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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微臣李马，（小猴子），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堂上之人正是当今天子刘协，但知其中内幕的人却又知道，如今的天子已不是刘协，而叫刘平。两人为孪生兄弟，奈何哥哥常年养在深宫，又遭奸人暗中算计，身娇体弱，得知自己力有不逮，他嘱托了严子陵和李马，将弟弟刘平接入宫中，代兄执政。他则安然处于幕后。
而这一二月间，元芳逐渐看出其中异样，抽丝剥茧终把真相大白。他前去质问时，刘平以礼相待，他便继续装作不知道。至于西王吕承志，当年是和刘平拜把子的交情，也乃刘协心腹，又经常直言进谏，丰功伟绩，理所当然封了王。
刘平大袖轻抬，高贵儒雅，王者之态尽显：“李将军免礼。朕此次召你们回京，是有一件棘手的事要劳烦李将军。”
“微臣定当全力以赴。”
刘平道：“此次山西旱灾，朕开仓赈粮已一月有余，灾民不减反增，朕怀疑有土匪作乱，特请你出马，平定动乱。”
李马领命。冷寿光来报：“陛下，王侍郎西王求见。”
“快宣。”
“微臣王元芳，（吕承志），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位爱卿平身。”
见了李马，几人也都欢喜，也就不在乎什么礼数了。互相寒暄过，又讨论起赈灾一事，刘平颇为苦恼，粮食总不见到灾民手里。
吕承志分析：“此次赈灾可谓开诚布公，百姓皆知，可如今灾民日益增长，不外乎两个缘由，一是粮车被劫，二是有人中饱私囊。”
元芳献计：“如此说来，如果要彻底解决此事，要从两个方面入手。陛下英明，已将李马将军召回京城，以李将军的威名远扬，恐怕那些响马只会闻风而逃。朝廷这边，就要劳烦陛下一下了。”刘平示意他说，元芳又道，“咱们实地演练一遍，看看陛下发出的粮食究竟有多少。”
刘平浅扬一抹微笑，另外几人亦是有所会晤，此计便可实施。
和风拂面，柳絮因风起。
清澈小溪从假山石下流过，载着满满落英，悄然远去。
兰亭小榭，柔纱舞轻盈。
大理石雕龙腾九天祥图石桌旁，公子偏偏，衣袂轻轻颤动，如玉指尖在伏羲琴上普出悠扬曲调。
刘平同冷寿光静站在远处，仿佛不忍心打断这静美画卷。
冷寿光低声道：“陛下今日仿佛开怀了许多。”
刘平嘴角微扬，压抑着心内众多欢喜，故作沉声：“你先回去吧，若问起，说朕在休息。”
冷寿光轻轻垂首，退去。
刘平轻呼一口气，严肃神情顿然退了，提起直裰，一步跳到露出溪面的圆石上，再又一步，蹦跳着到了对岸。
他正想示意亭外守护之人不要出声，便有声音响起：“叩见陛下。”
悠扬琴声忽停，亭内偏然背影侧过首来。刘平眸中含笑，亲昵唤：“皇兄。”便又轻跳两步，到他跟前。
刘协薄唇轻启：“九五之尊，成何体统？”
刘平劲自坐下，笑回：“有皇兄你在，我哪是什么九五之尊。”
刘协淡淡的，如溪中春水，开怀恼怒皆让人难以看透。刘平有些不满他如此冷漠，便嗔怪：“总不见你笑一笑。”
刘协微微侧首，看着这个生于皇室却长于田野，更有一副强健身体的孪生弟弟，朝堂上威严端庄，底下却如脱兔，羡慕之余却又不解，缓缓道：“帝王难当，该忍则忍，让人看不懂才是最压迫人的。”
刘平只是配合的点点头，低声怨：“所以啊，我装得很累。可不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来面对？”
刘协眼帘微动，手指拂过琴弦，发出一声清响，淡淡开口：“你是皇帝，不该问我。”
刘平泄了气，总不能让皇兄对他亲切，反正这一二月他也习惯了，听宫人们说皇兄在位时，戾气颇重，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他时常见着这位皇兄，除了冷漠外，仿佛还未做过心狠手辣的事。刘平随即换了话题：“有一事想请教皇兄，赈灾粮总不见到灾民手里，我该——”
刘协侧眼盯着他，他微微撅唇，改了口：“朕该如何？”
刘协仿佛觉得琴音不对，动了动弦眼，一面说：“小偷最怕什么？”
“当场揭穿。”
刘协似乎不满意，再侧眼盯着他。刘平就怕这种目光，猜不透皇兄在想什么，又怕说错了话惹皇兄不高兴，悻悻答：“含沙射影。”
刘协移开目光，如此便是同意了。手指一抚琴，雄浑之音绕梁回响。
刘平自顾低喃：“皇兄明明什么都懂，还让我做什么？”
“你嫌我活得太长？”刘协淡淡的声音起，显然听见了。刘平眨眨无辜的大眼，回：“我错了皇兄。呃，朕错了。”
刘协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弧度，一瞬即逝，继续拨弄琴弦，说：“立后一事可有提及？”
“倒是有人提了，不过严子陵给挡回去了，皇兄若是喜欢，待时机成熟了，让你们成婚？”
“告诉天下人堂上皇帝是假的吗？”
刘平再次被噎住了，端坐在一旁，不言语。等一曲毕，仍不开口。刘协静默半晌，方说：“王家如何？”
刘平仍不开口。带着些赌气成分。
刘协看着他，他仍不言。刘协知道他是使小性子，似乎每一次见面他这位孪生弟弟都要在他面前使一使小性子，也不多变，只是不说话。刘协站起，移开步子，淡淡的声音传了来：“若有异，杀无赦。”
刘平亦站起，抱了琴几步跨上去同刘协并肩，低声征求：“能有荣幸同皇兄一起用晚膳吗？”
“山珍海味还不够你吃？”
“腻了，想尝尝粗茶淡饭。”
刘协未多言，继续迈步。刘平亦跟上。
斜阳挂在天边，红霞如火，照着苍茫大地，偏偏佳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