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警官的心事》兔萱儿

29、chapter 29

　　谭警官的心事 chapter29
　　文/兔萱儿

　　S市JD国际名媛SPA养生馆门前的喜庆气氛还没有褪去。从楼顶到地表的巨型条幅还在诉说着几天前张灯结彩的情景。夜晚门前树上的LED灯，依然呈现着火树银花般的风采。

　　梁野冷静地坐在车里，手托下巴，自下而上，仔细浏览了一下条幅内容。

　　“来自德国的Beler芭乐雅玻尿酸精华···来自法国的Lancome（兰蔻）小黑瓶···Dior巨星光彩粉底液···澳洲代购保健品Suisse···还有广州的···”

　　他大致看了看。约十几个品牌入住的宣传语，一切都是喜庆未褪的迹象···

　　收回眼线，梁野趋眼点了一支烟，回忆了一下白天第一次光顾本店的情景，也是这个位置，他坐在车里拨通了沈月的电话。

　　“喂，您好。JD国际，”沈月接到电话，端庄了一下仪表，没打座机，直接打到他手机的号一定是尊贵的VIP，她得客气些。

　　“您好，请问是沈月女士吗？”

　　“是，您是···”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让她陌生。对方的语调也极致冷静低沉。让人联想到人也一定冷峻尊贵，更重要的是男士直接打到会所的寥寥无几。这几乎是美媚的天下。

　　“我是公安部梁野···”

　　“嘶~”沈月立马秉住呼吸，人也往旮旯地儿回避了一下。确定与吧台有足够的空间隔音才僵笑出声，

　　“梁警官啊···”其实大脑搜索了若干面孔都不知道梁警官是谁，但潜意识里这人需要她，警官需要她的话，感觉要有麻烦···于是诌笑，

　　“欢迎欢迎，欢迎梁警官到本店光临惠顾，不瞒您说，本店开张之际，有许多优惠项目推出，您需要为您的太太或女朋友选购适合的化妆品，也应有尽有···国外商品让您足不出户，我们保证货真价实···”

　　唔，这口才真是配得上经商的料，梁野待她话毕吐了口气，

　　“是这样的，有个案子需要您配合一下···”

　　“您在说什么？警官大人？什么案子让您寻思到我们会馆了？这么说话，让人有点不踏实啊···”沈月掖了一下短发的鬓角。

　　“您认识梁红吗？”梁野不想跟她打马虎眼。

　　“您，您是梁红的哥哥吗？梁警官···”沈月第一反应给他们配了亲属关系。

　　嚓，这是在打马虎眼？还是在探寻信息···梁野嗤之以鼻地磨了一下牙。

　　“没有人规定亲属关系才能查案吧！”

　　“呵呵”沈月笑着迎合，“我只是问问，巧了···你们都姓梁。”

　　“这么说你认识梁红是不可置疑的事喽！”梁野逼近一步，

　　“哦，这个，当然认识！我之前收留过她。”沈月不知道与梁警官面对面交谈会出现什么刁难或意想不到的事，但先给自己铺条路是很有必要的。

　　“是吗？这么说，你们是有点渊源的喽，那么梁红出事，你也一定听说了吧！”

　　“嗯，听说死在了快捷酒店，可我也只能是听说，不能给你们提供什么重要内容。”沈月真想三言两语打发了这个电话，但又怕直接挂了造成不配合调查的误会，引起对方质疑。

　　不管咋说，人家找到她头上了，让人心虚。

　　“我们见面谈···”

　　“哦，我今天有点忙，不方便接待您···”沈月说着远离了自己的办公室，朝楼上走去。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晚上吧，”沈月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晚上顾客会少一些，同时会免去一些麻烦。总之，被警察约谈，不好说啊···

　　“行，我晚上过来！”梁野汲取之前教训，不敢硬闯搞突击，他觉得欲擒故纵，更利于案子的进展···

　　————

　　将白天的对话简单梳理了一下，梁野掐断烟蒂，下了车直接按约定找到了她的办公室。

　　“您好，梁野。”

　　“哦，我在等你，随便坐啊，之所以约在八点后，是因为我的顾客基本八点后才能走完。”

　　“没关系，这样更利于我们交流。”

　　“好的，您喝茶，梁警官···”沈月将上等的普洱茶呈上。

　　“是这样的，咱们开门见山，不玩兜兜转转···”梁野喜欢单刀直入。

　　“好，有什么需要的，我全力配合。”沈月也表现得很淡定，经过白天一整天的练习，她基本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可以抽支烟吗？”梁野征求了一下她的意见，想到眼前的人可能是刘杰的情妇，他需要稳定一些糟糕的情绪，毕竟一想到刘杰就会殃及鱼池···

　　“你不用客气，我对烟草味不怎么膈应。”沈月表现得很随和。

　　梁野微微翘了一下唇，不想给她沉重的负担，他怕她警惕太高了，将他设成屏障。

　　呵呵，动作真潇洒，帅帅的样子也挺招人稀罕，梁野身上的正义感真让她沈月羡慕，她又何尝不想走正义之道，偏偏趟了浑水···

　　梁野用力吸了一口烟，潇洒地吹了吹眼前的烟雾，开始正眼看她，

　　“你和梁红只是你说的那点收留关系？”

