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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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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谢予濬杀死南宫林,到如今,他已经被通缉半个月了,北燕的使者也早已归去。
按道理来说,谢予濬此时应该早就死了,可是因为他要帮那人一点忙来作为他可以随意穿到这个世界的报酬。
唉~这就是欠人情的不好处。
而冷画屏也过上了被追杀的日子,谁叫她整日带着个醒目的面具和穿着鲜艳的红衣,还四处高调在杀完人之后留下标记,不追杀她追杀谁?
“小画,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对不起,你想要什么,我都补偿你。”银珝关心的声音还时常在银烛秋耳边响起,这是她在无意之间听见银珝对掌柜说的话。
那是她才知道,并不是将军府只允许一个掌上明珠,将军府也会拥有第二个大小姐,只是从头到尾他都知道她不是他的小画,所以他肆意挥霍她对一个父亲的敬重与渴望。
父亲?那是一个她永远都得不到的人,一个永远都呼不出的名词。
自那一夜后,她便与冷画屏分道扬镳,但在江湖上也是多有听闻,她想与她再好好道个歉,不属于她的东西哪怕是偷了,也是得不到的。
而被千万人心心念念的冷画屏此时正翻着她的小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北燕太后辰溪”六个字,她在后面用红颜料在辰溪二字上打个大大圈,然后关上小册子。
通过掠影可以看见前面的每一页都有一个名字被圈出来,后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勾,在表示着完成了。
北燕太后,有点麻烦,不过这样才更有生活的乐趣,不是吗?
她勾起嘴角,抚摸着玉佩上的花纹,带上面具向北燕王宫走去。
夜幕降临,好戏要开场了,故事也需要一个结局。
祥宁宫中,突然出现一抹红色的身影,可太后却没有意料中的警惕,而是继续翻着手中的书,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忽略她说的话。
“辰姑娘,或许我该称你……冷姑娘,在下可是等候你多时。”年老的太后却发出年轻姑娘的声音,而且她知道冷画屏的真实名字。
她记得她只告诉过银烛秋一人……不,还有一人“江凛!?”也不对,江凛分明是男子。
辰溪放下书,撕开脸上的面皮,露出属于她的面貌,那是独属于江南女子的柔情,她身上穿的确实杜三娘的戏服,要说什么不同也到没有,就感觉这气质是不属于这的,非要形容的话,就像冷画屏以前在电视上见过的民国戏子,却又带着深闺小姐的独韵。
“你是辰雨楼的人?或者说你是江凛的人。”冷画屏有些意外,她当年应该都除干净了。
她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而说:“
在东莱的无尽谷,那会解答你的一切疑惑。”
说完,在一切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冷画屏被风卷出宫殿,她打翻烛灯,火舌迅速吞噬一切可燃物,她在大火中摆动长长的衣袖,咿呀咿呀唱着戏文,冷画屏可以微微听见所唱的内容。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冷画屏站起身,理了理有些乱的衣服,拂去灰尘,瞥见地上有一张纸。
纸上画的是去东莱无尽谷的路径,宫里的人很快赶来,她迅速将纸收入袖口,永远地离开了这。
玉白宫内
“娘娘,这么做值得吗?”白鸢为华贵妃报不平。
看着梳妆台上的玉肌膏,传说中可永驻容颜的东莱之物,略带掩饰道:“如此丰厚的报酬,本宫何乐不为呢?”
话是这么说,可白鸢知道她家娘娘根本就不在乎王上的宠爱,她是娘娘从西临来和亲的陪嫁丫鬟,娘娘凭借着美貌与才华和善解人意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可是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虚假的东西,她要的是意中人,但她的意中人并不喜欢她,并且心里已经有人了,但这不妨碍她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帮助他。
可她又是十分爱她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有一半北燕王的血统。
她向王上请求给安王一个封地,在东莱与北燕隔着一条海的那个边界,那里人们依海为生,在京城的人看来,那就是个贫瘠之地,可是作为一个将京城定位海边的西临人来说,那是个繁华之地。
白鸢曾问她,为什么不将事实说出来,当时她的眼睛看向窗外的杨树上,那有一个鸟窝,窝里的鸟妈妈正在给孩子喂食,用很温柔的语气,仿佛她的面前正站着她的孩子,说:“其实有些时候,不是所有事都需要挑明。况且她现在过的很开心,本宫又何必去破坏,倒不如给她一个更好的环境。”
次日辰时,北堂西接了圣旨,准备举府迁至益州。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要试着能不能劝说辰叶也去益州。
醉仙阁
“益州?烛秋姑娘很希望我去吗?”冷画屏向前探身子,笑吟吟地问她。
辰叶说如果醉仙阁掌柜去的话,她也去,然后北堂西就找上了银烛秋,而她竟然鬼差神使答应了!
