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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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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
罹天烬再次现身。
“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慕容珏嘴角轻扬,冷言:“天下还有你罹天烬办不了的事?”
罹天烬亦是一股不屑:“我乃上神,与凡人有约,不可伤人。”
慕容珏微微侧首,浮起一抹极轻的笑容,似陶醉一般:“这可好玩了。”罹天尽不言,他又沉声慢言,“我答应与你消忧,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罹天烬冷说:“不日会有一伙取经人路过石牛镇。”
“我需要一个契机。”
“那黑魔气封印得太久,是该让它出来透透气了。”
慕容珏那抹玩味笑容深了些:“好,我等着。”语毕,看着结界外的慕容白,碧色眼珠散发着坚毅的光芒,慕容白,你等着我,我会让你,成为我身边,永远的魔。
结界之外,那一袭白色长衣之人忽然心口涌痛。这是心魔,间或在向他挑衅,自他知道自己被诅咒不能长寿之后,那躲在暗处的心魔便肆意膨胀,他将他封印在魔界,而他不甘被缚,仍旧蠢蠢欲动。他侧脸看看悬挂在上空的铃铛,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好的预感。石牛镇太平了几十年,几十年间一只妖怪都没有出现过,按天理轮回也不该如此平静,只怕里面暗藏着巨涌。封印在阵法内的黑魔气无时无刻不在妄想冲破封印,他须得谨慎再三,决不能将那妖物放出。
人间。
响马一事圆满解决,刘平李马云飞小梅吕承志也欲踏上回程。
袁志大带着县令来朝拜,刘平让免:“朕此次微服出巡,劳烦二位爱卿替朕保密。袁爱卿,此次你配合李将军等拿下翻云寨功不可没,朕当重赏。”
袁志大客气回:“谢陛下厚爱,只是臣恐力有不逮,有负陛下重托,还请让臣留在这里,保一方平安。”
刘平点点头,未再强求。
几人起程。云飞随李马回来,未见元芳和兰生,问:“那个吵闹的兰生哪里去了?”
李马宠溺回:“飞鹰救他受了伤,他和元芳留下来照顾他。不久就会追上来的。”
云飞点点头,未再追问。刘平倒是对日渐长大的云飞有些好奇,他第一次见他,不过才五岁心智,现在已然成人,不由说:“这几日你成熟了许多。”
云飞也说:“我也觉得奇怪,许多事情一下子就明白了。”
小梅说:“云飞你不是寻常人,自然跟我们不一样。”
吕承志也感慨:“我之前误入如烟梦境也算是见识了一下魔界的厉害,可云飞你似乎并不是魔界的人,兰生用青玉司南佩看过你的幻术,你也不是妖,那你便是神了。”
刘平李马小梅些许惊讶,连云飞自己都惊讶,他真的是神吗?那将他凝聚起来的那个人也是神?可若是这样,自己又为何出生?为何出生便要被打下凡尘,还有罹天烬和那团黑雾的话是什么意思,里面有什么关系?
云飞觉得自己被迷雾笼罩,他开始想知道答案。
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顶端笼罩着层层白雾。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却有股悲凉味道。他们勒停了马,警惕起来,此荒郊野岭,若有刺客,必是重重埋伏。李马和吕承志移近刘平身旁:“陛下千万要小心。”
几人小心翼翼前行,除了鸟叫,并无异样。徐徐穿过竹林,是一片片翠绿的小山丘,一条小路蜿蜒至远方。这一面阳光充裕,草木苍翠,不似竹林阴气沉沉。
隐隐的听见几声乌鸦哀嚎,他们皆觉得不对。四面观视,于隐蔽树枝后见一人影,他们下马,疾步过去,却见一藏蓝色衣服之人抱着一块木碑,一动不动。
近前,得见其面容,竟是那日在街上仗义相助的晋磊,他双目紧闭,嘴角流着黑色血液,紧紧抱着怀中刻了“爱妻贺文君之墓”字样的木碑。
小梅忽感惋惜,怎么会是他?他急蹲下身检查,毒液封喉,已经药石无医。
“晋磊,晋磊!”小梅不住呼唤,心里丝丝难过,他才刚刚认识他,还没来得及以真面目示人,他为什么就死了?
天空突然暗沉,狂风涌作,还未及几人反抗,便被卷入黑暗的结界中。
“娘,姬儿。”李马看着被烧为灰烬的天香楼,心痛万分,是谁与他有如此大的仇恨要累及无辜?身旁到处是仓皇流窜的人,洪水淹没了家园,天上布着一层层五彩斑斓的云,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恐惧。
“云飞,不要,你回来。”李马拼命拉住即将被天空斑斓光辉带走的云飞,声声呼唤。云飞握着他的手,半个身子已经踏入那片辉煌的地方,他说:“李马,对不起……”
“不。”他话音未落,云飞便已消失不见。他悲痛欲绝,抄起长枪跃上天空,狠狠划破那夺目的光芒。
一片黑暗。李马惊惶睁开眼睛,已然身处于晴朗阳光之下,那刚才的即是梦了。他看看四周,只有晋磊依旧紧紧抱着那块木碑,他们不见了。
“李马。”云飞呼唤,可李马已经坠入万丈深渊。他只能看着,无法随他而去。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别忘了自己的使命。”他回身看着那绝望的深渊,不由落下了泪,转身,释已经倒在了罹天烬怀里,落樱坡的樱花一片片都落了,他呼唤:“释。”没有人理会,只有那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别忘了自己的使命”。云飞双拳紧握,用尽所有力气将一切散去。
“云飞。”李马急忙接住从高处落下的云飞,关怀问,“你没事吧?”
