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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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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瑞醉酒之后反倒没睡懒觉，一大早就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有段时间没这么喝酒，一下还真有点承受不住。
郗瑞半睁着眼睛看着干净的餐桌，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收拾的碗筷，他正欲顶着头痛努力回忆一下，手机就传来叮的一声。
LA：醒了没？
郗瑞皱着眉，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的微信，回了句：哪位？
LA：好好好！你们都不记得我，我是多余的！
郗瑞的太阳穴跳了一下，冲着熟悉的说话方式试探的回复道：陈放？
LA：正是在下。
郗瑞终于放心，看着陈放的名字，继续问：你出国了？在洛杉矶？
LA：我在你家楼下小旅馆呢哥哥，这是冷敖的微信。
郗瑞确实是喝得多了，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跟冷敖加的微信，这会儿才反应过来LA是冷敖的缩写，又继续回：在我家楼下干什么？
LA：我就知道你得不认账，不过可惜，证据确凿。
LA：[图片][图片]
郗瑞点开图片，照片里冷敖穿着单薄的外套蹲在自己家楼下，手机放在地上，垃圾袋却紧紧的拎在手里，郗瑞终于知道自己的餐桌是怎么变干净的了。
LA：你不知道冷敖一喝酒就变脑残？大半夜的把他赶出来就不怕他让人贩子拐卖了吗？你的良心呢？
郗瑞看完照片，脑子里瞬间闪过了几个他威胁冷敖赶紧滚蛋的画面，心虚着继续打字问：你接的他？
LA：是的哥哥，冷敖昨天半夜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快要死了，我差点吓出心梗。
LA：他的遗产还没公证给我，就这么死了，我太亏了。
DIE：……昨晚喝多了，哪家旅店，我过去。
LA：不请我上楼坐坐？
DIE：冷敖醒了吗？醒了你就上来吧，他认路。
LA：他认个屁。
陈放觉得打字不痛快，干脆又发了语音过来：“我怀疑这货是觉得丢人跟我这儿装睡呢，你不知道，昨天我接他的时候，他拎着垃圾说什么也不松手，还说是大瑞交给他的，死也不扔，哈哈哈哈哈，我都快感动哭了——诶？冷敖，你是不是醒了，别装了……”
郗瑞扶了下脑门，觉得这可太扯了，于是也给陈放回了条语音：“那还是我去找你们吧，我洗把脸，五分钟。”
郗瑞本来想看一眼旅店地址就去洗漱，结果没等陈放把定位发来，Anna的消息却率先弹了出来。
Anna发来的文件夹名称让郗瑞不能装没看见，他差点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郗瑞疑惑着点击了下载，然后看到了这份《违约赔偿》的全貌。
Anna很仔细的在各处重点部分都做了红色标注，所以郗瑞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半年多前签下的500万每年的签约费，和其下不远处，那句被重点加粗的“若乙方存在上述违约情况，将给予甲方签约费的十倍（人民币五千万元整）作为赔偿金”。
Anna－方：DIE老师，您看一下。
Anna－方：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也是个直接的人，就不劝您了，这是咱们之前签的合同，违约说明和具体赔偿金都在里面。
郗瑞看着Anna发来的话，脑子里是一片问号。
他试着将聊天记录往上翻了两页，最终在看到自己昨晚的义正严辞后，脑海中所有的问号汇聚成一点，变成了一个句号。
郗瑞觉得自己的人生到这儿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DIE：我要解约。
DIE：不用劝我，违约金我认了！
DIE：麻烦你尽快将我需要赔偿的部分发给我，这件事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郗瑞看完自己发的话，整个人僵硬了半分钟，然后硬着头皮回了句：我看一下。
Anna-方：好的，因为您说十万火急，我用最快的时间把赔偿明细做出来了，如果您看后没有异议，我会给您一个账号，违约金直接打到账户上就好。
