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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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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吓得大叫一声,立刻扔掉了手中的头发,身体也迅速的向后退,不料却撞上了身后的玻璃墙壁发出“嘭”的一声闷响。那女人的脑袋原本只是安静的悬在我的脑袋顶上,被我的叫声所惊扰到,忽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随着脑袋的抖动,她的头发就大片大片的掉落下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我死死的盯着那女人的脑袋,靠在玻璃墙上的身体虽然是一动也不敢动,但是双脚却在不停的发抖。
那女人的脑袋抖动了一会又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她的脸被头发挡住了大半边,只露出了一只血红的眼睛盯着处在她斜下方的我,一眨不眨的盯着。
接着,她的头慢慢的飘了下来……不,不应该说是飘,应该是低了下来……因为我看到原本被她脑袋挡住的地方是一个椭圆形的通风管道,那女人的头正是从那管道里伸进来的,我可以看到她的脖子正在从通风管道里缓慢的伸出来,越来越长。
我恐惧极了,想敲打玻璃门好惊醒宁晓语,但是又怕这样做会激怒面前的怪物。于是我只能咬紧牙勉强忍耐着,希望宁晓语或许会醒过来看到浴室里的情景,我甚至开始后悔晚上让他喝那么多的酒。
女人的脸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只好沿着玻璃墙壁向下滑,直到自己完全坐到水磨石地面上。心脏几乎要吓得停顿了,淋浴器里喷出来的热水落在我的身上却丝毫不能温暖我心中的恐惧,我……已经无处可逃了。
女人的脸在距离我不到半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我现在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样貌,她的皮肤很白皙,人长的也很美,而且那一头漂亮的金棕色长发……我赫然发现这个只有脑袋和脖子的女人竟然就是我白天在滑雪场看到的那个有钱的寡妇。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类该有的模样……难道她是个怪物?还是其他什么……
我很佩服自己这种在极度恐惧之下仍旧能胡思乱想的能力,不过再怎么胡思乱想也不能解决我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女人用原本妖媚现在恐怖的血眼盯着我看,随后嘴唇微微的翻起,吐出一条猩红的舌头向我的脸伸过来……
我瞪着那女人伸过来的舌头,喉咙里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被恐惧压抑的连叫喊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忽然,一个东西从我身后飞了过来,正戳进那女人张开的嘴巴里,并发出了一道刺目的白光。女人的脑袋立刻如蛇一般昂了起来,并发出了类似疾风一般的嘶鸣。
我被那女人的嘶鸣声吓得拼命捂紧了耳朵,接着就感觉到一只手从后面搂住了我的,隔着玻璃墙将我从浴室里拉了出来,直到后背靠上一具温暖的身体。我惊愕的瞪着丝毫没有破损的玻璃墙,以及那墙里面仍在白光中疯狂嘶鸣抖动的女人脑袋,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林淼,你还好吧?”宁晓语那令人心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时,他已经扯过床上的被子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面带惊恐的看着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表示我还没事。回头再去看那浴室,却发现浴室里的女人脑袋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喷淋器还在“嘶嘶”的喷洒着热水,而地面上除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碎发外还多了一根签字笔。
“啧,竟然被她逃走了!”宁晓语看着空荡荡的浴室,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随后,他又拿了干净的毛巾给我,面带忧虑的问道:“林淼,你真的不要紧么?要不……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我没事……”我勉强摇了摇头,但却又有些害怕的拉住要去找人的宁晓语。“你别走,我怕那东西还会来。”
