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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交易·教唆 ...

  •   以为跟出来的会是天明,却没想是烈山堂堂主,虽纤纤弱质,周围却跟了一股强大的无形之力。

      “女管仲就是女管仲,竟能收服这样的高手”我猜这隐藏在附近保护她的人,智商一定不咋地,这么多树叶飘下来,是怕别人推断不出他的具体位置么。

      “他是我弟弟。”

      田言的弟弟?根据罗网的情报,用通俗的话说,这人是个危险的智障。

      “劳烦转告张先生,如果想要我手里的东西,就亲自来拿,不要假手于人,玩那些花花肠子~”田言虽不是那种沉鱼落雁的惊世美貌,却十分耐看,想来她一人支撑烈山堂,性子应该极好,只不过体弱多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

      即便刚才言辞犀利、针针见血的辩驳得各路人马哑口无言,钦原也淡然冷漠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不同与其他杀手的是,她的平静更趋于一种放空的感觉,也许,她已经是个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

      “田言并不想过问阁下与张先生的私事,只是刚刚看阁下才思敏捷、用词铿锵,想就农家未来、天下形式向阁下请教一二”田言微微欠身,言行间礼数周全。

      “拒绝”甩头就走~

      钦原高冷傲气地飞走了,张良从树后出来,田言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谈判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样有脑子又不听你说什么的人,欲擒故纵没什么用。

      几个月前和惊鲵一起被农家弟子围歼,加上以前挑拨六堂相争,罗网与农家已然大仇,农家的未来关我什么事,你个女版张良会请教我?准没好事!

      找到一间充满烤鸡味儿的房间,一脚踹开,趴在桌上边睡边等天明过来。

      待其他人离去,纵横、季布、盗跖留在堂屋,卫庄出言试探,“赵大人在等什么?”

      食指骨节轻轻叩响,深不见底的狭目里意味不明,“卫先生又在等什么?”

      “方才赵夫人势单力薄,赵大人也真是坐的住”这就跟卫庄以前在机关城跟盖聂过招,讥讽盖聂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是一样的。

      “我夫人虽不及诸位学识渊博,区区口舌之争倒还应对得来,倒是纵横两位,蜗居在这小小农家,不知是在等待一个怎样的时机?”此时此刻,越是折腾的人,越是死得早,谁能够静得下来,谁就能笑到最后,新任侠魁胜七率领农家起义?不过为他人铺路而已。

      卫庄但笑不语,他不是在等待时机,而是在创造时机,至于谁能紧紧抓住,谁又会错过,就看前面铺路的人,够不够快,够不够彻底。

      天明【戳戳戳......】

      被天明戳醒,伸个懒腰,扭扭脖子,一手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放心,我对你的烤鸡不感兴趣~”

      一看食盒里剩下的半只烤鸡果然还在,天明舒了一口气,“你......”

      “你先看看这个”递过去千礁岛的地形图,“帮我设计机关图,你一个人来完成没有问题吧?”

      天明一看地图就有了初步设想,“用这个换你的手里的秘密?”

      “聪明,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张良,否则我死,大家一起死”包括你的月儿和大叔,一个也逃不掉,“你们手里的东西是残缺的,只有加上我的这一部分,才有可能建立一个你们所希望的国度,巨子,这笔交易很划算~”

      天明少年老成地把地图往桌上一扔,“这地图太粗了,三天后,我会给你最详细的机关图和详细地图,也答应你,不会告诉任何人,但...这不是交易!”

      他是统领一门的巨子,按照墨家门规,他现在就可以用墨眉处置了钦原,但依然想给她机会,明知道钦原不会接受,他也按照他的处事方法做了,世间有多少个机关无双,就有多少个罗网刺客,大叔说的那些话,随着年纪和经历的增长,越发懂得有些人不能原谅苟同,却能理解。

      我感觉我是越活越回去了,实在不能明白天明到底在想些什么,让世界充满爱么?

      “如果你今天没和我谈妥,你的三师公应该会准备其他陷阱来阴我,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不想在这里跟你们同归于尽,三天后,交易吧”起身出门。

      天明有些生气地强调,“三师公不是这样的人!”

      “可我是。”

      出了烤鸡味儿的房间,去找赵高,这烈山堂人人都想给我下圈套,实在不能久留,得去附近找个住的地方。

      然而,事与愿违......

      田言已经安排好房间了,而且特意让我跟她住一间,把赵高安排得老远!

