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梦令》焚风0

3、第3章还是不肯吗...

　　第三章
　　“姑娘，你没事吧？”像是一句魔咒，直接让小邹玉把出神的眸子收了回来。
　　小邹玉闻言又羞又怒，原本莹白透亮的小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说话。
　　憋了好久，终于“啪”地一声拍开了小箫群不老实的蹄子。瞪了小箫群一眼，扭头就走。
　　走着走着似乎是又想起来了什么，转过身对着小箫群吐了把口水，又恨恨地用脚踩了踩口水，气哼哼地走了。
　　“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小箫群看着小邹玉的背影喃喃。
　　小箫群望着小邹玉离开的方向出神了很久，最后终于挂着傻笑回家去了。
　　箫府内
　　坐在前厅等候多时的箫镜一看到自己的独子居然身着中衣，鼻青脸肿地回来了。顿时怒不可遏。兴冲冲地走到小箫群的身边……
　　老脸憋的通红，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小箫群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等待着雷霆之怒的到来。
　　箫镜最终深呼了一口气，出了前厅，向东走去。
　　箫群“....”
　　“少爷您可终于回来了！老爷都已经在前厅等了您一个时辰了”一名小厮苦着脸跟小箫群汇报着。
　　小箫群满头黑线。
　　“我这就去祠堂。”
　　自家老子的臭毛病，自己一犯什么错他也不打不骂，没事就去祠堂跪着玩。
　　向列祖列宗请罪，说自己没管教好儿子，让箫家的后代中出了个纨绔，丢尽了箫家的脸面，自己无颜面对箫家的列祖列宗什么的。
　　箫镜对自己的处罚自己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大不了就是跟着箫镜一起跪祠堂，听箫镜唠叨几句……
　　可偏偏……
　　箫群的娘亲苏月自产下小箫群后身子就不好了，根本不能操心劳累，箫镜一去跪祠堂苏月就非要跟着去，她一去，全府上下就都紧张兮兮的，生怕箫夫人身子弱，受不住，万一出点什么意外……
　　“万一娘亲出点什么意外，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这老头子可真是拿捏住我了。”小箫群苦哈哈地小声嘟囔着。
　　一到祠堂，小箫群也不看箫镜，轻车熟路地跪在箫镜身后，听着箫镜请罪。
　　“箫家列祖列宗在上，今邺城箫氏旁支箫家七世孙箫镜特来请罪。”
　　“邺城箫镜因私人原因仅要一子，未能让箫家香火旺盛，其为一罪。”
　　“箫镜教导无方，致使独子箫群性格顽劣，到处惹是生非，丢人现眼，令箫家列祖列宗蒙灰，其为二罪。”
　　……
　　一炷香后，
　　箫镜把身子转向萧群，恨铁不成钢。
　　“逆子！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有什么脸面来见箫家的列祖列宗！还不赶快去收拾一二！”
　　正跪在箫镜身后的出神的小箫群被自家老子一凶骤然回神。
　　小箫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嘶~”
　　疼的萧群直抽气。
　　箫镜一看自己的独子这幅蠢样子，想到以后还要靠这货支撑家业，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箫群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不该用这个样子来见祖宗，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箫镜便起身行礼走了。
　　半个时辰后，小箫群总算是把自己收拾的像个箫家的公子哥了。
　　可是小箫群现在真的生怕自己老娘想不开又跟着老爹去跪祠堂，片刻也不敢耽误，一收拾好就飞快地赶去祠堂。
　　可饶是小箫群紧赶慢赶，苏月还是快了小箫群一步。
　　只见一个身形曼妙的中年夫人正端正地跪在箫镜身旁。
　　小箫群自知理亏，根本不敢像平日一样抱着苏月的胳膊撒娇。只能在苏月后面跪下，弱弱地喊了句“娘~…”。
　　小箫群心底还是存了一丝侥幸了，盼着娘亲没有生气，尾音故意拖了一下。
　　不叫还好，小箫群这一叫苏月的肩膀直接抖了起来，隐隐能听到苏月压抑的哭声。
　　看到苏月这样子，小箫群急得眼睛都红了。
　　他活这么大，真没怕过什么。整个邺城官儿最大的是疼爱自己的大伯。最有钱的是自己家。平常惹了事自有爹爹和大伯替自己收拾烂摊子，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
　　可若说最怕的，这第一是苏月身体有恙，第二就是苏月的眼泪。现在苏月又是跪在这里，又是痛哭的，简直是在折磨自己！
　　奈何苏月一直面对牌位跪着，小箫群想替她拭泪都不能，只能看着苏月抖动的肩膀劝慰道：“娘亲、娘亲，儿子知道错了，您不要哭了。儿子以后再也不会骗走夫子自己出去玩了。儿子保证！”
　　前面的苏月哭的更凶了。
　　“你这臭小子，不知这样保证过多少次，莫要再哄我！”
　　箫镜在旁边看着自家夫人都快哭岔气了，心疼的不行，实在忍不下去了。
　　“混账，还不快跟你娘发誓以后再也不单独外出跟人打架，再也不让你娘担心，以后老老实实跟着夫子学习！”
　　小箫群赶紧道：“娘亲，孩儿发誓以后别人如果不惹我我就不再跟人打架，发誓不再让娘亲担心，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地跟着夫子学习。这次是真的！娘亲~再信儿子一次吧……如果儿子做不到就让儿子……”
　　“住口！”
　　苏月无奈道：“娘信你便是。”
　　两个男人看苏月终于不再哭了，开始慢条斯理地擦眼泪，纷纷松了一口气。
