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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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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国庆晚会很受重视,一台不过是高中的晚会却来了不少各个领域里的领尖者莅临。
司瑾作为高二年级常年第一,被校领导叫去和几个高三的尖子生一起接待来宾。
一些高一小朋友们的小打小闹的节目被临时取消,所以压轴节目就变成了顾阮的舞蹈。
学校的文艺部长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出问题,结果临到开场还是出了纰漏。
顾阮的衣服是在家里提前换好了的,这次的舞鞋是特制的,不方便带就锁在了更衣室里。
“啊!”
谭轻轻认为自己作为顾阮在班里最熟悉的女生,自告奋勇地来做她的后勤。
顾阮进去换鞋,她便在外面等着,然后就听到顾阮惊叫的声音。
她慌忙跑进去,就看到顾阮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地上有着点点血迹。
几个沾了血的图钉散落一旁。
顾阮一只脚上已经穿好了鞋,另一只脚悬空,白色的袜子上染红了一大片。
谭轻轻的脾气一点就炸,看到这场景那还了得,“这谁弄得,给我站出来!”
顾阮扶了扶额头,她抬起自己的脚望了一下,虽然流了血,但是她感受到不对就立马脱了下来,其实伤的不算很严重。
只是这件事,就比剪衣服性质严重的多了。
顾阮眼神冰寒,她并不打算忍下来,但是谭轻轻这般维护她,她很感动,不过她怕谭轻轻会被做坏事的人报复。
她叫了她一声:“轻轻,别说了,我没事的。”
只是谭轻轻那几嗓子喊的整个后台的人都知道了,压轴节目的表演者的舞鞋里被放了图钉,大家人人自危,都在慌忙地检查自己的衣服和物品。
后台乱成一团,文艺部的人都过来查看情况,这么大的调度,前面的人自然会发现。
司瑾看到本来在陪着各个协会负责人员聊天的文艺部老师接了个电话,脸色都变了,心里就觉得不好。
老师走了之后,他礼貌地同旁边的领导说他要去一下洗手间,便离开了会客室。
等他跑到后台,喘着粗气闯进去,看清里面的场景的时候,一向温淡的内心却难以抑制地升起一股戾气。
他的女孩坐在角落里,脚上受了伤,旁边的老师还一个劲的问她还能不能跳舞。
在他看来,顾阮抿着唇,眼眸半垂,显然就是一副委屈狠了的样子。
他大步走过去,声音里带着些尖锐:“刘老师,她受伤了。我能不能先带我的…同桌去医务室?”
顾阮本来在观察在场各人的反应,刘老师说的什么她压根没在意,也没觉得有多疼。
只是司瑾一出现,而且他那种冷清的样子跟她记忆里的那个男人重合起来,她便觉得委屈了,吸了吸鼻子:“司瑾。”
司瑾半跪在地上,轻轻捧起她的脚,仔细地查看她的伤势,漂亮的眉头皱的很紧。
顾阮觉得有些尴尬,下意识往回缩了缩,司瑾修长的手指抓着她的脚踝,微微用了力,她动弹不得,任由他轻轻擦着她伤口旁边的血迹。
柜子旁一个化着舞台装的女孩子紧紧攥着拳头,眼底一片阴郁。
她喜欢了司瑾五年,没想到这么一个新来的,就让司瑾这么在意,钉子为什么不扎残她,还在这吆五喝六,让她那么高傲的司瑾跪着给她擦脚。
女孩身边站着一个另外女孩子,长的很漂亮,是那种特别张扬明艳的美。
她抱着手臂看这边的闹剧,冷嗤了一声:“真是够矫情的。”
她扬声:“司瑾,不过一点小伤,至于吗?这女的这么作看着真没意思的。”
司瑾没理她,手臂穿过顾阮的腿弯,另一手环过女孩单薄的脊背,把人抱起来。
这才看过去一眼:“凌然同学,慎言。”
凌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低咒了一句,目光紧随着司瑾他们走的方向。
女孩压下眼底的阴鸷,抬起眼,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阿然,司瑾他的态度也太过分了。”
凌然冷笑了声,下巴微抬,扫了一眼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凌语,神情倨傲:“凌菲,别他妈把我当枪使,我可不是凌语那个傻逼。”
然后大步离开。
文艺部刘老师吃了好大一个瓜,然后才想起这是件多么恶劣的事情,又想起司瑾他们离开的方向。
连声喊着跟上去:“司瑾同学,你们别走礼堂啊,走后门啊,哎司瑾同学!”
