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天空》颜若花落

49、四十九、孔府 游戏

　　约定的那天，颜若没有去，因为前一天就下大雨，次日天依旧阴沉沉的，颜若只好吩咐小厮分别到郭府和董府送信改期再见。
　　因天气不好，曹克也没有出去，吃过早饭就逼着颜若练字，颜若万分不情愿地正趴在案上写着，墨香进来报有几个木匠找颜若，颜若立刻放下毛笔，做出为难的样子望着曹克：“刚练出点感觉就有人打扰，这却如何是好？”
　　曹克一眼看穿：“哼，是正不想练字就有人来救苦就难吧。”
　　颜若笑的见牙不见眼：“大少爷还是如此神机妙算能掐会算算无遗漏。。。。。。”
　　曹克好笑地揉揉她的头发道：“还是这么油腔滑调，那木匠来想必是有甚事，见见也无妨。”
　　墨香下去，不一会儿带着个抱着大木箱的木匠进来，瓮翁的声音回到：“那日小姐命在下做的物事已做好，小姐看看可还妥当？”
　　颜若兴冲冲地打开木箱，一件件取出：镖靶、飞镖、跳棋、象棋。
　　瓮翁的声音解释着：“这靶子小姐让用最软的木头制，在下觉得松木的不错，这飞镖是用竹子制的，这小木球分别用了石绿、石青、朱砂、胭脂、赭石、白粉所涂，”又指着象棋道：“这六博却与平日所制的不同。”
　　颜若兴奋地审视着：“是有不同，此乃象棋也，这木球却是跳棋所用，嗯嗯，贾大叔所制甚和吾意。”
　　曹克疑惑地：“却有何用？单只为了玩耍也太浪费了。”
　　颜若笑着拿自制的圆规在镖靶上划着墨圆：“少爷差矣，此等虽是游戏之物，但是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增加智慧，日后酒楼凝聚人气也有大用处呢。”
　　“哦~~，果有此等妙用？”孔谦书迈步进来，原来贾木匠方才先找他回事，他心存疑惑过来探视的。
　　颜若让小厮挂好镖靶，取过竹制飞镖，瞄准一下投了过去，虽然不准好在打在靶上了，接着一支支投着，解释规则之余还不忘讨好地对曹克和孔谦书道：“二位少爷伏案操劳之后，用此轻松一下也是很不错的。”
　　曹克与孔谦书也拿过飞镖试着投掷。
　　“小雨，怎地有如此好玩之物也不告诉哥哥。”慕岩略有不悦的声音。
　　“哈哈，今日才做好了正试着呢。”颜若说着赶紧递过去几支飞镖，说了规则。
　　慕岩到底是练武之人，未过多时已掌握了要领，自是镖镖都中靶心，看到曹克与孔谦书有些灰心，急忙推荐跳棋、象棋。
　　“象棋？与六博倒有相似之处。”曹克评价着。
　　“嗯，却是从六博演化而来。”颜若有些心虚地答。
　　其实颜若对象棋也只是会走而已，简单讲了与六博不同，曹克、孔谦书就很有兴趣地对战起来，颜若也与慕岩飚起了飞镖，边玩边唠嗑：“岩哥哥，今日怎不见与轻尘一起？”
　　慕岩左右看看，悄悄对颜若道：“原本约好今日陪汝同去见那董小少爷的，今日一早有人约了逸尘师兄与轻尘不知做什么呢，还非要为兄作陪，吾却不去。”
　　“岩哥哥一向爱热闹，怎地不去？”颜若还是很了解慕岩的：好扎堆。
　　慕岩挠挠头，更小声地：“汝可知上次所见的王公子？竟是长沙王太子刘庸，其与皇甫家一向有些瓜葛，此次有联系也是必然的，现如今朝廷上诸王各个坐大，政令不行，后宫中太皇太后、太后、皇后三宫鼎力，哎，却不知以后会如何，爹爹不愿吾也混入其中。”
　　郭解，还有几分道行。
　　墨香进来回道：“少爷，司马公子来访。”
　　曹克忙让请进，小屁孩却一马当先闯了进来，司马迁与一小姐随后而至。