也许我当时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怜了,宁晓语怔了好一会儿才微微一笑,并回答道:“好吧,我不走,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我立刻摇了摇头,如果见了刚才那个东西还能继续睡下去的话,那我的神经也太粗了。而且现在别说是睡觉了,我只要不小心的往那浴室里瞧一眼,都会觉得那女人的脑袋还会从通风管道里面爬出来。
“别想太多了。”宁晓语见我脸色依然不好,便去倒了杯热水给我。
“谢谢。”我感激的点了点头,用双手抱住温热的水杯,感受着水的温度从我的双手缓缓的将身体暖过来,似乎连心里的恐惧也随着这么一点点的温度慢慢的消融了。
宁晓语去浴室里拿回他的签字笔,我看见他蹲在浴室的地板上看那怪物落下来的头发。然后他用签字笔的一端在那头发上拨弄了一下,那些头发便像被火点燃了一般迅速的扭曲变黑,然后化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宁晓语看着那粉末,又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通风管道,似乎在想着什么,良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大概是有宁晓语在,我的心情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再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怪物,也不觉得有多么恐怖了,而且还有些个好奇。“宁晓语,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怪东西啊。”
宁晓语听我这么一问,便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会又不怕了?还提那个。”
“也不是不怕,不过就是好奇这个旅馆里怎么会有怪物,怪物一般不是都会在没人的地方出现么?”我心里说我要是不怕就去睡觉了,何必跟你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干耗。
“其实,越是人多的地方,奇怪的东西也就越多。之所以没有人发现,也只是他们看不见而已。”宁晓语颇有感慨的回答道,然后他看着我笑道:“你身体里面鬼气太重,就算能看到鬼也没什么奇怪的。”
“鬼?”我有些诧异,难道刚才那个长舌头、长脖子的女人是个女鬼?那也长得太寒碜了吧。不过,我记得下午在滑雪场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人的样子啊,而且姚欣欣也看得见她,难道这么几个小时之后她就死了?
“怎么?我看你似乎有些心事。”宁晓语见我不吭声,还以为我又在害怕什么,便开口安慰道:“其实这些事你也该学着习惯了,毕竟你若要守着那座旧楼,以后这种东西只会见的更多。”
“唉,那也拜托他们至少好看一点,像小乖他们那种鬼我就不觉得可怕。”我无奈的回答道,至少别太吓人就好啊。
第二天我起来晚了,虽然我半夜的时候被那个女鬼吓的半死,并认为我一晚上都不会再敢闭眼后,我却还是在跟宁晓语聊天的时候睡着了,看来我的神经也够大条的。不过,睡是睡着了,却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发现我站在宁晓语的屋子里,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与我一样起来晚的还有姚欣欣他们,因为他们昨天都喝得太多了,以至于早上没有一个能够爬起来的。于是我美美的睡了一个早上,直到被楼上某高级套房传来的那一声尖叫吓醒。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睡的是宁晓语的床,而真正的床主则坐在我的床上,面色平静的看着一本旅店特供的旅游手册,仿佛刚才的尖叫声只是我的幻听一般。
“宁晓语,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疑惑的问道,希望不是自己真的幻听了。
“好像是一声尖叫。”宁晓语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目光却依旧留在他手中的旅游手册上,仿佛上面有裸体美女一般。
“你不想去看看么?”我打了个哈欠。
“不想,好事轮不到我们,坏事自然有警察会去处理。”宁晓语用事不关己的语气回答道。
“精辟。”我赞同道,于是将脑袋也缩进了被子里。
再一次醒过来,是被姚欣欣闹得,她大呼小叫的一脚踹开我的房门,并扑上来猛摇我的肩膀。
“小喵!!!快起来!!出大事啦!!!”
“啥,啥?”我的脑子已经睡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这个呱噪的女人在叫什么。
勉强睁开眼睛看她,却发现她双眼冒着贼光的看着我,那表情就跟快饿死的人看到了一碗红烧肉似的,吓得我小心肝一颤,立刻就精神了起来。
“姚欣欣,你……这是干嘛?”
