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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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秀对里恩更黏了，黏到孤儿院里人尽皆知的程度。
爱丽丝小姐有时也常常打趣他们两个，说：“中国姑娘那么喜欢你，干脆以后你娶她得了。”楚秀现在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意大利语，还是听不懂爱丽丝小姐在说什么，望着里恩，希望里恩可以翻译。
里恩笑而不语，眨眨眼：“爱丽丝小姐说你很喜欢我。”
“！！”楚秀又变成了一个小番茄，躲到角落里不说话，里恩也发现了楚秀的脸皮很薄，禁不得一点点打趣，还好他没有把爱丽丝小姐的话全部翻译，否则楚秀那就不是变成番茄的程度了。
搞不好还会上演现代版的珍妃投井。
孤儿院的孩子们对楚秀还是充满了好奇的，只是楚秀语言不通，人又极内向，尽管是好奇，至今的朋友也只有里恩。在细小处也是可以看见楚秀作为中国女孩的小习惯，比如楚秀竟然会喝热乎的白水——里恩也对楚秀这个小习惯感到新奇，久而久之也跟着楚秀一起喝白水。
这里也不得不提，里恩在孤儿院的地位。
里恩的绅士与优雅足以倾倒这里的所有姑娘，即使是身着裙子也掩盖不了姑娘们对他的爱，仿佛姑娘们都能透过里恩的裙子去发现他的荷尔蒙。
相对的，姑娘们对楚秀的好感并不是很高，好在里恩身着裙子，和楚秀站在一起有时就像两个小姐妹，姑娘们对楚秀的意见还不算那么大，楚秀也没经历过什么刁难。
某天早晨，里恩终于收到了男装。就算女装并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但他也还是更加喜欢男装，毕竟大多数男孩都不会希望被打扮成小女孩。
今天楚秀见到的里恩，是换了男装的里恩。
换了男装后的里恩少了几分女孩子的娇媚，多了男孩的朝气与英俊，加上里恩超越同龄人的沉稳，又是引得姑娘们连连侧目。
然而楚秀突然觉得，里恩少了点什么。
嗯……到底少了什么呢？楚秀认真思考。她不会再有窒息的感觉了，也不会有拿相机的欲望了。
她还是很喜欢里恩，但是里恩没办法让她有那种心动了。
里恩也发现了楚秀的异常，神情有些失落：“我穿这身不好看吗？”他从不认为自己女装更好看，因为里恩并不觉得会有女孩子喜欢看男人穿女装。
“不是不是、不是的，没有这回事！”楚秀连忙摇头，赶紧否认着。
里恩当然知道楚秀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逗逗她：“那我帅吗？”
直白夸奖的词汇对楚秀来说是很羞耻的，她绞尽脑汁想了想该用什么句子形容：“正是风华正茂，翩翩公子少年郎。”
好在里恩这些日子一直在苦修中文，倒也把这句话猜了七八分。能有勇气直白夸奖人，对楚秀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进步了。东西方的教育不同，西方常常鼓励人要外放，而楚秀接受的所有教育都是要内敛矜持，所以里恩也是能知足的。
里恩这么一说，倒也是提醒了楚秀，里恩对她来说到底是少了什么，意识不到还好，意识到了反而对楚秀来讲多了件困扰的事情。大半夜，她就抱着脑袋缩在被窝里，不知如何是好。
她意识到了，她喜欢穿着裙子的男孩。
准确来说，是着女性装扮的男孩。
这对楚秀来说，真是件太令人刺激的事情了。这种兴趣爱好和眼光换谁都没办法接受，她觉得自己那段时间的表现就是对里恩的侮辱，对那个神圣的仙子的侮辱。
她怎么能拿那么肮脏的眼光去看里恩！！
为什么她能做出那么不堪入目的事情，她和那天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楚秀对自己的自卑又更进了一步，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里恩，焦躁、懊悔、厌恶等多种情绪交杂，使她哭着入了眠。
第二天里恩发现楚秀晚上哭了一场，眼睛红肿，让他心疼坏了，赶忙问道：“宝贝，昨晚发生什么了？怎么哭了？”
楚秀躲过了里恩抚摸她的手，摇摇头。里恩当然不愿意她和楚秀是这副模样下去的，他有些强硬地握住楚秀的手：“宝贝，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如果是关于我的事情，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楚秀犹豫着，道：“如果我变成了……很不堪入目的人，你会、讨厌我吗？”
她本来是想问，你会恶心我吗？她实在是害怕得到“会”的答复，换了委婉的词汇。
里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将楚秀拥入怀里，揉着楚秀的黑发。“你不会的，就算你真的变成了，在别人身上是不堪入目，但在你身上不是。”
“宝贝，多爱自己，我那么喜欢的姑娘，身上一定有闪闪发光的耀眼地方，这就值得你爱自己了。”
楚秀靠在里恩怀里，听里恩安慰自己说着的情话——虽然楚秀并不觉得这是情话——点点头应了。她也不经想着，里恩换回男装真好，起码在这种时候，她也不会再有奇怪的悸动，而是能很平和地用看哥哥的眼光去对待里恩。
比如现在，楚秀呆在里恩的怀里，就不会想着她靠在了里恩胸口的布料，布料下里恩的胸口会是什么形状……这真是太不堪入目了，就连楚秀自己都嫌弃那时候的自己。
作为回报，楚秀打算买来纸和笔。
赠字画是她所知的最高礼节，她买不到像样的纸笔，这里也不可能有她常用的墨。但不要紧，俗话常言“千里送鹅毛”，楚秀是真花了心意在此。
同样，她也没有忘记这一茬，也在念着未来要努力加油，过上好日子，然后送里恩更好的东西。
孤儿院的女孩们是会定时去挨家挨户卖自己手工曲奇，赚取一定的零花钱的。这也是楚秀唯一一处经济来源，她拖着重重的装着曲奇和水壶的车子，艰难地向前走。
她也不知道平时是怎么做的，总之带头的女孩示意她要拖着车子，楚秀的力气并不大，小小的身躯拖着这么重的车，还是非常吃力的。这条街道非常长，挨家挨户可以说是个不小的活计。
应该，不会让我拖完全程吧？楚秀又是推又是拉，走得很慢。前头的女孩们愉快地打闹着，偶尔会带恶意的眼光往回望她，附在耳边说着悄悄话。
“（你看，小哑巴这么窝囊废，根本不配呆在里恩身边！）”
“（就是，拖个车子都拖不动。）”
她们全然忘记了以前都是几个人一起推一个小车，当然没有那么费劲。楚秀已是汗流浃背，用嘴巴不停深呼吸，女孩们停下脚步，坐在温泉旁歇息。
带头的那个女孩拿出包曲奇塞到楚秀手里，指了指附近那户人家。“你要去那儿卖。”
楚秀听懂了女孩的话，点点头，回想着女孩们刚才的样子，拿着曲奇迈着小步子跑去那儿。她差不多能感觉到了女孩们在排挤她，平时里恩不在的时候，女孩们就会故意把脏活累活推给她，楚秀先前可是个深闺大小姐，本就没怎么干过活，此时一下子接到重活累活，很多时候都不能保证能做得顺利。
也因此总会挨爱丽丝小姐不少责备。
曲奇是必须得卖的，她要攒钱买纸笔墨，她要给里恩画画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