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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初遇 ...

  •   长春宫
      “小主请稍候,奴婢这就去回德主子。”眉目疏朗的大宫女微施一礼,掀起银红软绸的门帘,低头进去通禀。
      “有劳姐姐。”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刚才进去的宫女挑开帘迎我进去。
      “小主请”
      低头进去随来人到了暖阁,一股浓重的檀香味袭来,强忍住不适的感觉,眼角余光扫过,一个淡蓝旗袍的女子斜倚在炕上,另一边似是男子模样,朝服样子正襟危坐。
      不敢抬头,跪下行礼。
      “奴婢富察依兰参见德妃娘娘,娘娘金安。”
      “起来吧,真是个齐整的孩子,来,坐到本宫身边来。”温柔的声音浅浅传来,一丝不见得宠宫妃的张扬。
      “谢娘娘赐座。”
      亭亭站起身来,早有小宫女扶我坐到炕边侧的椅子上,斜斜侧着身子坐了。
      “老十四你已经见过了,这是四阿哥,还没见过吧”
      赶紧站起,福下身去。
      “奴婢给四贝勒爷请安”心中很想抬头看看未来的雍正,上次一面仓促的紧。
      “起来吧”清冷的声音有着淡淡的疏离。
      “谢四贝勒爷。”
      “好孩子,老十四上次多亏你阿玛担待,论理儿,早该让你过来,只这身子骨一直不大安好,才拖到今日。”
      “奴婢的阿玛所做俱为人臣子分内之事,万万担不起娘娘的话。”赶忙站起身来,表现出一脸惶恐的样子。
      “坐着就好,今儿天晚了,就用过膳再回去吧。” “奴婢谢娘娘赐膳”小心的坐下,低头做恭谨状。
      “老十四骑射说话儿就回来了,既赶上了,你就留下陪额娘吃顿饭吧。”
      “一切听额娘的。”
      “你媳妇儿怀了孩子,多陪着点,女人也就这么点儿盼头了。”
      四贝勒刚要说话,听见门帘一响,一个人带着一股清凉的风进了屋子。
      “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今儿可大好了。”
      “好,好,十四,快换了衣服,今做了你爱吃的鹿肉,新鲜着呢。”
      “我今儿射了全中,得了个,兰儿,你,你怎么来了!”十四一脸惊喜的看着我
      “奴婢给十四爷请安。”规规矩矩的行下礼去,不敢表现出与十四熟稔的样子。
      “兰儿,你,你这是做什么,我”
      “德额娘,我今儿给你添菜来了。”
      十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打断了十四的话。
      “好孩子,你今儿也跟着一起去了。”
      “拖德额娘的福,得了头狍子,已让他们收拾了。”
      “四哥,今儿怎么这么晚,可是有要紧事耽误了。”十三亲昵的挨着胤禛坐下。
      “今儿议了些漕运上的事,耽搁了。”
      兄弟两个絮絮叨叨些朝廷上的事,十四被催着换了衣服,被德妃拉着说着今天的趣事,小宫女们在外面正厅陆陆续续的摆着膳,我似的透明人,身子僵直着,脸上挂着石化的笑容,简直是种煎熬。
      “娘娘,可以用膳了。”一个大宫女向德妃请示,应该是德妃的亲近之人,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恭谨,反见亲近。
      “好了,都过去吧。”
      有人搀了德妃先走了出去,胤禛随后跟着,十三紧跟上,走过我身边时,对我眨了眨眼睛,老十四落在最后,带着点歉意的看着我,弄的我莫名其妙,跟上他,走出暖阁。
      德妃坐了上面,他们哥儿仨分于左右相陪,我捡了末座,一桌子满菜,大多是荤腥之物,且口味极重,大家慢慢在吃着,一丝碗筷杯箸之声俱无。
      “你们哥几个也喝几杯,有内务府新上的竹叶青,前儿老十四还拿了几坛子,味儿还正,也不上头,芳芸,去拿一坛子,开了,给爷儿们尝尝鲜。”
      “是”负责膳食的大宫女躬身应了,带着小宫女去拿。
      我心中不由一阵忐忑,看来前儿的事德妃是听着信儿了,如今这情况,她好像不喜欢我与这些阿哥结交,不然,今天也不会对我连消带打的警告我了。
      “额娘,您这是揭儿子的短儿呢,几坛子酒还记到现在。”十四布了块鳜鱼到了德妃碟子里,回过头冲老十三笑笑,“十三哥,今儿咱俩一人一坛子,谁都不准装怂,敢不敢!”
