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天空》颜若花落

6、 六、沙盘问世

　　舞姬娘听说他们都能到宜兰轩很是高兴，老实爹回来后却极力反对，还要去求了大少爷让颜牧到牧场，舞姬娘苦劝，颜牧倔强地拉着他不放，颜若利用自身年龄小的优势，很没有形象地抱着老实爹的小腿躺到地上大哭大闹要让二哥陪自己，声情并茂地谴责爹爹只要哥哥不要自己的恶劣行为，终于让老实爹松了口，同意让颜牧在宜兰轩照顾颜若两年。
　　皆大欢喜了，老实爹匆匆忙忙指点二哥几天，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颜牧架不住颜若的甜言蜜语＋胡搅蛮缠攻势，也开始指点颜若练功了，并让颜若发誓绝不让别人知道。

　　西汉时好像有了很粗糙的纸，颜若在这里没有听说过，她也不认为自己现在就能惊世骇俗地去造纸，万一被当成妖精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在她的精心策划下，二哥、刘福宁、单志武这一段时间学规矩之余经常到别庄附近的渭河边沙滩上嬉戏，爬树挖沙，关键是每次都有折枝沙画活动，福宁因为学过两年私塾还会教大家写写自己的名字，觉得大家对沙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颜若终于理直气壮地开口了：“二哥，吾亦欲学识字。”
　　“勿妄言，家贫无力供汝，况竹简笔墨价高亦不可得。”
　　“沙子可代矣。”果然单志武宝宝聪明啊。
　　“不然，不能随时利用亦如同无用。”刘福宁宝宝提到了关键。
　　“器物盛之即可。”二哥反应不慢啊。
　　“不若用一木板。”颜若循循善诱。
　　“如此沙子易散，若四面框之即可矣。”二哥做了总结性发言。
　　因了刘福宁的关系，庄里的木匠很快就做出了几个笔记本电脑大小的沙盘。
　　因为他们是家生奴才，故而学规矩时没有人刻意刁难所以并不是很辛苦，很快就风平浪静地结束了。
　　他们各就各岗了：福宁跟了他管采买的爹跑腿，志武没有悬念地到了外厨房打杂，颜牧做了大少爷书童，大少没有给颜若指派具体工作，只让她先跟着颜牧熟悉环境，还有一个对仆佣来说很大的恩典：陪少爷用餐。
　　颜若深知人际关系的重要性，更深知宁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的至真妙言，很快就以天真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口蜜腹甜的无敌美少女形象和宜兰轩上下打成一片，用在曹克面前毫不吝啬地赞美拿下了一贯眼高于顶的嫣红、“不小心”把一瓢黄豆撒入水中结果发出了豆芽使对颜若有所敌视的宜兰轩厨娘莫大娘也能跟颜若和平共处了，而与曹克共餐后也成功地打破了他们食不言的惯例，也能谈笑风生地进餐了。不过不管颜若怎么试探都找不出他们留下自己的动机，反正自己要钱没钱要貌没貌（以后会有滴），干脆就这样得过且过不去深究了。
　　比较起来颜牧就很辛苦了，每天卯初（5：00）起床到书房伺候笔墨，辰初（7：00）与墨香轮替着“伺候”颜若和少爷吃饭，然后继续到书房一般到午时（11：00－13：00），未时（13：00－15：00）曹克午睡时才能休息，至酉时（17：00－19：00）下班，还要抓紧时间练功及指导妹妹。

