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红楼人儿》项然沫

30、三十

　　秋末收菜之前，因着今年年头儿好，大蒜的价格一路走高，春蒜收获的时候，小赚了一笔，林大海两口子合计了几晚上，咬了咬牙，进城里提了一辆四轮拖拉机回家，几乎把春蒜挣的几万块钱都花掉了。一次到位，买的还是大型的，车头带棚的那种。

　　有汽车了，再卖菜的时候终于不用再用小马一车一车的倒腾了。两口子卖了三四年的菜，已经很懂行了，今年不再到县城里的批发市场往出批菜了，而是决定进省城的居民小区去卖，能多挣一倍的钱呢！今年的菜行又好，一个秋末下来，说不定车钱就挣回来了。

　　林家跟省城八十多公里的距离，不算远，四轮车三个小时就能到。不是批发了，早上赶在六点钟左右出摊就行，正好能赶上早起买菜的一波儿大爷大妈。两口子也不蛮干，提前一周就先进省城转悠，已经找好了地方，就在工业大学边儿上的居民区菜市场边儿上，老牌儿大学，周围居民楼密集，不愁没客户。还有一点方便的地方是工业大学在省城偏北，刚进城不远的地方，路近。

　　看好了地型，有了计划了。也没有一车就拉很多，怕万一卖不好白折腾，负重还费油。只拉了一平车。两口子半夜三点就从家里出发了，提前把林月送林三伯家跟林波做伴去了。

　　贾敏的嘴多会说呀，菜的质量也确实好，头一天开张，比市场上小摊贩的价格底上几分钱，买多的又是抹零儿又是多搭上两颗的，还给送货上门，林大海不会说，只闷着头儿干活儿，一趟一趟的送货。一上午，一车菜就卖完了。还有大妈听说第二天还来，都直接预定了。

　　开门红让两口人兴奋得很，这一平车挣的钱，比前一年两倍的菜挣得都多。下午回到家就装了满满的一大车。第二天还是老地方。

　　折腾了半个月，才算是把菜都卖完了。累是真累，但是一天几千块的收入，高兴也是真高兴。数钱的时候，累也不觉得那么累了。

　　林月在她三伯家一住就是大半个月。这孩子也知道帮着爹妈干活儿了，每天放学回家把饭做好，家晨鸡鸭喂了，家里家外都收拾利落了，才到后院她三伯家睡觉。从来不让爹妈为家里的事儿操心。

　　家里都忙成那样儿了，林星跟黛玉姐俩儿也就没回家，一直在学校待着了。直到家里有人了，才又回家。也到了换季的时候，正好取换季的衣服。林大海开着车头进城接两闺女回的家。

　　“来年要是菜行儿还这么好，到秋咱也能买辆小轿车了，到时候你俩每天回家都行，才三十里地，小轿车用不上半小时就到了，多好。”林大海挣了钱，正是心气儿高的时候，坐在新四轮车里，跟闺女们展望美好的未来。

　　“小轿车得四五万呢吧？爸，那你加油。”林星特别捧场。这时候屯与屯之间都修了村村通的水泥路，每个屯儿里差不多都有那么一两个脑子活的年轻人花上几万块钱买个□□，夏利之类的小车跑线儿，一个人五块钱，送到目的地。胆儿还都老大了，根本不管什么超载不超载的，标准的五人车多的时候也塞进去十来个人，都罗在一起了，不年不节的时候，基本上也没啥人管。

　　男人很少有不爱车，林大海一直就梦想着能有一辆小轿车。贾敏也支持他买，主要还是因为闺女在县城里上学的安全考虑，那跑线儿的车，也是太过份了，一车拉那么多人，有时候司机的腿上都坐着人。太不安全了。自家有了车，最起码闺女们来回自己接送，安全多了。眼看着林月也快要毕业了，自家仨宝贝呢，可不能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