁晓语送我到医院门口,就跟欧阳去局里了。我一个人往住院部走的时候,阳光已经斜到了西边的天边,淡黄色毫无温度的阳光照射在住院部的大楼上,显得墙面有种特别的灰白,而窗口却阴暗的厉害,黑乎乎的好像无数只没有生气的眼睛在凝望着什么。

      刚走到住院部三楼的楼梯口,右手边一间病房里忽然传出了一声女子凄厉的哭喊声,吓得我不禁倒退了一步,差一点从楼梯上摔下去。因这一声,许多的脑袋从其他病房中探了出来,值班室的医生和护士也纷纷跑过去查看情况。

      “那边是怎么了?”我走到自己的病房前,小护士也站在病房的门前向那边观望,不过却没有跑过去。

      “重症监护的还能怎么了,死了呗。”小护士耸了耸肩,神情略显平淡,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哪个月不得死几个,没什么奇怪的。”

      “哦。”我对死人这种事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只点了个头就准备进病房了,不过这时小护士却又叫住了我。

      “林淼,宁先生呢?”小护士面带桃花,提起宁晓语时语气特别温柔。

      “你找他有事?”我心道这小姑娘不会真的看上宁晓语了吧?

      “没什么事,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小护士摇了摇头,见我盯着她看,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等宁先生回来,你让他去医生那里取吧。”说完便一扭头,快步走掉了。

      大白天的有鬼追么?走那么快干嘛……我心里嘀咕着,不过回屋到床上坐了没五分钟,我又跳了起来。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去取,还得等宁晓语回来?真是的,我又没缺胳膊断腿,这小姑娘找借口想见宁晓语也不用绕这么大弯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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