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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一只带刺的野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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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安安和楚云庭,顺着溪涧朝下游走去,穿过一片酸枣林后,来到一处沙质柔和的浅滩。
沙滩上躺了四个头戴面具的男子,他们一字排开,呼呼大睡。
“咦,这不是昨日夜里,在林间被那伏天儿吓跑的四鬼?怎么躺在这里?不会死了吧!”亓安安戏言道。
每当秋日天气明媚的日子里,公羊大娘便有杀人的冲动,这种冲动折磨着他,让她的脸上浮现了一层晕红,眉眼间带了一丝温情沁寒之色。
她站在西风客栈的后院中,看着天空的白云发呆。
而后,她面无表情的舀起一瓢冷水,倒在自己的头上,水顺着发丝,划过她风韵犹存的脸颊,划过她雪白的胸脯,落入荡漾着迷离色彩的衣衫中。
她静静的站着,修长洁白的双腿,勾了出委婉动人的曲线。
原本生在高楼阁宇中的小姐,如今沦为野店的老板娘,她的心中如何不恨?如何不想杀人?
西风客栈中人迹稀疏,宗政大爷嘴里叼了一只旱烟,歪在客栈门口,一双浑浊且晶亮的眸子,贪婪的上下打量着那站在天井边的妙人。
此时店里无人,偶尔有几个歇脚的过客,也被他打发了。因为他有事情需要做,磨刀,对就是磨刀。
“哎!”他幽幽的叹了口气,除了磨刀,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水井边,公羊大娘放下手中的水瓢,瞥了一个轻蔑的眼神,转身去了建造密室的那片山丘。
对,西风客栈中不仅有盛放美酒的酒窖,也有建造布局神鬼莫测的密室。她很少去密室,所以一般人不会知道,西风客栈中有这样一好去处。
密室建造在客栈后的一处土丘底下,土丘上遍布荒草一副衰颓迷离之姿,仿如公羊大娘那沁在井水中,退去潮红的肌肤,苍凉而又死寂。
在那片荒芜的杂草中,有一块巨大且突兀的石头。密室的入口,便在那巨石的一角处。
搬开巨石西北角处的石板,露出一个黢黑的洞口。顺着悬在洞口的木梯,公羊大娘一步一步的下了木梯。
她在这密室里安置了机关陷阱,那看似简单的木梯上,缠着几根铜丝。铜丝的另一端牵引在洞壁入口处,她顺着梯子下落,每一个动作,都在尽力平和着铜丝的牵引力道。因为她知道,若是稍有不慎,那洞壁的小孔里会投射出有毒的飞镖,直直的射向入洞之人。
若是有人图省事,在洞口处直接坠了绳索下落,那在他双脚落地之时,便会触动脚下的机关,脚底的踏脚石板翻转,人毫无立足之地,然后直直的坠下密闭的井世,头顶半空处的踏脚石板合拢,人便会被永远困死在那方天地中。
公羊大娘平日里极少杀人,在二十几年前的武林争霸大赛上,她的男人宗政大爷失了□□,她日夜苦守空闺,为了打发那枯寂且欲杀人的念头,她夜以继日的钻研设计机关密室,为的是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用那些机关抓捕送上门的老鼠。
楚云庭或许不在她的目标范围内,可是他却偏偏撞了上去。
楚云庭和亓安安在太平涧下游发现了屠夫周,耿忠直,浦怀南和司徒茧四人。他们那夜被易水寒追杀,也属于被亓安安和楚云庭连累所致。
易水寒的琵琶金弦被幽冥婆婆用内力震断后,他手中没有了合手的武器,便把自己最近的新作,隐藏在一处山洞中的药人召唤出来,用它来偷袭坏他好事的楚云庭。
他原本想着,那伏天儿剧毒无比,即使伤不到楚云庭,也会将那不会武功的亓安安咬伤,到时候为了救命,那楚云庭必定会领了亓安安前去讨要解药。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亓安安在峨眉山呆了许多年,武功内力方面一窍不通,却偏偏对医药情有独钟,炼药制毒她更是不再话下。亓安安在那牛头山地府中,无意间得了一枚碧玺血玉,更是能避百虫。
易水寒与楚云庭在树林中激战了几个回合,欲来一招声东击西,让那吕戏蝶身上的伏天儿与他纠缠一阵,却不想自己被楚云庭打伤了左臂,慌乱中扔下一枚流火弹丸便逃走了。