　　一晚上闷热难耐，更觉得榻硬硌腰，无比怀念空调和席梦思的颜若很不情愿地被热醒了，浑身汗津津的也失去了再睡下去的兴趣，看到榻外侧的颜牧正闭着眼摸索着穿那套深褐色的葛布仆佣服，颜若轻轻笑了一声，颜牧“唰”地睁开了双眼：“可是为兄吵醒了汝？”
　　颜若站起身来，胡乱往中衣外套着深碧色的丫环制服，颜牧早利索地收拾好自己，过来帮着妹妹整理，一边还低低地道：“汝毋须起早，可再休息至辰初。”
　　“不，好热，小雨想到水阁。”
　　颜牧利落地把颜若的头发梳成双髻：“也罢，勿嬉水，勿戏莲，勿……”
　　颜若却不待他说完，紧紧地拽住他双臂让他低下头来，响亮地“叭”一下亲在他的脸颊上：“二哥勿要多言，二哥最好啦，小雨最爱二哥。”
　　颜牧显然早已习惯了她的“温柔一叭”，又交代几句就匆匆忙忙往书房去了。颜若随后端起沙盘又思索片刻拿了件中衣到风荷苑。
　　许是快要下雨了，天气闷热，水面上也没有一丝风，颜若走到水阁中又出了一身汗，她把沙盘放到水阁角落，看看附近没人，脱下襦裙和中衣藏到湖东北角处层叠的荷叶间，轻巧地跳到湖里，灵活地在莲花间游了起来，织金湖很大，颜若怕自己年纪小体力不支，所以并不敢往湖中心游，只沿着竹桥、河岸不慌不忙地游着，觉得累了，干脆就仰泳，闭上双眼在水中漂浮起来。
　　是谁？谁在煽偶粉嫩粉嫩滴脸蛋？谁在掐偶幼嫩幼嫩滴人中？颜若迷糊地睁开眼，看到颜牧眼角挂着泪，正举着巴掌又准备往自己脸上招呼呢，她赶忙起身，惊觉头顶一痛，抬头看到曹克正捂着下巴怒视自己，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坐在曹克身上，颜若傻傻弱弱地问：“怎…怎么了？”
　　“为兄再三交代汝勿嬉水，汝怎到了湖里？若非陈先生搭救，汝命休矣！”颜牧愤怒地指责着。
　　通过对颜牧断断续续的话语颜若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大概：曹克也因热不可耐而到了水阁，颜牧寻不到妹妹，害怕出事，惊动了大家一起寻找这才在湖面上发现了一动不动的颜若，陈染跳到湖里抱出了颜若。
　　颜若赶忙拱手，觉得不对又裣衽对着大家，脸上也不遗余力地挂上最最甜美的笑容：“谢大少爷，谢陈先生，谢……”
　　曹克和陈染到竹屋换装，颜若抓住仍然满脸怒气的颜牧，踮起脚尖又是“温柔一叭”：“二哥勿要生气，小雨再不敢了，”看颜牧依然绷着脸，颜若抓过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二哥打小雨也可，勿要不同小雨说话。”眨巴几下眼睛又展开了眼泪攻势。
　　颜牧无奈地叹了口气，擦去她好不容易挤出的几滴眼泪，一路无话自带了颜若到她藏衣处换好衣服，随即到湖清浅处揉搓起颜若换下的衣服，颜若禁不住再三保证以后不再游水，颜牧才携了她的手一同回到了水阁。
　　此时已过辰时，小雨与曹克等一同进餐，嫣红暖绿颜牧等在旁伺候。
　　餐后曹克跪于窗下几前作画，陈染自得其乐地弹着古琴，墨香已吃过饭在阁外竹桥上烹茶，颜牧与嫣红等收拾了餐具后自去进餐，颜若看左右无事，遂拿过沙盘，一笔一划开始复习会写的那几个字。
　　陈染弹罢一曲，看到沙盘，踱了过来指着问:“此为何物？何人所制？”
　　颜若做可怜状，皱着眉头：“小雨家贫，此为吾家之笔墨竹简也，为吾兄颜牧所制。”
　　陈染跪座与地，接过沙盘，随手写下了笔墨竹简，颜若做崇拜状，献媚道:“先生之字强过福宁哥哥许多呢，先生可否教小雨。”
　　陈染指着沙盘：“汝若一刻钟内会写这些字，吾必教汝。”
　　颜若内心狂笑：不就是隶书嘛，Who怕who啊，以指在地板上抄写数遍，把沙盘推平，不慌不忙写下了“笔墨竹简”四字。
　　陈染正欲开口，曹克也飘然而至一看究竟，颜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明显是跪座的腿麻了找机会活动来了。只见两人对望一眼，陈染解说着，曹克也好奇地玩弄着沙盘。
　　“教汝也可，汝学不好吾会重罚，汝可要想仔细了。”
　　颜若大喜，无比天真烂漫地讨价还价道：“学不好先生罚，学好了先生有奖赏吗？”
　　陈染似笑非笑道：“喏。”
　　曹克却哈哈笑道：“自小雨来后，先生与弟子都多笑许多回，”拉过小雨到画前“找找汝在哪里？”接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颜若看那画，是一湖盛开的荷花在骄阳下争奇斗妍，笔墨清新自然，浑然天成，不禁自恋：不管自己是哪一朵都很美嘛。
　　陈染却指了一处不起眼的荷叶下一条浮上水面的小鱼，朗声笑着赞美道:“小鱼乎？小雨乎？大少爷的画是越发进益了。”
　　颜若撇了撇嘴：就知道他们拿自己当玩具玩，笑吧，笑吧，只当为和谐社会做了贡献。
　　曹克谦虚地：“先生可能题辞否？”
　　不等陈染发言，颜若头脑一热道：“小雨愿题辞。”
　　“噢?念来听听。”陈染不动声色地。
　　“汝若能题，吾必奖赏。” 曹克一脸的不相信。
　　“毕竟织金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如何？”颜若得意地，不信镇不住你们，随即才想到西汉时还没有诗词这样的文体，微一吐舌盯着对方的反应。
　　“听起来尚可，虽不合体例但小小年纪，也算难为她了，”陈染总结道，又对着颜若正色道“自明日起，汝可于每日辰时饭后随侍书房。”
　　“喏，”颜若又高兴地见牙不见眼了，还不忘刺激一下曹克“ 大少爷可有奖赏？”
　　曹克正把这诗往画上题写，闻言又是一乐：“汝意欲如何奖赏？”
　　颜若想了片刻，决定使用穿越女主必用技：“小雨现下没有想好，可否允了小雨一个愿望待以后实现？”
　　曹克不敢相信地又上下打量颜若一番，方慢慢地：“就依汝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