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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加班了加班了。”封哲一边拿着手机跟刑警大队的警员说着,一边下车穿过围观的群众,“警察办案,让一下。”

      喜自来旅馆已经被黄色的警戒线封锁上,不过要么说总有人喜欢看热闹,毕竟普通老百姓一生能有几次遇上刑警出现场呢?于是连带着刚从旅馆被清场出来的客人都齐刷刷挤在黄线外围,包得这叫个水泄不通。

      封哲抓着季怀安的手,让他走在前头,自己跟后面护着点,总算穿过了吵嚷的人群。封哲揉了揉太阳穴,抓着对讲的手举到了嘴边:“把外面的群众疏散一下,跟记者说办案阶段不接受采访。”

      旅店的老板是个剃着平头的中年男人,瘦了吧唧,颇有些尖嘴猴腮的样子。此时此刻他正在跟记录的民警说着什么,眉毛拧巴着,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我说了,这事儿跟我们旅店没关系!你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你可不能乱说搅黄我生意呀!”

      “不是,这还没问完,什么就证据不证据的?”民警用圆珠笔在书写板上不耐烦地敲了敲,“我问你,案发现场在哪?”

      “什么案发现场,我不知道的呀!我怎么知道哪个混蛋把这种东西放在我们仓库的。”小平头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在灯光照耀下反着光。

      “那监控呢?”

      “没有监控!”

      “那你怎么说这事跟你们没关系?”问题又绕了回来,车轱辘话来回来去,询问的民警摘了帽子冲着自己扇着风。

      封哲已经提前看了发过来的现场照片,女人的尸体还算完整,脖子上有勒痕,后脑勺有一处外伤,但是因为距离死亡时间太长,许多外表特征已经模糊,具体的需要等法医检验过后才可以。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挣扎或打斗的痕迹,地面很干净,显然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封哲一边听着旅店老板打太极,一边状似无意地翻看着前台的登记册,忽然他翻着册子的手停了下来,嘲弄似的笑了两声。

      “4号房间。”他放下了册子,转过身来看着老板,好整以暇,“老板,你看是你自己开门交代,还是等我们的人砸门你再交代?”

      刚刚还说着正欢的老板僵直了,他上下嘴唇哆哆嗦嗦地碰到一起:“这……警官先生,我们,我们先提前说好,这个事儿,它真跟我没关系,真的,我发誓。”他举着两根手指就要当场发誓。

      封哲把他的手按下去:“行了,你也不用太紧张,是谁的就是谁的,我们人民警察肯定不冤枉好人。”

      那头季怀安拽了拽封哲的袖子,小声趴到他耳边:“封哲哥哥,不像是他。”

      封哲笑了,点了一下季怀安的鼻尖:“你啊。”他当然也猜到了,这事八成不是这个老板做的,看看他那屁大点儿胆子,就差没当场喊出那句经典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了。

      这家旅店是开在普通居民楼里的,属于迷你型旅店,价钱便宜,看管也不严,一共9个标间,就连工作人员都不用雇佣很多。平时的来客大多经济水平不是很好,或者有急事歇脚,不过,像这种小酒店,最常见的应该就是炮友开房。封哲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街对面有一家饭店,一楼花花绿绿的广告牌上写了一个俱乐部的欢迎牌,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一家地下夜店。

      前头说了酒店的房间很少,封哲翻看起登记册也很方便,他发现近一周的时间内,4号房间都没有被使用。对于这种小型旅店来说,每多接待一位客人都是多一份的盈利,然而一直空置一个房间显然是反常现象。

      老板一边抖着手找钥匙,一边还在念叨:“说好了警官,这事跟我可真没关系,真没关系……”

      推开门的时候,封哲捂住了季怀安的眼睛,自己先冲着里面环顾了一下。

      “地上有一摊血,溅射状,你……”

      季怀安闻到了一股腐败的血腥味,当即感觉不太舒服,不过他还是问道:“不新鲜吧?”

      “早就干了。”

      “那,我没关系的,封哲哥哥。”他伸手刚好搭在封哲捂在自己眼睛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封哲顺势也就松开了他。

      “嗯,不舒服你就说话。”封哲有点不放心地看了看他略显苍白的脸。

      季怀安的毛病主要是不能看到新鲜的液体血液,这种干了的血不会让他有过激的反应,只是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这是一个普通格局的标准间,配备一个独立卫生间,卫生间面向房间的墙上开了一个房间里有着明显地打斗痕迹,床单从靠近走廊的一侧向下掉落,过道的白墙上留下一片溅射状的血迹,地上也有血迹和拖拽留下的血痕。一个女款单肩背包扔在床上,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是劫财吗?可谁劫财劫到旅馆去?随便拉到个小巷子里都比在旅店里进行要保险一些。

      “破坏过现场没有?”封哲皱着眉头,看着老板。

      “没……没没,这个我请了风水大师,我……我得对客人负责,不能直接把房间一清理就给他们住凶屋。”小平头似乎完全不敢看现场的惨状,而是半仰着头盯着天花板。

      “操。”封哲骂了一句,这都什么人,“这女的死了你不知道报案,还假装有良心呢?风水大师,风水你个脑袋!”封哲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跟弱智较劲,“什么时候发现的?”