      “好啊,只可惜四哥要回府,不然,咱们能一起乐乐啦。”
      “是啊,四哥可是忙人,哪儿能陪咱们耍。”
      胤禛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并不答话。
      “你们这两个猴崽子,一点儿体面都不要了,富察家的格格还在这儿呢,没得叫人笑话。”拿着手绢抿了抿嘴角淡淡的笑意。
      “娘娘言重了,两位阿哥豪爽,乃是我满洲男儿的本色,奴婢只有仰慕的份儿。”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来。
      “呵呵,这孩子,一个女孩儿家,见识很好,快坐下,没得弄那些虚礼。”
      我谦恭的又谢了座,方坐下。
      十三和十四又开始活跃气氛,让我舒服了许多,好容易捱到结束,德妃的下一句话差点儿让我趴下。
      “天儿晚了,就让四阿哥送你回去吧。”
      “额娘,我和十三哥还要醒醒酒,正好顺路送格格回去,四哥还要赶在宫门下钥前出去,别耽误了。”
      “奴婢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反正储秀宫离得不远。”
      “那怎么行,这要让马相知道,该说本宫照顾不周了。”
      完了,话堵死了。
      “额娘…”
      “额娘,儿臣送格格回去就好,还有时间。”十四刚要说话,就被胤禛接过话头。
      “好,十三十四今儿就留长春宫吧,喝了不少,芳芸,扶两位爷去东院儿,端碗醒酒汤,醒醒神儿。”
      “儿子告退。”胤禛躬身施礼,转身出去。
      我赶忙对德妃和两位阿哥行了礼,跟着出去。

      胤禛走得并不快,月华如水,小内侍举着灯笼前边带路,我在后面距他三米跟着他的步伐,心中又紧张又兴奋,眼睛紧盯着他的背影,一身朝服的他比那天又多了份男人的味道,这可是雍正啊,他单独送我回去,好幸福哦!小内侍小宫女,忽略不计。
      似是他的身形停顿了一下,弯了身子,怎么了,我紧跑上去,心莫名的扯痛。 “你怎么了,怎么了,啊?哪儿疼,是这儿,这儿,这儿,这儿是吗。”回头向跟我来的小宫女,“去拿我晚上睡觉前用的的牛奶加上蜂蜜,快去!”
      “没事,老毛病了。”
      直到一只有些凉意的手抚上我热乎乎的小手,我的大脑才反应过来,我怎么会这么激动,好像,好像,我乱摸了他一通,虽然是为了他的病,但,好像,反应过度了。
      “我,我,我以前也有胃痛过,很难受的,所以,所以,我,你别介意,我逾越了。”我结结巴巴的,头低的快挨着地了,“对不起,对不起。”
      “小主,您要的牛奶蜂蜜。”小宫女端着碗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快,快喝下。”我赶忙接过,忘了刚才的尴尬,就往他嘴边送去。
      他并没有接过来,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要先喝一口,捧起来要喝,却被他摁住,双手扶在我的手上,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
      “好酸,可是馊了。”
      “不可能,我每天喝的都是新鲜的。”
      凑过去喝了一口,香浓甜滑,皱起眉看向他,他的味蕾可是有问题吗,对上一双清亮含着丝笑意的眼睛,他没放开我的手,就着我喝的哪儿,一口口喝下去。
      “多谢,我好多了。你快回去吧,我要走了。”
      “哦,你要吃面食,不能喝酒,不能吃凉的,不能吃辛辣的,水果蔬菜要烫熟了,多喝米汤……”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我这是怎么了。
      “知道了。”
      他笑了,月华初上。
      我怔忪着,呆呆的看着他消失在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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