      这不合情理啊,他们不是知道我跟赵高是夫妻么?按套路,就算要我们留在烈山堂,也该把我们安排在一间房啊,鸡贼~

      看了看盖聂刚刚从赵高对面的屋子出来,我深表担忧,“大人真打算住这儿?”我不是担心你对付不了剑圣,我是担心自己对付不了田言。

      “你觉得呢?”赵高反问,有种‘都是你干的好事,还好意思问我’的味道。

      “咳咳......”干咳两声,就身手与现在的局势分析,双方都不会先动武,我跟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就怕田言和张良的连珠炮......

      钦原站在赵高门口,支支吾吾,“那个......”能不能把一千两黄金的手令给我,白给那种~

      赵高有点洁癖,但某人又不大记得住,脚上沾了稀泥,就要往他屋里抬脚,开始发火了,“夫人想和我一起睡?”

      “!”苗头不对,光速妙逃......

      事实证明,钦原真的没想多,留宿赵高钦原完全是张良的意思,但由于这几天需要招待的英雄好汉实在太多,房间不够,又不能委屈赵高,就只能委屈钦原了。

      “多谢田堂主”如果不是烈山堂全力支持,大家每次会面也不会如此顺利。

      田言回拜一礼,“这几日我会尽力阻止其他人进入烈山堂。”

      “留下他们虽然危险,但若就此放他二人离开,再想让钦原来就难了,劳烦堂主费心”她变得比想象中更难对付,从前她总说自己不识字,没读过什么书,可今日堂前雄辩,不知强过多少寒窗苦读之人,到底是小看她了。

      看张良面有难色,田言已猜到几分,“是天明巨子没有说服她?还是钦原提了其他的条件?”

      从韩国灭亡到小圣贤庄覆灭,张良的笑容一点点地苦涩起来,俊逸的风姿里,不知掺了多少辛酸苦楚,“没有,一切都很顺利,三天后交易,而且没有任何要求。”

      “如此顺利,没有任何要求,反倒异常......那田言再随先生走一趟”弱质女流,却深明大义。

      张良感激不尽,“堂主好意,子房心领,但今日已晚,还请堂主休息”......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太浅,仅一个擦身、低头、转身、眨眼就会错过;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太深,天涯海角、背道而驰,都会有再见的一天。

      盗跖啃着水灵灵的梨,脚尖点瓦落在我右边的时候,头顶上的月亮映着他的发型,反光看去,活脱脱一个巨型蟑螂。

      “看月亮,一起啊~”他说的轻松愉快,眼睛却没有再像看子文一样看着我。

      “......”往左边滚一圈,用手枕着后脑勺继续睡觉。

      盗跖从屋顶飞下,向张良走过去,“今夜无雨,躺在上面睡觉又凉快又宽敞,她还真会享受~”

      “多谢......”给走过去的盗跖道个谢,抬头望着他方才下来的那个屋顶,轻身而上,离她很远,躺下。

      钦原睡到半夜的时候,因手臂发麻醒了,翻个身,侧卧。

      “痛么?”一直睁着眼睛睡不着的张良。

      “杀了诸子百家那么多人,受了那么多伤,落下一身伤疤,险些被卫庄兄砍断脊柱,痛吗?杀死小高、雪女、丁掌柜、大铁锤,痛吗?和赵高彼此毫无感情的生活,时时刻刻杀人、被杀,死里逃生成家常便饭,与恶魔为伍,和秦国一起坠入地狱,痛吗?”

      躺在淡淡的月光里,他不看我,我不看他,“这月光,任凭千万年里人世纷乱,淡泊如旧......化身为魔和超凡入圣都会很痛,当一切变成习惯,没有必要再作计较。”

      “世人并非天性嗜杀,超凡入圣又有几人?这之间有太多选择,何必执着成魔?”

      一路走来,张良承认,自己也做过太多身不由己的事,但幸有朋友师长扶持,即便再大的难题,他也想尽一切办法去化解,不断失去身边之人的痛苦一度摔打得他遍体鳞伤,更懂一个人要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有多么艰难,但他相信那些曾经陪伴他的人想看着他走下去。

      佛魔本无别,如人两面刀,一反附一正,“选择看似数之不尽,实则不过生死胜负,我只是顺势而为。”

      “顺势还是逆势,你可清楚明白?”张良与他人不同,他的世界里,若不将一切看得仔细分明,便会有很多错落,失去更多他所珍惜的人。

      以前我很烦张良事事都要刨根问底,可现在想来,他要走的路,怎经得起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太多太多的事,不允许他重头来过。

      于我是否清楚明白?钦原翻身飞走,“不求甚解。”

      不求甚解......不求甚解.....张良细细重复着钦原说的这四个字,其实大家...都不曾有错......

