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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魔道心本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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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思这才开口道:“二十年前,我身为魔修要渡劫,为了不让天雷累及他人便来到这处偏僻之地。但这劫是渡完了,我却身受重伤,直接昏迷了过去。这位婆婆她孤身一人住在这里,我昏迷之际她正好上山采药,看到了我,就将我救了回去。当时我本想伤好之后就告辞,却未曾想当时有同族寻来,想要吸食婆婆的生气。我竭力阻拦,婆婆却还是受了伤,眼睛也因此瞎了。无奈之下我只好留下来照顾她,也以免她再次被其他魔修伤害。”
话音落下,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冰夷与月谣倒是从未见过还有这样的魔修,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接话。
“觉得我很奇怪,是吗?”白思思一笑:“不但不伤害凡人,反而还为了凡人与同族大打出手,还照顾她这么多年。”
“其实,魔道心本善。”
“你们不是魔,自然不懂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六界互不干扰,各有各的道。魔道与仙道是一样的,并未有人歧视魔道。但魔有魔性,无论修为多深,到最后终究会控制不了自己的魔性,杀人,嗜血。渐渐地,魔道为人所怕,为人所弃,才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魔,生下来都不是天生性恶的,都与一般孩童无异。但受到外界的歧视与攻击,自然心性便扭曲了。反正外界都觉得我们是这样的可恶,还不如就变得可恶好了,于是,杀人,放火,坏事无所不干。
“而我可能是比较特殊的吧,心中还存着几分善念。我从来都坚持着魔道与仙道平等的原则,所以从不做什么坏事。但也许是因为我的魔性还不太强烈,所以不需要做吸食人生气这类事来抑制魔性。谁又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呢?”
白思思说完,眼神里带着几分孤傲和落寞。
刚刚白思思所说的,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觉得魔修如此可恶,这是编出来博取同情的理由也说不定。因此其他几界都不听信,只一味地贬低魔修。
但看到过这样的事,再来听白思思解释一通,冰夷与月谣倒是对魔修生出几分同情与理解来。
“魔道心本善。但现在大多数魔修确实不能像你一般,秉持本性。做出害人之事本就是天理难容的,可悲,可悲啊。”冰夷摇着扇子,慢慢道。
“你们倒不用同情我。生而为魔,本就该履行魔的命运。只是魔道继续这样下去,终究会走向毁灭。”白思思应道。
“难道,就没有什么抑制魔性的办法?”月谣开口。
“我们的祖先们探索那么久,也未寻到什么法子,最后只好放弃。这世上,确实是不能有办法抑制魔性,不然我们何苦这样苟活于世人眼中?”白思思叹了口气,沏满两位的茶杯,便走了出去。
待月谣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月谣踏进院子里,却见长琴坐在石椅上,点着油灯,捧着书静静读着。细碎的月光洒在他长袍上,柔和的灯光照亮长琴的脸庞,十分美好。
听到动静,长琴转过身来。见到是月谣,便放下手中书卷,眼中含着笑意朝月谣走来:“回来了。”
月谣点点头:“外面这么凉,怎么不进屋休息?非要在外面等我?”
“这样才能第一时间见到你啊。”长琴的声音飘进月谣耳朵里,让她的心“扑通”直跳。月谣干咳几声,并肩与他走进屋。看不出来嘛,这小子这么会撩人。
“月谣刚刚与那故友去了何处?”长琴认真地问道。
“就与他……去探访了另外一位朋友。”
“可遇到了什么事?”
“自是没有。探望朋友,能有什么事。”
“月谣以后不要与他独处那么久了。万一……”长琴话还没完,就被月谣打断了:“哦?你这是醋了?”
长琴愣了一下,不自然地说了声“没有”便转过头去了,不敢再看着月谣。月谣在心里偷着笑了。这长琴是愈发可爱了,只是等他归位后便调戏不了了,实在是可惜啊。
两人又说了会话,便各自睡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长琴还未起身去学堂,月谣便听见有人敲门。月谣只得披头散发地爬起来,开了门,一脸不爽道:“谁啊?”
