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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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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贺总!为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干杯!“
贺媛艳丽的面容已经染上浅浅一层红晕,一双上挑的凤眼波光潋滟,嘴角噙着一抹笑面不改色的饮尽了杯中的酒液。虽然今晚说的是制作组和投资商组了个饭局,但是成人间的应酬哪里会那么单纯,饭桌上不时传来男男女女的嬉笑声,欲望在酒精和尼古丁的催化下愈发膨胀。
第一次踏入这种地方的陆砚有点不太适应。他不着痕迹地打量桌上的其他人,被老板包养的女演员一个比一个殷勤,好似菟丝花一般缠绕在那些大腹便便的男子身上,时不时嘴对嘴喂个酒。稀罕的也有几个男子,但那模样架势一看就是小白脸,和他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根本无法借鉴他们陪金主出席应酬的模式。
而且,他的金主美艳的不可方物,又怎是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攀扯的。
“诶,贺总,你身边这位是……?有点面生啊。”
“介绍一下,这是陆砚,我们风行新入行的演员。”
业内公认,贺媛是所有男演员最向往的金主,没有之一。贺媛的长相不输娱乐圈任何人,出手阔绰又大方,跟了她的人在娱乐圈都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且还都对她念念不忘。贺媛包养情人有固定的期限,最长不会超过一年。和上一个分手不到一个月,圈里大部分人都还在争着抢着求一个在她面前露面的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新欢,还是一个没甚名气的小演员。不过,陆砚的长相很符合贺媛挑情人的眼光——“肤白貌美”,标准的浓眉大眼宽肩长腿,硬朗而不缺柔情,最为特别的是眼角的一颗泪痣。只要有那么一点点聪明贺自知之明,在贺总的保驾护航下,估计很快就能打出一片天地。
贺媛带着陆砚在制作组和导演敬了一圈酒,算是给他挂上了名。风行基本上每个季度都会投资一个大的项目,这次的是圈内著名商业导演王导的一部青春爱情片,预计会在明年四月份上映,正好赶上毕业季。王导的名誉在圈内褒贬不一,可能是因为他本人没什么所谓作为艺术家的操守,经常会为了投资接一些烂片。但是,风行看中了他的导片能力,不可否认,他很会调教演员,也很会把握大众的口味,创造出好几个大ip。风行每两年请他指导一部电影,一方面防止王导接烂片败坏名声,一方面给风行自己的演员一点便利和出名的机会,互惠互利。
新一季的剧本是比较常见的校园题材,贺媛帮陆砚拿了一个男四的角色,很符合他现在刚毕业还保留着学生的青涩的气质,演好了也说不定会小爆一次。陆砚提前看过本子,一对比之下他在校时为了积累经验接的十八线小角色,明显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自己主动要求去风行本部上了两个短期演技培训班,让贺媛很是为他的勤奋与自知之明惊讶。
回到座位上,贺媛对陆砚招了招手,示意他稍微坐过来一点。
“您还好吗?”陆砚想起晚宴之前秘书的叮嘱,贺媛的肠胃其实不太好,摸了摸口袋里的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贺媛喝了口手边的热茶,“你帮我用公筷夹点蔬菜,我们稍微再坐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
这种酒局上的菜一般来说都很油腻,大鱼大肉的,陆砚只能尽量挑点清淡的给贺媛。包养合同里专门有一部分描述了贺媛的兴趣爱好贺饮食习惯,她有点挑食,瓜果类的蔬菜基本上都不喜欢,味道很大的也不喜欢,真的能入口的只有两三样。陆砚怕她不乐意,但看样子贺媛吃的挺香的,慢慢咀嚼的样子居然有点可爱。
普通的饭局之后还有夜生活,贺媛如往常一般拒绝了。她十分洁身自好,不会去那种地方找乐子。陆砚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生疏拘谨地像个秘书,不像情人。她暗笑,握住他的手腕让他的手臂环上她的腰,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走吧。”
交缠缱绻的背影看起来像一对爱侣,羡煞旁人。
贺媛不喜欢把情人带回自己住的地方,似乎领地意识强是上~位者的共有习性,被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庇护所所提供的安全感是无法同他人共享的。她让生活助理替她在外面租了一套公寓“金屋藏娇”,小区的保密性很好,许多娱乐圈的明星都住在里面避免狗仔队的打扰,不妨为闹市中的一片难得的寂静。陆砚也很喜欢那套房子,他一直梦想着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沐浴在阳光下的屋子。虽然他平常习惯性地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里,但是房间的装修都是他联系室内设计师一点一滴仔细搭配的,倒是很符合贺媛的审美。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时分,两个人的酒量都不差,被冷夜的凉浸透了一身清醒。不过基于两个人共有的轻微洁癖,身上残留的烟酒味无论多淡都难以忍受,洗澡是第一要事。或许是提前预想到这种情况,房间里有两个浴~室,谁也不用忍耐谦让。陆砚洗去酒气穿着睡衣出来坐到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两杯水,一杯八分满,另一杯只剩下薄薄一层杯底。他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是温温的蜂蜜水。屋里除了他和贺媛并没有其他人,那么这两杯水出自谁之手就不言而喻了。
贺总居然是这么居家的吗?