亓安安和楚云庭在溪涧边与那周屠夫和三小大王相聚后,才从他们的口中得知,那日亓安安和楚云庭落水后不久,有一个俊俏的女子和执剑的江湖少年,曾在那山崖边出现过。不过他们似乎商量着回‘西风客栈’,而后便消失了踪迹。
亓安安猜测到,若是东方倩儿回了西风客栈,那公羊大娘不会毫不吱声,除非人落在了他们手中。
于是他们一行六人,悄悄的来到西风客栈后山,在那里盯了足足一天,才在日落时分,见那公羊大娘出了客栈,来到荒草杂乱的山丘中。
眼看着公羊大娘俏丽的身影消失在巨石后,亓安安和楚云庭等人悄声跟了上去。
“咦,如此荒山野岭中,竟有如此宝物,难得难得!”牛头山上的三号小大王司徒茧,言语磕磕绊绊道。
“怎么?司徒老弟,你是不是做梁上君子成瘾了,人家西风客栈镇守后院的大青石,你也相中了,准备抬回牛头山上做镇山石?”一身灰衣的浦怀南轻笑道。
司徒茧摇了摇尖棱锥子脑袋,眨巴着一双晶亮的耗子眼,磕磕绊绊道:“淮南大哥,你且先听我解释。我说的此宝物非比宝物,你看眼前这巨石造型奇特,仿如一个守山的巨人,依稀有些模糊的人形轮廓,那些凸凹之地,却不是密室的机关所在。它的高妙之处,在于打开密室的入口,根本不需要机关,只要轻轻掀起我们脚下的薄石板即可。”
巨石脚下的薄石板被牛头山小大王们轻轻挪开,亓安安看着脚下黑魆魆的洞口,面色犹豫的看着身侧的几个男子。
楚云庭一身白衣,姿态潇洒的半依了巨石,‘嘭’一声开启了腰间的玉葫芦,扭转头去看着天边的白云,神态悠闲的品起了酒。
屠夫周则一手扇动着半敞的衣襟,一手若无其事的擦着额角的汗珠,似乎没有看见脚下的黑洞一般。
至于那三个热心肠的牛头山三小大王们,则在一侧划拳擦掌,赌里面有没有宝物,有没有妖怪,有没有专门做黑心生意吃人肉的夜叉。
亓安安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站在洞口边。她不怕死,她身后那几个常年混迹江湖的汉子,更不怕死。可是任谁的生命都不是咸盐冲来的,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不是?
亓安安不怕黑,更不怕鬼,她只是害怕一个人呆在一方狭小且幽闭的空间中。
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了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
巨石脚下的黑洞中没有蛇,却有一根比蛇还要灵活的绳结自洞口飞了出来,那绳结不缓不急,正好一丝不差的缠在了亓安安的脚踝上。
“啊!!!”亓安安来不及惊呼,便一个踉跄,身子一斜落入了脚下的黑洞中。
亓安安口中的惊呼声,在落入井底黑洞之时,忽的戛然而止。
她发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香甜的怀抱中,她的双臂半揽着那人柔软的腰肢,头微微依靠在,那隆起且柔软的胸前,亓安安忽的将一双不安分的手,抚摸上她脸颊边柔软的隆起处。
入手的感觉柔软而充盈,甜蜜的感觉仿佛从指尖流经双掌,传到亓安安的心中。
“你的,好大,好挺!”亓安安不觉笑呓道。
“小鬼,你在说什么?才在客栈勾引了楚云庭,怎么又来调戏老娘?”耳边传来公羊大娘厉斥却仍掩饰不住柔媚的音质。
“是的,好大,好大,像娘亲一般。”亓安安笑着,一张颇厚实的脸皮,再次贴向了那柔软高耸的双峰。
“你,哎!!!”黑暗密室中,公羊大娘忽的轻轻一声叹息,将亓安安放置在了一处实地上。
“有句话说的好,‘女子安,天下安’。亓安安,老娘我非常乐意看着你,日后会不会如你的名字一般,一生安娱?”
黑暗中,亓安安睁大一双明眸,安静的看着救下自己的女子。
“公羊大娘,是你吗?你的密室修建的好生华丽,我不小心坠井,怕黑,你可不要丢弃我啊!”亓安安语无伦次道。
黑暗中,亓安安感觉自己被人提着衣领,穿过一条黑长的甬道,丢弃在一间散布着血腥气息的暗室中。
“放心,你在这里不会孤单的,毕竟这里有两个与你相熟的故人,你不会孤单害怕的。”
公羊大娘点燃了暗室中的烛台,一丝微弱且泛着蓝绿色莹光的烛火,幽幽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