“嘿嘿,小喵啊,我还不知道你有裸睡的习惯啊。”姚欣欣一脸奸笑的扯住我的被子,像极了电视剧里逼良为娼的老鸨子,就差再加上一句“姐姐我要验明正身”了。
“姚大小姐,麻烦您注意形象好不好,大白天的闯男生卧室……你!”我死死扯住身上的被子,并一个劲的用眼神向跟在姚欣欣后面走进来的陈丹婷发求救信号。
果然还是陈丹婷比较仗义,接到信号后立刻便拉住了姚欣欣,并一脸严肃的说道:“欣欣,你就放过小喵吧,你也不看看他脸色有多难看,想必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吧。”
“哎?真的呢,小喵你不是生病了吧?”姚欣欣似乎才发现我的精神不是十分的好,便放弃了抢夺我的被子,而是凑过来用手来试我的额头。
“我没事的。”只是昨天被吓得厉害了点,睡的又少了点……
“还好,没有发烧。”姚欣欣放心的叹了口气,随后双手扶在我的肩上,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晚上就要好好的休息,不要想那些劳神伤身的事才好。”
“啊?!”我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不过看着她身后强忍着笑的陈丹婷和宁晓语,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没说什么好话。
“姚欣欣,你给我出去!”
坐在一楼的休闲餐厅里,我无聊的用手中的小勺搅和着杯子中的牛奶。宁晓语在下楼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他的一个当警察朋友,所以暂时被叫走了。对面的两个女人则开心的聊着只有她们自己才懂的八卦话题,而和我们一起的4个男生一早就又跑去滑雪场了。
“哎,我怎么觉得今天这里来了好多的警察哦。”我看着大厅里进进出出的警察,打断了两个女人的八卦兴致。“难道公安局也集体休假来滑雪了?”
“小喵不知道么?昨天咱们看到的那个女王黑寡妇让人杀掉了哦。”姚欣欣一听到我问话,便神色古怪的接过了话茬,并故意露出了恐怖的表情说道:“听说那个女人被人杀死在浴室里哦,死的还十分的凄惨。被人发现的时候,只有身体趴在浴室里,头颅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而且她住的地方就在你们楼上,小心晚上她的脑袋从浴室的通风管道爬进你的屋子袭击你哦,嘿嘿嘿嘿。”
只听姚欣欣这么一说,我的脸色便立刻白了起来。因为我又想起来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只有脑袋和脖子的女鬼,那个女鬼的脑袋也确实是从通风管道里爬进来的。
“小喵,你不要紧吧?”陈丹婷见我脸色极其难看,便拍了姚欣欣一把,示意她不要再胡说下去。
“哎呀,小喵才不会那么胆小的啦。”姚欣欣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后又小声的说着:“刚才我们听到那边的警察说,这女的屋子里的东西被翻了个乱七八糟,但贵重物品和金钱却没有丢失,所以警察暂时排除了因抢劫而杀人的可能性,不过要我说一定是——情杀。”
“情杀?”我诧异的问。
“你不是也看到她身边有那么多的男人了么,很难说不会是其中的一个干的呢。”
正聊着,宁晓语刚好回来了,于是关于案件的了解也有了进一步的深入。根据宁晓语所说,警方也怀疑这一次的事件为情杀,并且逐一传唤了那女人身边的所有人录口供做调查。
“这件事有点诡异哦,不知道那女人的头去哪了呢,难道是被杀人的人给藏起来了?”姚欣欣一边喝着刚叫来的咖啡,一边挥舞着咖啡勺臆测道。“不过那个杀人的也太变态了,藏个脑袋又什么用,看来真的是因爱生恨啊!”
“有这个可能,不过警方现在也在调查中。”宁晓语倒是很有心情陪着她抽风。
“啊,我们的滑雪温泉五日游的第一个晚上就遇到了案件,希望之后不要再出事了啊。否则,只能早早回家了。”陈丹婷说出了我的心声,不过我想的是,希望那个女人的脑袋不要再来找我了,否则我真的会早早的回老家啊。
不过这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你越害怕什么,它就越来什么。
往往在你认为不可能有什么的时候,它就在那里安静的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