      “六天前。那天,我们这边雇佣的一个清洁工一直没来上班,所以我就只能亲自上来打扫,一打开门我就看见苗艳春的躺在那,底下全是血呀!妈呀,我当时五脏六肺都快被吐出来了,太吓人了……”小平头瞪着眼睛,诉苦一般唠唠叨叨个不停。

      封哲抓住他话里的重点:“苗艳春,你认识她。还有那个清洁工是怎么回事,之后来上班了吗?”

      小平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多说了,冲着地上呸了一声,小声嘀咕:“我这张嘴哟。”

      跟在封哲后头的记录员都看不下去了:“你老实交代,交代清楚我们才能找到真凶,不然你现在就是嫌疑人。”

      小平头一听见“嫌疑人”三个字,害怕地扭头去看封哲,封哲抱着手臂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配上一张天生丧脸,简直就是凶神恶煞的代表。

      小平头腿都软了,喊道:“警官,警官!这个可不能乱说啊!我说,我知道的我全说。”

      “苗艳春,我们这附近开这种小旅馆的都知道,她们是做那种生意的,那种,大家都是男人,警官你懂吧。”小平头挤眉弄眼地讪笑,封哲没搭理他。

      “清洁工。”封哲又问了一遍。

      “清洁工?哦,清洁工。”小平头忽然想起来什么,抖了三抖,“清……清洁工?警官,这个跟案子没关系吧……”

      封哲被这人畏畏缩缩的样子烦得不行,一条眉毛,冲着身后的记录员说:“有意隐瞒案件关键线索,嫌疑重大,记。”

      “别!”小平头叫道,“我说,我说。清洁工是我临时雇的一个学生,听说是离家出走的,没钱了,说想赚点钱。警官,他马上再过几个月就16了,该懂得都懂了,这不能算雇佣童工啊,你情我愿的事情,就当是互相帮助啊,我们这是建立和谐社会呢,你想想,我不用他,他就得饿死啊。”

      还有这一破档子事儿呢?

      “这事不归我们刑警大队管。我们就管这个案子,你要是真没杀人就没必要害怕,行了,先跟我们警员回警局做个笔录。”封哲拍了拍他的肩膀,状似鼓励一般,“好、好、说,嗯?”

      “是是是。”小平头点头如捣蒜,笑得花枝招展,“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警官放心!”

      封哲看见小平头跟着刑警大队的警员走了,转过头来,骂了一句傻逼,下一秒拿起手机给派出所去了个电话:“喂,这破旅馆还涉嫌雇佣童工,你们这片警力行不行啊,查个案子还这么多破事儿。”

      看现场,拍照,取证。刑警队的警员们各司其职的忙活起来,在尸检和审讯报告出来之前,尽可能多的收集物证是后续侦破过程的有力保障。

      季怀安指着床和浴室中间的玻璃,对封哲说:“这里,这里或许可以提取到指纹,可以让警员哥哥们重点检查一下。”

      “嗯?”

      季怀安用手卡在自己的脖子上,做出一副被勒住脖子的样子,为了不破坏现场,他就近用封哲的衣摆假装是床单,自己一边向下坐,一边死死抓住了封哲的衣摆。

      封哲被他突如其来的戏精上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想扶他起来:“别坐这儿,地上凉。”

      季怀安置若罔闻,冲着床单一指:“你看,床单平时,掖在床垫下,不容易拽出来。很大劲儿,才能拽成这样。”

      封哲听明白了,看见他还坐在地上,也不废话,弯腰架着他的两条胳膊强行给他从地上弄起来:“所以那块发生过挣扎,苗艳春向下拽凶手,凶手为了稳住身形肯定会扒旁边的玻璃,玻璃上最容易提取到可以辨识的指纹。好了我的小侦探,我能听明白,你不用这么亲身示范。”

      季怀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怕我,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就慢慢说,这都可以锻炼的。”封哲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地看向他,“哥不催你,你可以对着我一直说到你满意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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