顾阮已经好久没感受到这样炙热的温度了,她索性什么都不想了,手臂勾住司瑾的脖子,爱娇地用脸颊蹭了蹭,小小声:“司瑾你都不知道,刚刚那个老师好烦的,一直在说话。”
“嗯,他很烦。”
“那女孩子长得好漂亮啊,不过她好凶。”
“你漂亮,是的,很凶。”
司瑾抱着她,走的是穿过礼堂那条路,走的很快但是步伐极稳。
顾阮的脚伤不算重,但他还是很着急,一路上除了回答顾阮的问题,嘴唇都是抿着的,精致的眉眼透着冷意。
医务室的老师帮顾阮处理了伤口,因为不确定图钉是否生锈,所以需要打破伤风针。
顾阮活了两辈子,最怕的事情就是打针哇。
看着医生拿着银晃晃的针头朝她走过来,脸都白了,手脚并用地往司瑾怀里爬。
八爪鱼似的抱住他:“啊,我不打针,不打针,那个图钉它没生锈啊。”
司瑾哄着她:“乖,就打一针,很快的,闭上眼睛。”
说完按住她,把她的裙子掀起来,露出一截皮肤。
医生看着好笑,逗她:“别动啊,动了没打上还得再扎一针。”
顾阮顿时安静如鸡。
等司瑾给她整理好衣服,她泪眼汪汪地坐着不想理他。
这次她太生气了,要两只冰淇淋才能哄好的那种。
心里头暗暗地想,这次不管是谁,被她揪出来绝对不会放过他,打针太疼了。
司瑾问医务室老师借了电脑,坐在那里噼里啪啦地按着,屏幕上出现了一大堆代码,司瑾点了回车键,加载出了一段视频。
司瑾看着视频里的人,眼瞳愈发幽深。
顾阮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司瑾,你认识这个人吗?”
学神的称号可不是一般人白叫的,他说出了一个名字:“凌语。”
视频的内容是储物室里的,就是上次那件被剪坏的衣服存放的地方,视频里瘦瘦小小的凌语避开了所有人,抖着手用剪刀剪碎了那件衣服。
一边剪一边哭,最后还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一个人。
这里,司瑾停了一下,把视频里凌语的手机屏幕放大,看清了收信人备注——凌菲。
顾阮前世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些,此时有些疑惑:“凌菲凌语,她们是姐妹吗?还有凌然?我都快被绕晕了。”
司瑾看着她一脸郁闷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凌家这些事在B市商圈里基本上算得上人尽皆知了,只是他家阮阮刚来不久,难免不清楚。
即便他对这些家族里面的肮脏事情不屑于口,但顾阮想知道,他就只好尽量简单地给她解释一下:“凌家早年是和司氏一样做化妆品的,只是后来,凌家长子凌耀宗娶了秦氏地产独女秦若兰,才渐渐开始转做房地产,如今也算是B市有名的大产业,而凌然便是凌耀宗和秦若兰的女儿,秦若兰自小是家里娇宠着的大小姐,嫁人之后脾气也并不收敛,凌耀宗忍受不了她的秉性,就趁着秦若兰怀着凌然的时候出轨了他的秘书白景致。”说到这里,司瑾顿了一下,似乎对这种行为讽刺颇深。
顾阮难得听到这种豪门韵事,催着他赶紧往下讲,司瑾抿了抿唇,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下去,“虽然最后白景致被秦若兰逼出了国,但她生的一对双胞胎却被凌家二老留在了凌家,也就是凌菲和凌语。”
“可是凌然看起来挺不好惹的,她们在凌家生活的应该也并不好吧?”司瑾刚想开口,顾阮瞄到了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呀,快到我上场了呀,我要赶快回去了。”
司瑾只看着她,并没有动作,顾阮知道他并不赞同她回去。
只是今天这台晚会她已经准备了许久,况且今天国家舞协的会长也会到场,她并不想因为这点脚伤错过这次机会。
她抬起脸,冲司瑾讨好的笑了笑:“我保证,就这一次。”
她扬起手臂:“司瑾,抱抱。”
司瑾沉默地抱着她回了礼堂后台。
把她放在椅子上,拿起她的鞋子,仔细地看过,才半跪下来帮她穿好,一丝不苟地绑好丝带。
顾阮低着头,看着司瑾漂亮的手,突然生了一种亵渎感。
其实她是个隐形的手控,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司瑾的手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白皙雅致,指节分明,手背上的经络都恰到好处的完美。
她侧身拽过自己的书包,拿出湿巾仔细地擦了一遍他的手,末了轻轻吻了一下:“宝宝,等我一起回家。”
司瑾红了耳廓,心里因为顾阮执意要去台上而不虞的情绪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其实那天晚上他依稀就听到了顾阮这么叫他,不过因为睡得朦胧他听得并不真切,加之后来顾阮也就再也没有喊过,他也就当作自己幻听。
他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滚烫,看着顾阮因为涂了口红而过分娇艳的嘴唇,低头亲了上去。
再开口时清朗的声音里沾了些带了情欲的沙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