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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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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今天九点半开始的注册杜羽深特意定了八点的闹钟,认真洗漱之后在全身镜前又因为纠结自己今天出门该穿啥磨蹭了半个小时。
换好后杜羽深将自己从头到脚都欣赏了一遍,臭美了十几分钟才开始收拾自己铺了一床的衣服。东西收拾到一半忽然闻到一股浓郁鲜香,他眉头一皱,马上认出这正是自家阿姨做的海鲜粥的香味。
在“继续收拾衣服”和“下去喝粥”之间杜羽深只挣扎了半秒就甩掉手中叠到一半的睡裤,风风火火下楼去了。
一口气灌了三碗粥的杜羽深非常满足,不由得发出感慨:“美好的一天从美好的早餐开始。”
吃完早餐已经九点,杜羽深终于推着单车出了门。
在众多高一新生哭喊着不愿意开学的时候他其实还对注册挺期待的。中考时他超常发挥,出来的成绩居然足够他踩着线报上S市最好的高中。以前在初中老师们都把他当作重点班的老鼠屎,现在他非常享受这种重新做人的感觉。
到达学校,他下车仰望校门,不由得再次感慨自己真是太厉害了
不过厉害是厉害,就是有一点不太好。当初他在初中虽然是进了重点班,但和本班同学们都不太投机,朋友大多都在师资一般的普通班,以至于知道毕业他都没记住几个同班同学的名字。现在到了重点高中,是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尽管嘴上不说,但他确实是有点难过。
走到张贴了新生分班表的公告栏前,知道自己被分在九班后杜羽深还是没死心,耐心地再看了一遍分班表,看到高一九班时他目光一滞,停在 “棠隽”这个名字上。
他一时间居然想不出这个名字改念啥。
看到这个莫名熟悉的“隽”字,他想起初三暑假打的那一场球,林之方让他帮忙去接个电话,来电人的备注是“隽隽小甜心”。
虽然“隽”这个字似乎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常出现的,但既然能够称之为小甜心,杜羽深想肯定是个姑娘。结果电话刚通就听到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再联系到那个暧昧的备注,也不由得他怀疑林之方的性取向。
后来见了面他大概也对那人有了一点了解,看起来瘦瘦高高文质彬彬的,居然球技不赖,他还以为他是那种一天到晚只懂得背个画架拎个颜料箱的忧郁少年。不过最让杜羽深意外的还是他在球场上的表现,他的球风几乎没有少年人的浮躁,冷静沉稳到让人惊讶。
又想到那人撩起T恤露出的肌肉线条,杜羽深又是欣赏又是羡慕,心想如果林之方真是因为棠隽而改变性取向的话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把分班表反复看了几遍后,杜羽深收获的意外之喜是在高一十班区看到了林之方的名字,尽管也不怎么熟,但总好过其他完全陌生的新同学。
得到了些许安慰后的杜羽深上了教室,现在这个点人到的不多,填完表格领完课本之后就可以选位置。刚进门他就看中了教室中间那个既可以听课又可以走神的位置,抱着课本就飞奔而去。
放好东西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旁边的座位也落好了一沓课本,出自对自己未来同桌的好奇,他控制不住手痒去翻。刚翻开封面,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写在扉页风骚飘逸的三个大字——
“林之方。”
这大概就是,缘,妙不可言。
注册的一周假期很快过去,杜羽深高一上学期的开学第一天终于到来。本来还想吃阿姨煮的海鲜粥大概早餐,但由于昨天阿姨刚请了一周的假回老家参加亲戚婚礼,杜小公子只好亲自下厨。
出自对自家厨房的爱护之心,他决定做点简单的菜,比如火腿三明治什么的。他小心翼翼地在锅上刷一层油,磕鸡蛋时不小心混了点蛋壳到锅里,一边催眠自己吃壳可以补钙一边手忙脚乱找培根,培根下锅又想起刚才剥的生菜还没洗。
最后鸡蛋和培根都焦了,酱也因为小公子一个手抖不小心挤多了,夹在里边的生菜还带着水珠,整个三明治最好吃的部分居然是交给吐司机处理的面包。
灌了一大口冰镇的柳橙汁才勉强压下沙拉酱的腻味,杜羽深泪洒长江,在心里祈祷坏的早餐千万不要是坏的开始。
吃完早餐杜羽深去车库里拿自行车,脚刚踩上踏板就差点连人带车一起翻倒。他低头去看,车子居然掉链了,黑乎乎的润滑油滴了他一鞋。
想起之前借走自己单车的隔壁小刘弟弟昨天还车时一脸迷之心虚的样子,杜羽深懂了,看来今天是只能挤公交了。
换了新鞋杜羽深急吼吼就出了门,站在公交车站足足等了十五分钟才上了车。现在正是人挤人的上班高峰期,杜羽深本来不晕车,却因为车途颠簸和今早的过量沙拉酱直犯恶心,一张圆脸憋得发绿。
终于熬到下车,杜羽深不住干呕,喝了大半瓶水才缓过来,一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上课,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他可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他抬头,忽然看到一个有几分眼熟的身影,那人略一回头,捡起了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市民卡,看清脸之后杜羽深心里一乐:这不是那天那个小甜心吗?
虽然他这样称呼一个男同学确实有失妥当,但他还不知道人家名字,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个暧昧的备注了。
向来自来熟的他决定凑近和小帅哥套个近乎扯两句有的没的,却碍于现在这个点进校门的人太多,艰难地朝他走了几步就要被人流冲开。
那人走得大步,杜羽深很快就跟丢了,没跟上其实也不要紧,但最致命的是杜羽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晃到了哪,呆滞地仰望和注册那天不太一样的高楼,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最后他抓了一个路过的保洁阿姨才知道自己现在在教师们的办公楼,阿姨伸出手指一指,去教学楼要往哪个方向走——
杜羽深看了看表,还有三分钟打铃,当即连一刻都浪费不得,边跑边大声道谢。
终于冲上二楼,他一把推开教室的门,由于加速过猛差点刹不住车,班主任已经端庄地站在讲台上,他撕心裂肺大喊:“报告——”
顷刻世界寂静,杜羽深和班主任大眼瞪小眼对视良久,直到一段柔和的音乐打破了尴尬,正是学校的上课铃。
回到座位后他看到林之方忍笑忍得艰难,趴在桌面上带着整个桌子都在抖。
杜羽深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都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