　　“呵呵，你觉得我和她还能有什么关系？”沈月比较轻松，她也看不出梁野给她下了套，故意避重就轻，慢慢瓦解她内心的警惕。

　　“能不能说得详细点？你们怎么认识的？以及后来关系如何？”梁野觉得从她嘴里亲自得到的消息才最有价值。

　　“好，那要从我开足疗馆时说起···”沈月很有母仪之心地讲述了一下和梁红的认识过程。

　　梁野默默地记在心里，与他的了解基本吻合。

　　“因为梁红死前曾去过**国际宾馆，并且我们在那里调了监控，发现你当晚和梁红一起开的房、间···”梁野说话大喘气，顿了一下，挑起眉梢看了她一眼才说最后一字。

　　“哎呀，梁警官，你吓我一跳，以为你要说我和她去开房。”沈月故作轻松，同时缓解了一下惊吓，竟然他们查到宾馆了？还调了监控？这么说我，没有否认的余地了···她眼睛眨了眨，迅速组织语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在大脑提取了一下必要素材。

　　只是录像的话，应该不知道细节，她有选择性说话的机会，喝茶镇定了一下···

　　“能说一下你们去宾馆什么目的吗？换句话说，有什么事需要你们去宾馆说？”梁野每一个提问都仔细打量对方的神态，以及举止是不是有让她慌乱的细节。

　　“哦，我们也是好久没联系了···”沈月心想该怎么说呢，“自打她去KTV上班后，真的没联系过。”

　　这几乎等于废话！梁野不太满意她的回答，轻轻地呼了口气，吹了吹烟灰，

　　“她有男朋友，知道吗？”

　　“哦。这个我真不知道，在我们足疗馆时，她几乎不跟外人联系···”沈月说这个不必前思后虑，给自己缓解情绪找了个时机。

　　“嗯，我们先不谈这个，她男朋友当天也去宾馆了···”梁野想循序渐进地往宾馆上引导。

　　“是吗？我真不知道···”沈月表示惊讶，

　　“他说捉奸去的，但被保安挡在了外面···”

　　“呵呵···你说这个有点逗，我又不是男的···”沈月笑得很违和，心思这都能查出来？这是要干吗？拿她沈月问罪吗？

　　“但我们发现了你的房间斜对面住着个男的···”梁野直接不给她打马虎眼的机会。

　　“哦，这个？你是让我做什么证吗？”沈月努力搅动脑汁，他们到底想知道什么？有一点她是冷静的，梁警官在查梁红死亡的案子。

　　“录像显示梁红去了那个房间，大约半小时后出来了···”梁野捻灭烟蒂，注视着她，想听听接下来她怎么说。

　　“哦，半小时能干什么？···你的意思是她···”沈月故意顿住，想知道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信息。不好猜啊···

　　“你尽管和我们描述一下她回房间后的情况。至于在另一房间发生了什么，我们已经掌握了信息。”梁野说最后一句突然睨着她。盯得她不知所措。

　　妈呀，他们竟然查得这么周到？连对方的顾客信息都查了吧！沈月不淡定了。这样说话让人不好掌握啊，心底潜滋暗长了一丝恐惧。

　　“哦，她，回去后也挺平静的。我想她的死亡应该跟别人没关系吧！”沈月心虚的不得了。额头酿汗。

　　“很巧合的是，对面屋住的是有钱的大老板···”梁野再次瞅她，盯得她乱了阵脚。

　　“大老板提供了一些梁红说的话···”话说到这份上，她还没有主动说什么的倾向，梁野只好再露骨些，

　　“听说梁红想以身相许？”

　　“额？这样妄自揣测不好吧，梁警官···”沈月僵笑。

　　“妄自揣测是对死者不敬，但如果是事实，就另当别论了。但一开始好像并没那么发展，说什么陪酒···”梁野犀利的目光再次扫到沈月的脸上。沈月开始稳不住阵脚，心慌气短。

　　偷偷观察他的脸，有种咄咄逼人的杀气，说到这份上再说自己一无所知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再说她也猜不出梁红跟对方说什么，稍作思考，装作积极配合的架势说，

　　“陪酒啊，你让我想想···她只是提到家里经济问题···”对，经济问题，沈月觉得这样回答应该符合逻辑。

　　总算有点进展，梁野渐渐收敛杀气，缓一步说，

　　“不急，沈女士你慢慢回忆，这毕竟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说具体点才能更好地判断梁红的死因。”

　　“好，我再想想···你也再喝点茶···”沈月续完茶补充说，“其实我们当天商量了点事，我这不是新店开业吗？···我想让她过来帮忙。我们就这样越说越投机，她提到了家里的困境，又谈到打工的辛苦，还打趣说陪吃陪喝来钱快什么的，我就玩笑说对面住着一个老板呢···”

　　说这话，梁野像抓住了利害点，紧紧盯着她，正义凛然之气令她紧张，

　　“你的意思是她陪酒过去的？···”

　　“只是个玩笑，更应该没有你说的那样以身相许的打算···”

　　“有意思的是那个老板是政府项目竞标者彭宏伟···”

　　喔，汗那···沈月明显不自在了···端茶的手一抖，将茶水洒了一地。本来想借助“殷勤”缓解一下紧张气氛。喔，却弄巧成拙···

　　“哦，对不起，你没烫着吧！”

　　“沈女士有点紧张啊···”梁野伺机来了个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