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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曾经相识一场 ...

  •   沈方圆一直不太喜欢回忆,在她眼里回忆仿佛是和记忆力挂着勾,她记忆力向来不能提及,一直是她二十多年来的痛点。但是她却永远喜欢根据和回忆中重合的环境,比方说气味、天气、风,来一点点找。
      就像悬疑剧,真相浮动在主人公的每次情感起伏中。
      那天颜一回从她朋友那里要来沐清尘的毕业照,沈方圆对他的情感已经太久,久到她视他为她生活中一部分,看到后那个男孩子后不惊讶不花痴。但像是魔怔似的,催沈妈妈去趟地下室把她的高中毕业照翻出来微信发给她,她放大那张照片,她站在老师后面那一排的中间,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的,丑丑的黑黑的一团,戴着眼镜。
      真像一名普通安静的高中女生。
      和清秀无比,罩着天才学霸光环的沐清尘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那天楼道的偶遇,那次物理周考不及格,在他们各自的命运仿佛像鸡蛋,被打破了一道口子,遇到了彼此。
      不会是一见钟情,那是什么?也许是沈方圆都忘记回忆的种种,抽丝剥茧开来,那是完整的故事经过。
      沐清尘他忘记告诉他的女主人公这些,那个女孩子以为漫长的暗恋是从那天微风开始,没有回应,黯淡无光。就像黑洞一样,暴露出心意便是灭顶之灾。
      沈方圆以为她见到沐清尘是初三毕业后在补课班补习的时候,实际上不是。
      沈方圆从小到大基本上每个暑假是在外婆家度过的,外婆家在南方的小镇上,七月正是雨季,晴天少。小镇古朴安静,每次雨季来时,街道的青石板都会长出可爱却令人摔跤的青苔。外婆家就在一个巷子里,以至于沈方圆高中学过戴望舒的《雨巷》后,一度以为那位诗人说的雨巷就是这条,那位撑着油纸伞引人遐思的姑娘说不定是外公的妈妈呢。当然是控制不住的脑洞在作怪,不过她是有依据的,每次她跟着外婆去隔壁刘奶奶家聊天时候。大人们聊往事的时候,十几岁的沈方圆听得起劲,谁说只有灵异故事吸引人呢,她觉得大人们谈往事的时候,也挺吸引人的。因为她实在想不出,现在满脸褶子的外公是当年镇上“一支花”。
      “一枝花?”沈方圆听到这样形容她的外公,她惊呆了,不免忍不住插进大人们的话题。
      刘奶奶笑着眯起眼睛,边纳鞋底说:“有什么问题呢,方圆?你外公当年长得比女娃娃都好看哩。”
      “那我怎么这么丑,外婆。”沈方圆赶忙凑到刘奶奶家庭堂里的一面镜子跟前,看着脸黑黑的自己,欲哭无泪。
      沈外婆慈祥地看着撅着屁股,到楼梯侧面挂着镜子的那里扭来扭去的小方圆,说:“可是我家圆圆眼睛大呀。”
      “眼睛虽然大,但是鼻子也不小啊”说完,沈方圆继续惆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点都不可爱。突然她听到楼梯那里有声响,好像有人。
      他们在刘奶奶家带雨棚的院子里聊天,木质楼梯看起来有些年代了,是通向二楼的,那里被雨棚挡了些,沈方圆弯着腰往上看,那里被屋檐遮住有点黑。
      沈方圆本想看看去,但是感觉这样不礼貌。便走到外婆跟前,从后面搂着外婆脖子,问道:“外婆,现在几点了?”
      沈外婆停下手里的针线,把袖子撩起来看那块小小的老式女手表。沈方圆好奇的不行,她记得刘奶奶是一个人住的,楼上是谁呢?
      “刘奶奶,楼上有人呀?”
      刘奶奶又笑起来,小眼睛变成一条缝,说道:“我小孙子。”
      啊,小孩子?!本来想邀请他玩,这时沈方圆外婆终于看清时间了,说:“两点半了。”
      “啊啊啊啊,我的电视开了。我去看电视喽,刘奶奶拜拜~”
      说完跑的飞快,便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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