　　箫镜心底还是有火，刚要再数落箫群几句，才说了句“你这孽子……”苏月那边就直接哭出了声，吓得箫镜赶紧住了嘴。
　　箫镜本来也只是想借苏月教训教训小箫群，让他认个错，长个记性，但也不敢真的让苏月跪太长时间。
　　现在目的达到了，赶紧扶起苏月，“夫人，咱们走吧，让这…咳，让子君好好在这反省一下。”
　　苏月犹豫了片刻，想想自家儿子也确实该好好反省了一下了，就点点头挽着箫镜走了。
　　苏月走之前，还特地回头看了小箫群一眼，见小箫群伤口都处理好了，也穿上了御寒的衣服，才彻底放下了心。
　　小箫群一看娘亲还是这么关心自己，冲苏月露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摆摆手说：
　　“娘亲，您快些去吧，儿子一会便去找您。”
　　苏月抬头看看箫镜的脸色，发现'箫镜脸色不佳，可实在心疼儿子，在心底默默衡量了一番。
　　最终索性当作没看到箫镜的黑脸。对小箫群点点头说：
　　“嗯，娘一会等你一起用晚膳。”
　　箫镜的脸更黑了。
　　“哼！你就惯着他吧！”
　　箫镜话虽如此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曲着胳膊让她挽，也走的特别慢配合苏月的速度。
　　小箫群看着眼前的父母，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笑，连跪祠堂都感觉幸福极了。
　　……
　　箫群走着走着，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打断了自己的回忆。一抬头，才惊觉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箫府门前。
　　箫群看着面前依旧庄严大气的箫府大门，自嘲地笑了笑。
　　现在的自己，真的有脸回家吗?
　　看了一会儿，箫群转身就要离去。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少爷？”
　　箫群马上转头寻找声源。
　　“立夏？你怎么会在这？我当初不是给了你一笔银子让你走了吗？”
　　立夏走近一看，真的是箫群，一时间高兴的手足无措。
　　“少爷，真的是您啊。太好了，您终于回来了。”
　　箫群看着立夏无奈道：“你怎么没走？”
　　立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少爷，本来我拿着您给的银子在邺城周围的小镇上开了间包子铺，可是生意不怎么景气，撑了几年后偶然听说邺城箫家又开始做生意了，便猜想是您回来了，就卖了那包子铺，想着还回来伺候您。可谁知…”
　　立夏面露尴尬，继续说道：“可谁知回来的并不是您，而是邹玉执事。”
　　箫群不敢置信，“所以你就又留下伺候邹玉了？”
　　立夏老脸一红，辩解道：“当然不是！我一看家主不是您当即就要走，继续去别处谋生，可是邹执事他对我说您一定会回来的，我就留下了。果真，您现在可不就回来了。”
　　“他对你说我一定会回来？”箫群被邹玉气笑了。
　　“他凭什么认定我会回来？他真的以为帮我讨回父亲的名声，帮我要回箫府，帮我打理生意，帮我重振箫家我就会既往不咎原谅他吗！凭什么！我又没有让他这么做，他凭什么替我做决定!”箫群说到最后就激动了起来。这番话像是说给立夏的又更像是说给自己的。说完，也不管在旁边的立夏，扭头就要走。
　　还好立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箫群。
　　“公子，现在天都黑了，这儿才是您的家，您不回家这是要去哪啊。”
　　箫群仰头看了看天色，神色莫辨。“立夏，现在快酉时了吧。”
　　立夏不明白箫群为什么问这个，不过还是认真答道：“是啊少爷。”偷偷窥了箫群的脸色，又小心翼翼的补了句“少爷您要回家吗？”
　　“回家？”箫群一脸寒霜。
　　“我父母都不在了，哪还有家。”
　　这次箫群是真的走了，轻轻一跃，就跑了老远。
　　急得立夏伸出了尔康手。“少爷！少爷您等等我啊。”
　　箫群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立夏都快哭了，“少爷，您好歹把我带上啊。”
　　箫府内。
　　正在慢条斯理喝茶的邹玉一听到立夏说箫群回来了，呼吸一滞，就那么生生被茶水呛了一下。
　　顾不得理顺气就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咳咳…咳咳…他…咳咳…他现在在哪？！”
　　立夏还没从刚才被抛弃的阴影中走出来，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我不知道，少爷不肯带着我。他直接就走了，也没告诉我他去哪。”
　　邹玉听到这样的回复，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样，重新瘫坐在椅子里。双目无神，嘴里还喃喃道：
　　“直接就走了？他不肯见我，他不肯见我….”
　　“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缓了一会，邹玉疲惫地闭上了眼，摆摆手，让仆从们都退下。
　　等到房间里只剩邹玉一个人的时候，邹玉终于坚持不住了，卸下了一直挂在脸上的自信。
　　他像是不堪重负似的痛苦地抱住了头，双目紧闭，额头抵在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子君啊，你为什么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呢，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你…到底要…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