      月光里,仿佛看到当初在韩国相府里追逐、戏弄幼弟;韩非与小良子被红莲生拉硬拽着挤进人山人海里的上元节灯会;在荀师叔看书的时候使坏,和掌门师兄、二师兄博弈切磋;跟子文在有间客栈品尝菜色......后来,故人一一离去......

      “嗬”一别数年,月色依旧,过往种种,付之一笑。

      我也期待着自己重新风轻云淡,闲游花灯会的那一天。

      要不说他们麻烦呢?

      下半夜刚回屋,田言就发病,抽搐伴随咳嗽呕吐,外带心慌气短、肢体僵硬,各种疑难杂症发作......阴险!怪不得安排我和她住在一起......

      照顾田言到辰时,她终于缓了过来,刚想躺下睡一会儿,又有人敲门送温暖来了。

      “堂主,药到了”下属进屋照顾田言吃药。

      指望你们送药救命,你家堂主早上西天了,“今天的药不用吃了。”

      田言迟疑了片刻,还是叫下属把药收了回去。

      去厨房做早饭,罗网头子昨天憋了一肚子火,万一烈山堂的伙食不和他心意,秦国那边事也多,他一怒之下走了怎么办?

      我一个人可干不过这么多人......

      赵高刚打完坐,就看某人端着早饭恭恭敬敬地候在一边,眼中不由得阴云密布,“你......”

      关注她七年,认识五年,成亲近三年,自庖丁死在帝国监狱,她从不在人前展示厨艺,这还是第一次,她是提条件,还是......

      谁能告诉我,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眼神是怎么回事?立即拿一只碗盛点粥喝下去,表示没毒,态度镇定无比,证明我不是黄鼠狼。

      拿另一只碗给他盛上,“喏~”

      在钦原的久久注视下,久到粥都不冒热气了,赵高终于执勺放进碗里。

      执勺放进碗里的时候,赵高细长白皙的手掌骨节,节节微颤,顷刻即逝,然他善于掩藏情绪,只要他不想,钦原是发现不了的......农历二月十八,十七岁那一年的生日,沈赵氏与幼弟端上来要他命的那碗汤......

      赵高执紧勺子,僵硬地将第一勺粥送进嘴里,另一只手在石桌之下,控制不住地抓紧膝盖......

      罗网头子怎么有种喝毒.药的感觉?无比艰难,超级嫌弃,还有一点恶心?

      不会......难道因为太久不做饭,我的厨艺退步了?挑嘴.....毕竟做为一个全职杀手,要是让人了解到我的饮食习惯,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让仇家报仇的机会。

      风吹叶落,钦原出于杀手本能地将落叶用掌风一赶,避免遮挡赵高的视线。

      下颌骨使力吞咽,才将粥咽下去,“粥......”赵高眼里的阴云逐渐淡开,石桌下的手一抚,暗红色下裳的皱褶瞬间平滑,“白果多食无益,以后少放点。”

      钦原理所当然地“哦......”银杏又叫白果,不过他这算什么表情?淡得出鸟,亏我还精心给他配制了下饭菜,哼~

      “小菜尚可。”

      哈,这还差不多~

      三川郡是秦国控制东方的战略要地,不仅夏、商、周数百年的国都在这里,秦相国吕不韦的封地也在这里,以境内有黄河、洛水、伊水三川得名,治所洛阳,秦一统天下,分三十六郡,后增至四十余郡,其中三川郡称诸郡之首。

      郡守李由治守三川以来,除始皇帝陛下召令,其他时间从未离开过三川郡府,今日为了阻拦嬴朔,一路策马出了洛阳,至伊川之畔,才拦下她的马匹。

      “公主!”一手勒住嬴朔马匹的缰绳,当初稚嫩的少年将军已是气宇轩昂的一方之主。

      一马鞭抽开李由的手,也抽开十余年夫妻情分,“本宫已跟李家断绝关系,你无权过问本宫私事!”

      拉住嬴朔手腕拽过来,不善言辞的郡守也拼尽毕生所学相劝,“李由身为大秦将领,由不得公主胡来,公主此举无异于......”

      “哼,无异于什么?李郡守如果要本宫人头落地,大可喧哗,好传到他耳朵里...”

