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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柏海又发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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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雪总是声势浩大的来,悄无声息的走,洁白的雪花落了地化作晶莹的水珠,惹的满地尘埃无处躲。申赫撑着伞站在校园里那棵不知年岁的老树下,张开手掌,试图留下些许冬日的痕迹,不过是徒留满手水渍。春日的温暖终是留不住渴望寒冷的雪花,正如时光匆匆而过,不觉间,他与柏海之间已是蹉跎了整整两年的时光,漫长又孤独!
这一年,死了很多人,生命的脆弱在病毒肆虐的日子里凸显的淋漓尽致。这让他更坚定了从医的信念,或许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可江河湖海不就是由一滴滴不起眼的水滴汇聚而成的吗?
雪稀稀落落的下着,柏海见申赫迟迟不回宿舍,忍不住出来寻他,在几乎将学校翻个遍后,终于在老树旁寻到申赫的身影。他放下心来,却反而踟蹰不再上前。申赫听到动静回头,想是出门出的急了,柏海竟只穿着单薄的里衣,一瞬间,申赫忘了所有,放下伞,脱外套,披在柏海身上,一气呵成。
“你这样出来不冷?”申赫好听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受宠若惊的柏海呆在那里,愣了好半天,这两年,申赫不是没和他说过话,只是这样的接触已是太久太久没有感受过了,一向坚强的柏海竟觉得眼眶有些湿热。
或许是申赫的举动太暧昧,或许是申赫的外套太温暖,又或许是雪花的冷气迷了心,柏海突然上前拥住申赫,“有你关心,我不冷。”在申赫拒绝他之前,他已迅速松开,后退一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申赫无奈的拿起伞欲要走,柏海让出位置,等申赫走过时,柏海又将外套披回了申赫的身上,笑嘻嘻的拍拍胸脯:“我身体好,抗冻,衣服还你。”
“那你打伞,衣服别淋湿了。”申赫将伞交给柏海后,别扭的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差点摔了一跤。
申赫其实很矛盾,毫无疑问他是喜欢柏海的,他有多迫切的想要推离柏海,就有多迫切的渴望靠近柏海。他总是做着违心的事,伤着那个无辜的人。当喜欢上柏海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得不自私,选择柏海,会伤了父母的心,这是他绝不愿做的事,所以他选择放弃这份感情,可柏海,是一个自小就被放弃的人,柏海选择他,信任他,爱着他,他却做了不负责任的逃兵,柏海又被放弃了,他该多么难过!被柏海照顾的日子里,他不自觉的依赖他,兴许是自己的放纵才会导致柏海的越陷越深,分开以后,柏海每每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都灼的他坐立难安。什么借口都是假的,都是他的错!申赫这样想着,更是加快了脚步,回到宿舍时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不同于申赫的心烦意乱,柏海甚至是神采飞扬的,申赫离了他两年,现在学校戒严反而把申赫又推向自己,而刚刚申赫的关切不是假的,逃避也不是假的,他握在手中的伞柄上还残留着申赫手心的温度,那更不是假的。申赫喜欢他,这仿佛是毋庸置疑的,两年前他就知道,现在更加确定了。他不忍逼他,却始终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申赫那样心软的男孩,不会真的置他的真心于不顾,只要他守着他,申赫最终还是会陪在他身边的。柏海这样想着,脚步都欢快了不少,他打了个寒颤,冷还是冷的,被申赫外套包裹过的后背却散发出一层层暖意,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偷瞄了申赫一眼,又打了个喷嚏,骨碌翻了个身儿,盖上一层厚厚的棉被沉沉睡去了。
申赫见他不对劲儿,也不敢睡,生怕他会生病,果然,半夜的时候,柏海又开始喃喃呓语,听到声响后他立刻翻身下床,手探上柏海额头时,那热度让他心惊。现在是非常时期,发烧可大可小,不是开玩笑的。他趴在柏海耳边悄声叫他起床,睡眼惺忪的柏海见到脸放大版的申赫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才确定真的是申赫在叫他,虽然头痛欲裂,此刻的他却生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当申赫对他说:“跟我来”的时候,他心里简直乐开花儿了。屁颠屁颠的任申赫拉着他的手往学校小门溜去。发烧的人往往脑子不太好使,迷迷糊糊的柏海还以为申赫终于想通了,要和他私奔呢。
申赫从发现柏海发烧起心便凉了半戴,自然考虑不了那么多,也不会知道柏海内心的想法,否则任他脾气再好估计也是要发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