云飞摇摇头,“我没事。刚才好像被梦魇困住了。”
李马扶他坐下,等着其他人。
“当初,他为了隐瞒真相,找你来偷龙换凤,为的不就是对付孤吗?”曹瞒(此文一律不涉及主角以外的历史人物,所以换成了曹瞒)怒气冲天,呵斥着对面冷意逼人的刘平,“既然你一心想除掉孤,那孤就让整个京城陪葬。”刘平大喝:“你放肆。”只一瞬,便见如猛兽一般的洪水席卷向京城,人间似成了炼狱,他眼见着这个繁华的国度被吞噬而无能为力,身侧,是一个人绝望的脸,他没有一丝生气,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远,他恨意无限,拉紧了弓,朝着那个位高权重之人重重一箭。
一切都消失了。
刘平扶助身旁的树干,身体因梦里的紧张还微微发抖,李马和云飞疾步过来。“陛下。”
“我看见一些可怕的事,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马说:“我也看见了。”
云飞握住刘平和李马的手腕,进了他们的记忆中,一瞬又出来,说:“这是心魔。反映人心底最深处的思想,不知道是谁在此布下了结界,如果心志不坚,很有可能会堕入魔道。”
刘平问:“人也能成魔?”
云飞解释:“人和魔,本就在一念之间,如果欲望太强,势必会被自己吞噬成魔。”
李马沉声说:“小梅和承志还未出来。”
“你要杀便先杀了我。”小梅直直看着眼前举着刀要肆意杀戮的晋磊,心寒如冰,“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过任何地位?”眼前的人还是那么决绝,对于他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那一纸合离书一瞬便在空气中燃成了灰烬,漫山遍野都是残肢断臂,晋磊泛红的眼睛里散发着无限杀戮,似是要将面前的人劈成两半,小梅无奈,将飞刀掷出,狠狠插进晋磊脖子。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眼。
小梅猛然睁开眼睛,刘平,李马云飞已过来问候:“你没事吧?”
小梅摇摇头,眼光落在已死去的晋磊身上,为什么会看到他,他明明已经死了,为何还会与自己有交集?
刘平李马云飞也随着小梅目光看向晋磊,难道这一切,与他有关?
偌大的皇宫金壁辉煌,御座后金塑的蛟龙似要飞天,吕承志慢慢走在金殿上,仿佛听到左右大臣对着自己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始终缓缓移动着步伐,脸上未有一丝异样,直至御座之下,他站定,久久注视,却又未注视。
“你为什么不兴奋?”若即若离的质问声传来,吕承志终于扬起嘴角笑了笑,“我该怎么兴奋?”
“这里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座,难道你就不想坐上去试试?”
吕承志笑说:“我只怕坐上去了,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又怎么会知道你的意图呢?”
“你……”若即若离的声音有些气愤,“你究竟是谁?”
“不过一个小人物而已,而你故弄玄虚,在此布下结界,到底想做什么?”语毕,他顺着声音来源挥手一掌,金殿消失不见,回到了地面。他们几人也在,还好大家都出来了。他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见他们都点点头,吕承志有些担忧:“此地恐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
正欲走,见林边的元芳和兰生策马往前。
“糟了。”云飞随即隐身移过去,仍旧晚了一步,元芳和兰生已步入结界内。
“吁。”元芳勒停了马,四周漆黑一片,不见了兰生。他急切呼唤:“兰生。”没有得到回复。渐渐的,眼前的漆黑一点点变红,将他包围,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红色血海之中,他踉跄几步,发现自己穿着红得似火的婚服。对,这应该是婚服,但他为何会看到自己身穿婚服?他忽然看见父亲站在眼前,他问:“爹,这是怎么回事?”父亲答:“芳儿,为父也是无奈。”话音刚落,他便被一股力量吸引着往后退,他忽想起兰生,可四周根本没有兰生的影子,四周模模糊糊,一片鲜红。
“二姐,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元芳。”兰生被关在屋内,他大喊大叫,依旧没有人来为他开门,他会一些法术,想要从这里出去不难,可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依附,仿佛他是个没有灵魂的东西,飘荡在空中。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回到了方府的房间,他跑去开门,门窗已紧锁,元芳也突然与自己分散了……方如沁领着家丁来为他送食物,他问:“二姐,这是怎么回事啊?”方如沁的脸上显着无奈:“兰生,你就认命吧。”兰生还不解:“到底怎么了?”方如沁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向后移,最后消失不见。兰生急唤:“二姐,你回来,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