“你那是什么表情。”贺媛出来的时候正好对上陆砚盯着玻璃杯微妙困惑的眼神,原本有些细长的狐狸眼瞪的圆圆的,不由得觉得有些可爱,低低地笑了两声。她很久没有碰到这么喜形于色的人了,商场上打交道的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背后被人端了老巢都能笑着说不客气,之前找的情人也是演技一个比一个精湛,所谓爱情不过是骷髅外缓缓腐烂的皮囊。但当第一次见到陆砚的时候,她就清晰地认识到,他是与别人不相似的。他清澈的眼中藏着校园象牙塔牢牢守护的宝贵天真,又保留着年轻人特有的鲁莽和冲劲,还有一点早熟聪明的狡黠轻佻,完全不讨人厌,让她这颗已经28岁苍老衰败的心突然尝到几分青春年少的滋味。
“没有,”陆砚稍稍尴尬地挠了挠头,“只是没想到而已,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可信啊。”
“这么夸张嘛,只是一杯蜂蜜水而已。那我就很好奇外面都在传什么?”
陆砚颇有眼力地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轻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在沙发边坐下,联上电源温柔地为她吹起头发来。贺媛是自来卷,吹干后的长发如海藻般蓬松而柔顺的披在肩上,发尾微微卷起朝内扣的弧度,安分的如丝绸在他的手掌指缝中流动,还有淡淡的果木香。
“外面都说您是女版的霸道总裁,就是小说中那种分分钟两千万上下,随随便便用支票甩人,不开心就天凉王破的主角。”陆砚诚恳而直接地把微博上最常出现的评论说给贺媛听,不加丝毫委婉的修饰。
贺媛也听公司里的人提及过,但她不知道这些评论如此根深蒂固,竟然连陆砚这种不怎么关注网络的人都耳熟能详,“天凉王破是什么意思?”
“天凉王破是一个网络词汇,好像是出自某本小说的台词——天凉了,就让王氏破产吧。”陆砚才不会告诉贺媛他一开始也不懂,是被贺媛包养之后上网搜相关新闻时,强行被贺媛某些狂热的女友粉男友粉安利科普的。
贺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哈哈,如果生活有小说中描绘的那么轻松就好了,想让谁破产谁就能破产。“话锋一转,”那你是怎么想我的呢?毕竟你比他们都更为了解我。”
“贺总神秘又迷人,”陆砚挑了挑眉,“您是个完美的女人。”他刻意在女人两个字上加重了暧昧的鼻音,用舌尖顶出湿润而缠绵的音节。他想起初次遇见贺媛的场合是在一个业内人士的party上,成熟的女人穿着墨绿色的复古连体泳衣,并不过分的暴露,但裸露在外的如牛乳般的肌肤与凹凸有致的曲线让场内所有的男人都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平生他第一次开始感谢他那个极其不靠谱的经纪人,整天想着把他往金主床上送,令他烦不胜烦,却创造了一个如此美妙的机会让他们相遇。无意间贺媛似女王一般轻飘飘却又冷刺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刹那,从心底迸发而出来自动物本能的征服欲飞快席卷了他被酒精搅浑的大脑,食管到喉咙再到脆弱的肠胃全都火辣辣的。他想,他要得到她,征服她,占有她,
“油嘴滑舌。”
“我说的是真话。”
她感到头发已经吹到七分干,墙壁上时钟的短指针缓缓走过数字1,客厅除了这一隅温暖的光亮,全部在黑夜中沉默无声的呼吸。“去休息吧。”她用手指勾起滑落到手臂上的睡衣吊带,酒红色的短裙尽情展露出她洁白无瑕的皮肤,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因为背对着陆砚的姿势而跪坐在身后,令他产生了一种面前这个尤~物是任由他操纵的错觉。他撩起她耳边的黑发,细碎的吻落在耳后颈侧,或轻或重地碾吻舔~舐~着敏~感~带。贺媛被他吻的偏过头去,纤细的腰肢在他厚实的手掌中微微颤抖着,像被捏住翅翼的蝴蝶,脆弱又易碎。
“别闹,”她的手抚上他的脸,悄无声息地扣住他的脖颈,主动权瞬间交换,“乖乖去睡觉,嗯?”
上挑的尾音勾勒出微妙却无法忽视的不可置疑,陆砚听话地松开桎梏,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晦暗,像小奶狗似的舔过贺媛红润的唇,一触即分,“好吧,那您记得睡觉之前要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