　　众人见礼毕才知，司马迁拜师董仲舒，而董仲舒正客居于洛阳令董伯舒府，那小屁孩是董伯舒爱子董令轩，那小姐是董令轩同母姐姐董采萱，上次董令轩回去按颜若要求准备工钱才知道上当，被司马迁知道了也对出题者很有兴趣，今日本要同去赴约，接到小厮传信干脆就跟着过府拜访了，至于才女董采萱，当然也是同样的目的了。
　　颜若见董令轩不提打工之事，也很识趣地没有再提：嘿嘿，做人要厚道嘛。
　　才女董采萱却很不厚道地重新提起，司马迁对颜若解释此女酷爱算学，对才女解释前次诗经之题即为颜若所出，董采萱立刻双目闪亮，以为找到知己，让颜若再出几题一起参详。
　　正投掷飞镖的董令轩不悦地怒斥：“姐姐原是陪弟弟玩乐而来，怎地只顾自己，不让小雨陪吾玩？”
　　司马迁摇摇头道：“子曰：不学礼，无以立，董小公子当对董小姐。。。。。。”
　　董令轩不耐烦地一摆手：“知道知道，勿要啰嗦。”
　　司马迁面色不改，倒是董采萱一脸抱歉的样子：“弟弟怎地如此无礼。”
　　董令轩愤愤地：“就不能好好说话，总拿子曰、孟子曰、公羊子曰来，欺负吾年纪小不懂这些。”
　　原来司马迁还有如此教条的时候，那日后“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可怎么写成？颜若的历史责任感顿时汹涌澎湃，安抚着董令轩，笑道：“吾有一疑问，专门请教司马公子。”
　　司马迁道：“请问。”
　　“孔子周游列国时，恰至黄河时所着青衫上不慎沾上黑泥点，于是把青衫投之于河水洗涤，此时发生了什么现象？”
　　“可是河神现身？”司马迁激动地，颜若摇摇头。
　　“是众鱼涤衣？”
　　“神龟献河图？”
　　。。。。。。
　　司马迁沮丧地一拱手：“吾实实猜不出来，姑娘请赐教。”
　　颜若看着他又笑笑：“其实原不难猜，圣人亦是人，青衫入河自然也只是湿透了而已。”
　　司马迁闻言一震，思索良久方又拱手施礼：“迁受教了。”
　　颜若忙闪身躲过，嘻嘻笑道：“公子言重了，”看看董采萱道：“董小姐既精算学，自与孔六公子能谈的来，小雨于算学一道却粗浅的紧。”
　　那董令轩早拉了颜若与慕岩一起学起了跳棋，孔谦书这个人精自与董采萱也谈的投机，反倒是曹克默默练起了飞镖。
　　同心进来问：“公子，午饭已准备妥当，请问开在哪里？”
　　“就在前院餐室吧。”
　　司马迁一行忙要告辞，被再三挽留，只得让跟随的小厮回去送信，这才跟着到了前院餐室。
　　饭毕，董令轩不时夸赞菜式不错，毫不客气地开口向孔谦书要个厨子回去。
　　此时风气如此，要个小厮婢女很正常，安静安静，颜若自己劝慰着自己，手还是不由自主抖了一下，曹克早知道颜若心结所在，忙安抚地轻拍她后背。
　　孔谦书望一眼颜若，缓缓道：“小雨，汝看哪个厨子可跟了董小公子去伺候？”
　　颜若平静下来道：“董公子要个厨子原不该辞，无奈这些小厮都是刚开始学，怕伺候不好惹得公子生气，不若再多留几日，俟多学几个菜式再去伺候公子可好？”
　　董令轩脸色一沉正准备发脾气，颜若接着道：“董公子若愿意可随时来此，美食游戏恭候。”董令轩这才平息怒气点头同意。
　　董采萱颇感兴趣地：“奴家亦愿学些厨艺可好？”
　　颜若看看孔谦书，孔谦书立刻道：“小姐愿来自然欢迎之至。”
　　茶毕，众人告辞，送至门外，忽见一辆马车驰来，停在门口，颜若也不甚在意，拉过慕岩约定天晴即到洛河游玩（没办法，这免费保镖不用白不用），却被董令轩听到，大叫着要求同去，颜若只装着没听见就是不理他，孔谦书瞪了她一眼只得答应下来，颜若偷笑：这下活动经费也有了。
　　马车上下来一个二三十岁白净儒雅的男子，与孔谦书厮见毕，走入客厅，颜若懒散地挂在曹克臂上说着游河时带些什么，没留意孔谦书进客厅前疑惑地看她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