郗瑞跟SK的老板宋凛实际上还算有点交情，会签约到SK也有一部分宋凛的原因，就算两人现在关系大不如前，郗瑞也不认为知道自己要走，宋凛会连问都不问一声。
不过这也并不是现在的重点了，最重要的是，当郗瑞熟练的操作着银行软件查看了自己的余额后，他的脸就再也笑不起来。
陈放闻着郗瑞的一身酒气，又看着郗瑞乱成一团的头发，微笑道：“哥哥，咱们好歹六年没见，你就不能注意点形象吗，说好的洗漱呢？”
“洗了。”郗瑞揉了揉鸟窝一样的头发，然后目光忽然变的深沉，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放，沙哑道，“陈放，这六年，对不起了。”
陈放没想到郗瑞一上来就煽情，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带着点尴尬摆了下手：“行了，都过去了，兄弟之间不说那个。”
郗瑞不舍的看着陈放，问：“还是兄弟？”
“废话！只要你还在一天，我就叫你一天哥哥！”
“好弟弟，那你能帮我件事吗？”
“你说！什么事！”
“还挺难以启齿的……”
“啧！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跟沈殁有关？”
“倒也不是，私事。”郗瑞对上陈放一副要为兄弟两肋插刀的目光，收回目光里的深邃，幽幽道，“借我点钱。”
“……”陈放觉得自己是被下套了，但又怕郗瑞是真的需要用钱，于是凭借自己最后的善良问了句，“多，多少？”
“你觉得五千万……”
“再见。”陈放站起身，顺便踢了半醒不醒的冷敖一脚，“刚才的话都是我吹牛逼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这就走了，你就当没见过我。”
“……”郗瑞皱了皱眉，又问，“那四……”
“这么跟你说吧。”陈放打断郗瑞，“你就是把那万字儿去了，我都得掂量掂量。”
郗瑞一听，震惊的看着陈放，然后缓缓吐出一句：“穷逼。”
陈放气的直瞪眼睛：“你！你说什么！枉我把你当哥哥！”
“我没你这么不争气的弟弟，起开。”郗瑞绕过陈放，直接坐到被陈放踹醒的冷敖身边，嘘寒问暖道，“冷敖，怎么样，头还疼吗？”
陈放嗤笑一声，伸出一个手指头：“哥哥，甭来这套了，他最多比我多拿一个零出来。”
郗瑞脸色一沉，冷敖还没认清状况，揉着眼睛问：“这是哪？陈放？你怎么在这儿？”
陈放收回手指：“没事儿，不用管我，你继续睡吧，一路走好。”
“你们……”郗瑞皱了皱眉，不落忍的问，“你们这么穷的？”
陈放：“……”
冷敖：“……”
陈放：“冷敖，这人你认识么？不认识我报警了。”
冷敖呲牙咧嘴的坐起来，看着床前一脸愁容的郗瑞，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欠高利贷了？”
郗瑞愁眉苦脸的把事情过跟两人说了一遍，但中间撒酒疯的过程被郗瑞强行美化成了为了沈殁不惜一切代价的英勇行为，陈放听完，放挺似的往床上一瘫：“你可真牛，五千万，我想都不敢想。”
“那你自己有多少？”冷敖也跟着出主意，“我也就能把我妈留给我娶媳妇的钱要出来，两百，不可能更多了。”
“我就一千多。”郗瑞叹了口气，“差得远呢。”
“就一千多，就。”陈放慢慢闭上眼睛，“愿天堂没有贫穷。”
“那没办法了，我感觉这事明白的很。”冷敖看着两人，说，“除了沈殁，没人拿得出这笔钱。”
“不可能，我不可能让他知道这件事。”郗瑞眉心的印子皱得很深，他是真的没脸再去找沈殁了，况且这么大一个数字，就算是沈殁，也未必一下拿得出来。
沈殁才刚回到沈氏不久，实权不可能这么快就交到他手上，而且就算他真的有……
就算真的有，沈殁也不可能愿意为了自己拿。
五千万啊……
郗瑞咽了下口水，不知道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急。
“别琢磨了哥哥，这事儿还有第二种选择吗？”陈放蹭了蹭从床上侧着支起上半身，“别说兄弟不帮你，你要是想去求沈殁，我可以跟你一起跪着叫门。”
“我谢谢你了，用不着。”郗瑞起身，掷地有声道，“我会自己解决的。”
两个小时后，沈殁家小区楼下，郗瑞跟昨天挨了自己一顿揍的门卫大眼瞪小眼的站了两分钟，最后咬牙切齿的从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门卫一看郗瑞掏兜，以为这人是来报复的，吓的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门牙，结果没想到郗瑞把牛皮纸袋一拆，里面居然是规规整整的两摞钞票。
“这是两万，不够再说。”郗瑞把钱从窗口放进收发室，然后撇开目光，僵硬的说，“给我张门卡，让我进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