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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娘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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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摇雪这伤,一躺便是,从春天杏花开一直到秋天胡叶落。
真的不回去了吗,也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摇雪有时候,会拿着传送器,观察了半天,可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莫非是坏了。
在来之前,老学者,曾教于她,记录下的事情,将于点的形式刻画下来。
那么小小的一颗巴掌大的球体,几乎可以承载一个皇家图书室,甚至可以刻录一个朝代的文化。
她拿在手间把玩,便随意在上面刻了两个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回去。
这样,也算交差了。
……
她那样想着。
汝摇雪现在身披着水蓝色长锦衣,深色的丝绒折出绸缎流动的光泽感,宛若星华,衬得肤色也娇艳了许多。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只不过,现在的太子府上下,经过殉殡的事,能逃离的大都逃散了。而且,说什么感怀太子生前仁慈恩德,又因太子妃早逝,皇长孙便将其他的嫔妃们都遣散了出去,各自分地田宅了,分封爵次。
也算是功德一件。
因为废除了殉葬制度,年纪尚小的皇长孙炎御璟,便博得了一片好评,得到不少文人志士的倾眯,小小年纪便名正在外。
这下,汝摇雪可算是,
喜当妈了!~~
真是,母凭子贵。
……
汝摇雪脑海里,翻滚着。
人家是喜当爹,我却成了喜当娘。
在太子府的汝摇雪,看着满园萧瑟的秋怡。
现在全府上下,就剩下了,她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生前妃子了。
而这个人,居然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就嫁人了,成了妇人。
……
真的是,完全匪夷所思。
这是什么脑回路。
连个婚礼都没有,就有了个娃。
只是,这儿子,实在是无法接受。
这娃,能蹦能跳,能讲段子能救妈!
——
不过,在这里的时间里,王府上下,汝摇雪确实是半点委屈也没有受过。
摇雪看着窗外,本因为那个世界而感到绝望,但是,想来,却还是无法割舍的,终究是有牵挂的。
……
不过,想想,这炎御璟虽贵为皇长孙,却半点架子也没有,整天嘻嘻哈哈的,对汝摇雪却是惟命是从。虽然,汝摇雪现在已经不会相信任何人。只是连她也为这个小皇长孙叹息,确实可惜了。
只可惜,这皇长孙就算有着通天的本事,为人也和善。但是,他却偏偏天生长了一张“阴阳脸”,他一半是人脸,另一半则是黑褐色如泼墨般的色彩。
而且,十分明显。
初见时,连汝摇雪都吓了一跳。
这分明,是一张鬼脸。
——
这太不可思议了,一半是俊美绝伦,一半却是魔鬼般的丑陋。
就连见到他的人都说,这样的胎记,是不祥的。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府内会如此清净安宁。可能是因为,他比他死去的老爹更吓人。
并且,因为“阴阳脸”地缘故,皇长孙自己也鲜少露面,露面也将额前的刘海遮去了半张脸。
看到这一幕的汝摇雪,啧啧叹息,可惜了,那样完美的侧脸。
这倒让汝摇雪捡了个大大的便宜。
王府上下,她进出自由。
有时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她竟分不清了。
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顶礼膜拜。
大概是因为,现在,她的辈分最大,她竟成了这园子的老大。
这一波,不亏。
——
每天汝摇雪都会自由出入藏书阁。
而闲来无聊,她便安排了游戏和cosplay。
并且,她竟然可以肆无忌惮地拿着古琴当吉他弹,扫弦。
这下,可真的看到古琴了,这可是生在中国风年代里,身为复古党一员的重大福利啊。
汝摇雪像是见到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沉醉……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这样过下去,没有目的,就这样,也挺好……
她竟再也提不起劲了。
……
偶尔的偶尔,她也会亲自下下厨。
于是,
问题便来了。
——
记得那天,是深秋的一个早晨,王府的厨房上空竟冒起了滚滚浓烟来。
“着火啦,救命哪,”
——
府内的侍女奴仆一阵骚动,来往神色匆匆。
全力扑火。
一时间,什么水桶,罐子的……后来,直接是锅碗瓢盆,统统家伙能搬的都搬了出来……
只是,那场大火,火势太凶,烧得那是昏天地暗。
根据当时的情形,汝摇雪自己描述道,简直可以形容说是,火烧破了半边天空。
——
当时,正值天干物燥,西风一吹,火势便将厨房连着的屋子,并排的一并都给吞没了。
西风起,吹得人,心慌慌。
火势蔓延,水火无情。
结果,居然烧到了隔壁的七王爷府邸。
只是,一时间,王府平静安宁的生活也被这场大火彻底打破。
……
是哪个挨千刀的!竟敢烧了齐王府。
七王爷齐王亲自上门讨要说法。
据说,那天,上门来的,都快把太子府的门槛给踏破了。
……
而且,据传齐王,还在皇帝面前为此事参了炎御璟一本。
……
皇长孙在前堂喝着茶,而身旁是他的老师,澄泽。
澄泽是皇长孙的长辈,而且身负审政司要职,更是帝师。
因此,说话自然是极有权威,力道的。
“将王妃送去祠堂,从此,只许诵经念佛,感念太子恩德。”
……
这不是,变相的禁足。
摇雪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只想着,谁让自己闯下大祸,来着。
也罢也罢。
……
等她拖着衣服飘着带地走出去。
“这等不知教化,有伤风化。” 澄泽责备道。
示意不可以这么惯着王妃。
“随她便是了。”
皇长孙轻描淡写,仿佛都不经意一般。
炎御璟没有去看老师的脸,想来那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可以是千变万化,不言而喻的吧。
……
那日,东储宫外,梧桐落英,树影斑驳,稀碎了一地的光影。
在仪天殿侧的兴圣宫中,这一代的国君,云皇。
正端坐在龙椅上,金色长袍加身,衣袖高高抛起,傲视一切,俾睨天下。
“此事当如何。”
云皇用一种宏厚宽广的声音,履厚地而载物般,君临天下。
他,是一位,极其强势的帝王。
集皇权于一身。
自然,不容许一点质疑的。
皇长孙跪于殿上,恭敬作揖,“孙儿知错,自当负荆请罪。”
空气凝重,半刻,云皇答道,“好。”
既然事已至此,身旁的七皇叔便也无法多言。
云皇是个恨铁不成钢的严父,现如今,长孙炎御璟刚刚失去父亲,而他则对炎御璟有着不可言喻的期待的。
“拿荆棘夹板来。”
大殿之上,无人喧哗。
就在那天,本是来兴师问罪,讨要说法的七皇叔齐王。他的神情似乎也从气定神闲到未曾想到,随后是大惊失色,目瞪口呆,最后竟变为了瞠目结舌。
只见,七皇叔两腿一软,就差没跌坐在地上了。
由此的表情变化,也可知,朝堂之上,君无戏言。
只见,炎御璟俯身跪于荆棘板刺上,膝盖趟过荆棘,一步一步往前移动,血和衣服似黏在一起,血肉模糊……
……
被搀扶出来的时候,炎御璟脸色煞白。
简单的包扎后,他便对着严师澄泽说,不要告诉,王妃。
……
而现在,他则气定神闲地坐于堂上,喝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