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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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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居然敢打我!我可是二夫人身边的人!”那丫鬟反应过来,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捂着被打的脸指着眼前打她的人威胁道,仗着有二夫人撑腰,一脸不可一世的神色。
“哼!我管你是谁的人,敢在背后嚼我家小姐的舌根子,打你一把掌都是轻的。”秋知毫不畏惧的斜视了她一眼,颇有几分不屑的意味。
“小姐?莫非她就是纳兰小姐的陪嫁丫鬟?”
“难怪她的穿着打扮与我们不同。”
“那红儿可不是好惹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刹时安静的后花园里议论纷纷,瞬间又围上不少奴才丫鬟来凑热闹。
“呦,我当是谁,原来就是个陪嫁丫鬟,你居然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红儿从头到脚打量了秋知一会,冷哼道,说着就气势汹汹的朝秋知冲了过去。
秋知看着扑过来的人,冷笑一声,迅速的一个闪身,反手就把红儿按倒在地,然后一屁股坐在她的身上,边打着她的屁股边说道:“说,你个小贱蹄子刚刚要收拾谁呢?认不认错!”
红儿疼得直叫唤,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奈何被秋知死死的压住动弹不得,却还不忘叫嚣着:“你,你有种让我起来,我要告诉二夫人去,哎呦喂,杀人啦……”
秋知一听气笑了,叫红儿的女人莫不是脑子有毛病吧,现在还敢和她耀武扬威,于是手下也不在留情,不一会红儿叫喊的嗓子都斯哑了,只剩哼哼唧唧的声音。
众人都被这眼前的场景吓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敢多加言语。
站在拐角处的纳兰沁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秀美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神情,只是摘了朵粉色的案头菊在手上细细的把玩着,不知怎的玩着玩着越发没了意思,才款款移步的走过去,缓缓叫道:“秋知!”
清灵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有贯透力,让原本只专主于看热闹的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脸上无不透着惊艳的神色和赞叹声,要是知道诗词的用“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来形容在好不过。
“小姐!”秋知连忙快步走了过回道。
纳兰沁缓缓的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灰头土脸的红儿身上,见她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微低着头,淡笑对着秋知道:“平日里我是怎么与你说的,当和你的同行搞好关系,要尊卑有别,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要心里有数,不能口无遮拦,纵然她们有万般不是,也是你的前辈,怎能随意动手。”
说着又直盯着红儿问道:“你说是与不是?”
“这,这……”红儿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一句话。
纳兰沁毫不在意般的笑了笑,又慢慢悠悠的说道:“你这吞吞吐吐的不言语,莫不是嫌我是个富商之女,不愿回答?”
红儿被这波澜不惊的话语,吓得瑟瑟发抖,低拉着脑袋,不敢回话,左顾右盼的寻找着救星,忽然不知怎的只听“扑通”一声,她跪在纳兰沁的脚边,可怜巴巴的哭着求饶道:“奴婢错了,奴婢一时言语不当,惹您不悦,是奴婢不好,如今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望少奶奶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气,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说就就直磕着头,额头都淤青流血了。
若按照她这么说下去,自己倒成为一个欺压下人、野蛮不讲道理的恶人,但纳兰沁并不以为然,因为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既然人家都已经给她安了这么个凶神恶煞,小肚鸡肠的人设,那不坐实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吗?
纳兰沁不着边际的后退了几步,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红儿那丫鬟还是有点小心思的,眼神微敛,等着来人开口。
果不其然,就听到钱氏的问话声,:“发生什么事了,值得侄媳把个丫鬟弄得如此模样?”
这话一出,红儿更是应景的放声大哭着,爬到钱氏跟前,抽抽噎噎的说道:“二夫人,是奴婢嘴贱,说了句少奶奶不爱听的话儿,求二夫人行行好,不要让少奶奶将我赶出去!”
纳兰沁不由纳闷起来,自己几时说要把她赶出府去,看红儿那惨兮兮的模样,要不是此事和自己有关,她都觉得自己是个恶毒至极的坏女人,她才是受了莫大委屈和伤害的一方,轻笑着叫了句:“三婶!”