所以她现在正在面临一个略微紧张的状况,她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掩盖她激动的心情,过了许久,她才开口:“掌柜会去的,我很希望。”她最终还是选择遵从内心。
“那我可能去不了了,我还有件事要办。”冷画屏有些懊恼地说道。
银烛秋见她去不了,眼神有点黯淡,神情有些落寞。
“噗哧——”冷画屏却在此刻笑了“但是我会在办完事后去找你的。”
她的眼里顿时迸出星光,刻意地压制上扬的嘴角,装作很平淡的回答了一句“嗯。”可眼里的光芒是难以掩饰的。
她面前的女子笑得更加灿烂了,那是可以区别于平日里长挂在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更加引人注目。
两人在欢谈后,依依不舍地相别,在银烛秋走之前,冷画屏将腰间的玉佩送给她,说她们的缘分起于玉佩,也会随着玉佩继续延续下去。
辰雨楼楼主阁房
“你来了……”一位青衣男子坐在案台前作画,画上是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同样穿着青衣,咋一看,倒与他很相似,再看时就会很明显地感觉这是两个人。
就像是一个原版和高仿品。
“江楼主,你想做什么可以直说,何必要绕这么一大圈子!”她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怒目而视。
当时她逼位时,他很快就妥协了,并且安然接受了被囚禁的事实,没想到,从很早开始他就在布局,而她之前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在他的局内设定好的。
江凛画完画后,在右下角写了一个名字“东方敬”,方才抬头看她“你不是知道吗,在无尽谷,一切都有答案。”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开始向江凛连续提问,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做安静的手势“嘘——高‖潮上演,戏剧落幕。”他的声音很低沉,在幽闭的密室里,更显诡异。
荆山寨
“我要去东莱无尽谷,作为报恩。”冷画屏直接开门见山。
东方琰听到东莱二字,眼神中带着警惕,笑道:“辰姑娘在说什么啊,在下又没有通天法力,怎么带姑娘你去东莱?”
她没有和他打太极,说“以四周元素为力,胸口偏左处有仙山装胎记,你是东莱皇室。”
“原来辰姑娘觊觎在下已久,都开始幻想了。”他还在试图搅浑水。
她什么也没说,一下闪到他眼前,准备扒衣服,东方琰及时按住她的手,赶忙说:“辰姑娘!辰姑娘!在下承认,在下带你去。那在下现在可以休息了吗?”
试想一下,一个人睡得好好的,大半夜被人拉起来,还扒了最后一点马甲的感觉是怎样的。
第四日他们终于到达东莱与北燕的交界海,乘船而渡,在三日后抵达东莱。
在快到东莱时就感受到这里的雾气很重,等到到时,岸上没有人,杂草丛生,还有很多高大的植物与奇怪的动物,似乎通人性。
很多寻来东莱的人会在海上迷失方向,就算你侥幸抵达那边,也会被岸上的东西吞噬。
当然,冷画屏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因为东方琰是东莱皇族的,岸上的东西是为了防止外人进来,也是防止东莱人出去,而皇族有这特权。
冷画屏在进入东莱后,没有急着去无尽谷,而是选择跟着东方琰来到皇宫。
“皇上!您终于回来了!”一进宫内,就有一个身穿总管服的胖公公朝着冲来,一把扑到东方琰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哭喊道,鼻涕眼泪流在一起,好不可怜。
东方琰一脸嫌弃地扒开他箍着自己腿的手,将腿成功解救出来,扶着额头,说道:“朕不就去了一年,至于吗……”
“皇上啊!”总管公公又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喊着,还伸出一个手指晃动“一年啊!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一个君主罢工一年,还嫌短了,连冷画屏都看不下去了,终于在进入皇宫以来说出了第一句话“你就知足吧。”这样一个君主都没人造反,看来他远不止表面那样简单。
这时总管公公才注意到她,嘴巴惊讶地大张着,激动得说起话来有点结巴“这……这……这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也不怪他误会,实在是他们的君主不近女色,这可是他带进宫的第一位女子,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误会啊!
东方琰连忙说不,冷画屏什么都没说,瞥了东方琰一眼,眼里的嫌弃之意一眼就可看出。
(我实在是写不下去了,你们就当跳了一段)
无尽谷是东莱的禁地,进去需要破解禁制。东莱皇族的长老自然是不会帮她解开的,所以谢予濬的作用就在此。
只是没想到后面还跟了个小尾巴,不过这倒也省了许多麻烦,谁让冷画屏送什么不好,非得送钥匙——玉佩。
“烛秋姑娘!?”冷画屏的胸口突然被一把剑刺穿,她转过头看着手握长剑的人,震惊不已。
银烛秋的眼神呆滞,目无焦点,手上的动作一板一眼,显然被控制了,待她反应过来,她手中的剑已经狠狠刺入冷画屏的胸口。
她惊慌失措地松开握着剑的手,颤抖着那个罪恶的手,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带着颤音说:“掌柜……”
她尾随谢予濬来到这,在她进入无尽谷时,就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诱惑着她“杀!杀了她!你不是一直憎恨着她吗?”
在她的眼中,她杀的是银珝,可等她清醒过来,她才意识到她杀的是冷画屏。
原来在无尽谷有一个守护灵,只允许拥有钥匙的人进入才不会被迷了心智,所有擅自闯入者都会葬身于此,成为花的肥料。
独属于生命的热量很快在身体里流逝,冷画屏难以支撑,倒了下来,银烛秋迅速接住她倒下的身体,衣角随着她倒下的动作在空气中掠过一道痕迹,就像是实在是难以支撑枝头艳开的鲜花,枝茎咔嚓一声,坠落在泥土上。
“暮春的花终究是凋谢了……”最后冷画屏的手无力地下垂,永久的闭上了眼。
鲜血浸透了银烛秋佩戴的玉佩,玉佩竟神奇地将鲜血吸净,上面雕刻的桃花更加红,然后玉佩从她腰间飞出,最后镶嵌在前方的玉石上,与玉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迸出耀眼的光芒。
被禁锢的灵力争先恐后地冲出来,向四周散逸,原本终年云雾环绕的东莱外围也散去了雾,东莱自此不在是仙外之地。
属于灵力的时代自此拉开序幕。
荼蘼花:末路之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