定睛一看,发现是冰夷右手摇着折扇,左手却提着一筐……呃,鸡蛋。
“你来我这儿做什么?”月谣十分不解地看着他。
“要不要去看一下白思思和婆婆?”冰夷摇了摇左手提的鸡蛋:“我特意在早市买了鸡蛋,准备送给她们。”
“你有病吧。”月谣翻了个白眼,“这么早,你确定人家起来了?再说,人家过的好好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贪睡?结交也算是朋友一场。去探望一下有何不可?”
“不去。”月谣冷漠地说了句,便转身进屋。
冰夷不知道怎么腾出了一只手,拉住月谣:“你就当陪我一起去吧。”
“陪谁一起去?”冰夷只听得一个冷冷的男声从屋里传出来,随即便看到长琴走了出来。此时长琴的头发还未梳上去,便随意披了下来,但却丝毫不减压迫的气质。
“你你你,你们俩住在一起?”冰夷瞪大眼睛。
“住在一起有何不可?你有意见?”长琴冷漠地看着他,道。
“没,没甚意见。”冰夷默默吞了吞口水。此时冰夷又感到一道目光射在他拉住月谣的那只手上,抬头一看,长琴锐利的目光好像有刀子一般,直盯着冰夷的手。
冰夷默默地将手放开,心想:神君就是神君,即便是下了凡气势还这么咄咄逼人。“月谣,外面冷,站着干嘛,快进屋去。”接着长琴又温声对月谣说道。月谣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冰夷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便把门关上了。
冰夷正要离开,却听见月谣用传音之术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去无非就是想勾搭人家小姑娘吧。我告诉你,你们的事儿我可不想掺和。”
冰夷抽了抽嘴角,乘着风赶紧离开了。
被冰夷这么一闹,月谣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给长琴收拾上学堂要用的东西。
“长琴,你这学堂还要上多久?”
“一年。待满了十六之后,便要自己谋事业了。”
“哦?那你打算做什么?”月谣颇有兴趣地问道。
“我……我打算去朝堂之上做官,为朝廷效力吧。”
“好,这也不错。”月谣笑了。
日子便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冰夷时不时来拉月谣去看看白思思,而长琴读书也十分刻苦,每次都是那学堂中的第一。月谣对长琴倒是越来越喜欢了。
这一天也没什么事可以做,月谣便去集市上逛了逛,买了些吃食。正走着,却发现前面有些骚乱,好像发生了什么。这县上的事儿最近怎么那么多?走上去一看,却发现又是昨晚几个大汉在那里,
一个老翁与一个老妪相互搀扶在一起,老翁哭着求道:“大人,这幅画是我们祖宗上传下来的啊!我们老两口唯一值钱的就只有这幅画了!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一个大汉不耐烦地挥挥手:“不是给了你十两银子吗,这还不够?快滚快滚!我们家大人看上了这画,你愿不愿意都得拿来!”说着便抱着画,几个人就要走开。
月谣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县长当真是个昏庸无用的官,如此欺凌百姓,太可恶了!月谣飞身上前,身形一晃,众人还没看清,其余几个大汉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只剩下那个拿着画的大汉站在中间,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月谣走过去,道:“怎么,是你自己还给他们,还是……”说着,月谣捏了捏手骨,咔咔作响。
大汉胆子还挺大,抽出腰间的佩刀,直直朝月谣砍来。
月谣冷笑一声,轻松避开,手隔空一挥,那刀便掉落在了地上。
“你……你是什么人,竟有这样的本事?!”大汉蓦地瞪大眼睛。月谣并不接话,只道了声:“还画!”声音带着自身的威压。
大汉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将他压住,让他直直跪了下去。
“画……画在这里。”大汉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将画捧着,献给月谣。
“这才乖嘛。”月谣拍拍他的脑袋,拿起画。那大汉恨得牙痒痒,却动弹不了。
“快滚!”月谣使劲踹了他一脚,才将画递给老翁。大汉连滚带爬地跑得一溜烟就不见了。其他几个同伙也跟着追了上去。
“谢谢姑娘!你可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呐!”老翁连连感谢道。
“不用谢,没事儿就好。这些人可真是欺人太甚!”