钱氏并没有理会,而是阴阳怪气的教训道:“你叫我一句三婶,我便是你的长辈,作为你长辈说你几句你也别不爱听。”瞄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虽然婆婆把玉镯给了你,但你毕竟初来驾到,应宽厚待人,怎能如此不知分寸,房府是名门大家,不比有些小门小户,可以随意乱来,你当好好从房府的规矩礼仪学起,切莫将些陋习带进府中。”
言语间无不透露着对她的不满与轻蔑,真是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纳兰沁笑了笑应承道:“三婶说的是,玉镯在沁儿手上,沁儿身为当家人便该谨言慎行,自不敢随意而为,定当听从长辈的教诲。”
钱氏听了不疼不痒的嗯了声,就示意让红儿站起来,红儿眉宇间都透着得意的瞪了秋知一眼,好不嘚瑟!
纳兰沁轻轻叹了口气,故作为难的说道:“只是身为房府的当家人,那丫鬟如此在背后议论与我,不就是等于打了奶奶和整个房府的脸面吗?沁儿是怕您们的颜面有损,才顶着不善的恶名惩治予她,堂若不惩治她,那将房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纳兰沁的语调不急不慢,丝毫感觉不出有任何不悦,说完就静静地等着钱氏开口,见钱氏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冷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种丫鬟自然是不能再继续在房府留用。”纳兰沁微低着头乖巧回道。
红儿一听纳兰沁要把她赶出去,顿时又跪了下去,拉着房夫人的裙边,哭求道:“二夫人,求您开恩,不要把奴婢赶出府,奴婢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就指望着奴婢这点月钱过活了……”
房家素来以善行为本,待人处事都极其宽厚,就算是对奴才都是出了名的亲和,月钱和福利自然也十分的丰厚,所以京城谋生的人大多挤破了脑袋都想往房府里进,要是被房府赶了出去,以后估计别的府也不会收留,难怪红儿哭的如此凄惨。
钱氏看着纳兰微怒道:“纳兰沁,你这是在我面前立威啊!还把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立威?本来她也没打算将那丫鬟赶出府去的,哪知她在背后取笑自己就算了,还恶人先告状的在钱氏的面前诋毁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她这次忍了那以后还怎么在房府混下去?难不成就那丫鬟会装可怜!
纳兰沁在心里琢磨了番,突然眼泛泪花的抬起头来,目光满是困惑不解,委屈的答道:“三婶,为何如此说来,沁儿只不过是顾忌房府的颜面,您真是误会沁儿了。”说着还用手绢微微的拭了拭泪,这幅弱柳扶风,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让人不禁唏嘘,纵然是铁石心肠也动情!
钱氏被她这么弄,果然嘴角僵硬的抽了抽,无奈的道:“我也只不过是说你几句,你哭什么?”要是传到老夫人的耳里,就变成她欺负新妇,免不了要挨一顿说道。
“可是三婶,三婶误会沁儿……”纳兰沁抽噎的解释着,眼里却带着丝不意察觉的狡黠。
.. 钱氏懵住了,暗思到那红儿就是区区一个丫鬟,平时见她事事办的妥当,也是个会说话的,便对她稍好些,但要说因她而坏事,那就不值当,说到底也不过是想借这茬灭灭纳兰沁的威风,出出心中的那口恶气,现在压制不成,反进退两难,看纳兰沁这模样倒不像是装的,就像是个单纯无辜的小女孩。
“那个我也是番好意,并不是对你有什么不满的意思,你别多想。”钱氏扳着的脸松动了些。
“是,可是那红儿怎么办?”纳兰沁不在意般成热打铁的问道。
“既然这丫鬟伤了房府的颜面,就依你处置吧!我也有点乏,先回屋了!”钱氏说完就迈开步子走了,任红儿如何哭喊都视若无睹。
等她走远,纳兰沁便又恢复之前清冷淡然的态度,不顾红儿的苦苦哀求,命人将她拉出府去,平静的对依旧围着的众人笑道:“散了吧!”
“是”洪亮整齐的应答声在花园里回荡着,里面带着对房府新当家人的敬意和畏惧。
众人散去后,秋知偷偷的在纳兰沁耳边低语道:“小姐,你好厉害,你刚才装的那么可怜无辜的模样,差点连我都信了呢?”
纳兰沁笑而不语,想当初为了推脱婚事,她可没少用这招来对付父亲,哪次父亲不是乖乖投降,要不然她早就被逼着成亲了,就这样想着便想到了明天的三朝回门,又可以见到家里的父母兄长,心里的欣喜显露眉梢。
秋知看纳兰沁难得面有喜色,也自然更加高兴,围着她跟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一会赏赏花,一会扑扑蝴蝶,主仆二人也难得惬意开心的玩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