      “为你李家再立一功!”这其中错综复杂,我不信,你李家没有半点参与。

      李由从来都辩不过,也不想辩得过自家媳妇儿,只得紧紧抓着她,“公主明知李由不会!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再有动作,便是作乱,你不顾及你我十多年的夫妻情义,那你可曾想过你这一去,一双儿女就没了母亲!”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揭发我,才会一路追来相劝,也知道你一定会照顾好两个孩子,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可嬴朔流着嬴氏的血,就必须维护大秦的尊严社稷,决不允许胡亥之流毁了我大秦江山!

      “夫妻缘尽,不必再言”一吹口哨,事先准备好的战马应声而来,趁李由分神之际,朔公主脱开他的手,驱策群马向咸阳奔驰......

      在农家的势力范围内,田言虽尽力不让外人在这几日进入烈山堂,可钦原赵高到了烈山堂的消息并不是绝密之事,农家弟子可以遵从号令,其他的江湖人士可不会听令,这样一个好机会,又无六剑奴贴身跟随,自然就有很多送死的白痴。

      看赵高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一批又一批的傻瓜,我深深觉得平日里与他、与六剑奴过招,被打断几根骨头、吐几口血、多两道伤疤甚至昏睡个把时辰,根本不是什么事儿,对比这些人,他们对我简直像夏风般热情,都没有爆我头或者让我支离破碎过。

      踩过融入土壤,毫无痕迹的地面,将茶水放到他面前,“田堂主说很抱歉,侠魁起义用了扶苏项梁的名号,刘邦有意拉拢张良。”

      赵高端起‘钦原式便捷茶’,细细端详,然后放下,喝旁边竹筒里面的白水,“季布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不过是神农堂派来帮田言忙的一个帅小伙~

      问钦原问题,她不说话的时候,就证明她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的重大意义,“一诺千金、不动如山,季布这个人不仅在江湖中名望颇高,也深谙兵法,对他多了解一分,就对罗网下一步的计划多一分帮助。”

      不动如山个鬼,最后还不是跟着刘邦享福去了,“哦......哎......”钦原突然兴奋地哎了一下,又觉得还是不要这样八卦了。

      “说”赵高难得今天好心情。

      钦原飞快且不怀好意地说了一句,“他喜欢一个姑娘可愣是追不到~”

      “醉梦楼名花涟衣,你上次和季布交手,是男装?”

      喝口茶,“可不是~”我扮男人的时候,常常觉得自己就是个男人。

      “月底宫宴你不用去了,试试把涟衣追到手”赵高教唆。

      “噗......”

      赵高一闪,空气里全是钦原的口水,然后只听‘咯’的一声,赵高坐过的石凳就成了粉末。

      我拔腿就跑......

      从赵高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逃出来,正倚着一棵大树安抚我受惊的小心脏,天明从树干上倒挂下来,吓得我顿时后跳一步,差点没条件反射地把钦原剑从腰上扯下来,给他来一剑......

      天明的眼珠左右转转,神秘地把两卷羊皮递给我,小小声,“你要的东西。”

      “不是明天才交易么?”赶紧将东西叠好,贴身收藏。

      天明摸摸下巴,觉得钦原不杀人的时候,还是没那么恐怖的,“我说过这不是交易,再说三师公那么聪明,明天怎么给你都会被他发现的,我是趁着他去找小跖,才过来的”天明缩回头消失。

      说得好有道理~

      但其实以你现在的身手,就算不趁他出门也可以悄无声息地过来找我......额,不过,你的脑袋确实没有他那么狡猾。

      晚上将罗网头子吩咐的事传达给罗网信手,再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顶休息,翻来翻去,难以入眠。

      醉梦楼,一听就是花天酒地、挥金如土的地方,怎么感觉涟衣是个被受过感情伤害,不再信人的姑娘?

      做做眼保健操,我觉得自己任务艰巨,虽然我的男人装迷倒过不少人,比如体积和重量都大我很多的李二妞,再比如骗了五天就追了我几年的言欢,还比如......

      但我终究不像张良那样俊逸风雅,也不是盗跖那般阳光俊朗,更不是季布样的洒脱帅气,还没有大叔的沉稳冷静和二叔的狂拽酷炫......当然,汉高祖的死皮赖脸,我是不要学的。

      所以,要怎么样才能把涟衣追到手?我不能想象,而且我把她追到手就能控制季布了?我看不能~

      想来想去,我决定把这个好机会让给鬼翎,本来他就是个小.处.男,这种美事他肯定求之不得,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与他,反正是罗网头子自己说试试的,不成功也就算了......于是,钦原连夜又找到信手,给鬼翎传信,并友情附赠一首诗。

      远方,正在执行任务中的鬼翎连打了几个喷嚏,差点被对手砍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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