“姑娘,你可要小心呐,这些人一定会趁机报复的。”老翁替月谣担心道。
“怕什么?难不成这些人还伤得了我?”月谣不在意地笑笑,便提起手中的篮子,离开了。
晚上,月谣正与长琴一起用饭,突然听见外面吵闹声。月谣皱了皱眉头,打开门,只见许多官兵已将这屋子包围了起来。
几个站在前排的士兵拿着长矛,后面的士兵都搭着弓箭,随时都能发射。后面几个人抬着一辆轿子。
“县长。”一个仆人恭恭敬敬地掀开帘子,这县长便走了出来。
月谣眯着眼睛打量了下,这县长已经中年,倒是一副人模狗样。
“便是捉我一个小女子,也劳县长如此动手?”
“哼,小女子?金天月谣,你这妖怪,还不快快降伏?”
“妖怪?”月谣反而被逗笑了。她长这么大,只有人说过她是神仙,却还没有人敢说她是妖怪的,“不知县长又是如何看出我是妖怪的?”
“你今日在集市上做出的举动,便是证据了。常人的功夫怎么可能如此之快?而常人又是怎么能隔空取掉别人的武器?你这妖女,休要编出理由迷惑大家。”县长竟然是一脸正气凛然,为民除害的样子,“法师,还请您出来吧。”
一个男子从轿子后头走了过来,正对着月谣。
他一走过来,月谣立刻便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妖气。妖怪?明明这才是妖怪吧。不知这县长是怎么回事,让妖怪来捉“妖”,有趣。
月谣挑了挑嘴角。只是这妖怪的修为应该挺深的,连月谣都不能一眼看出他的原型。
“妖女,你来人间祸害,欺辱百姓,究竟意欲何为?”那“法师”大声问道。
月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真不知道这些人的眼睛长在了哪里,冷笑道:“我为祸人间?欺辱百姓?喂,擦擦你们的狗眼,究竟是谁欺负百姓了?”
“休要胡说!”那“法师”做了个手势,前排的士兵立刻举着长矛冲了过来。
“谁敢动她一根手指!”月谣还没来得及动,便觉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不过几下就将那些士兵解决掉了。
长琴回过头,担忧地看了一眼:“可有事?”
月谣摇摇头。那法师冷笑着:“看来你这妖女竟还有同伙。”说着,便又挥了挥手,那弓箭手搭在弓上的箭立刻朝长琴与月谣飞射了过来,两人顿时处在密密麻麻地箭雨之中。
长琴身边没有任何武器,眼看就要被射成窟窿,忽然他感到手上一直戴着的那木镯晃了晃,顿时发出柔和的光,结成了结界,将他罩在其中。外界的箭射在这结界上,都掉落了下去。
自从小时候月谣将木镯给他戴上,这木镯便从未发挥过作用,长琴便也不在意了,只当是月谣送给他的手饰。但此刻竟真的发挥作用了,长琴心中一丝暖意蔓延开,转头看月谣,却见月谣拿着那把常用的怜昌剑,忙着挡箭。见长琴转过头来,便对他笑笑。
长琴急忙想要过去护着月谣,却听见月谣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我应付得过来,你有结界,别过来瞎帮倒忙。保护好你自己。”
想来应是月谣施了什么法术将声音传到长琴耳边。长琴却仍然跃了过去:“怎可让你独自一人面对危险。”
月谣看着长琴,眼睛里面掠过几丝笑意,迅速从手中幻化出一把剑,扔给他:“既然如此,便与我一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