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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 92 章 ...

  •   “小姐小姐,许公子来信了。”玉润抢过墨香手里的信,往何欣年那边跑。

      因着许东君这个名字叫了许多年,一时也改不了,大家便一一直也没改嘴,后来他自己也说,叫许东君听着顺耳,便一直这么叫了。

      这信是墨香从萧玉楼拿回来的,每月一封,雷打不动。有时写的是一些生活琐事,有时又是一些吃食做法,反正,他总能找到些话头,然后洋洋洒洒的写好几页纸。

      这回他写的又是自己在军营里的的所见所闻,附带一个吃食的做法,信封里面还有一个东西,何欣年把它倒出来,发现是个玉阙。

      何欣年笑了笑,做工真是一言难尽。但总比他之前日日送紫檀木簪子的好。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些紫檀木,跟不要钱似的。

      记得有次朱静颜她们来府上玩,见到那一盒紫檀木簪子都惊呆了,非要自己匀一个给她。那东西哪是能给的,便一直推脱,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便去信抱怨了几句。

      没成想第二日墨香便由萧玉楼带回三根紫檀木簪子做工细致考究,一看就是名家之手。何欣年将那簪子给了,这才作罢。

      没想到自己与他说完,簪子是不送了,换成了玉石。也不知他在军营哪来那些时间刻着这个。一想到他累了一天晚上回去还还要给她刻礼物,何欣年便有些心疼,去信说了好几回也没见他断过,久而久之,何欣年也就习惯了。

      “小姐,你要给许少爷回信么?”玉润见自家主子扬着的嘴角,主动把桌上的砚台打湿,磨起墨来。等着她写回信

      “前几日我不是绣了方帕子吗?你去把它拿出来送过去吧?”

      何欣年把那信放进匣子里。

      不知觉便有二十几封了。仔细想想,他们已经有两年多没见过了,也不知道他如何了。何欣年看着那些信微微叹气。

      “小姐,你确定要送那帕子吗?”玉润闻言,放下手中的墨石。先是吃了一惊。而后一脸快要哭得把那帕子拿出来。

      心中有些后悔,前几日为何没有拦着她,否则今日也不至于把这个当信送过去。也不知道许公子看了会做何感想,怕是要哭吧。

      “你这是做什么,我倒觉得有些进步了”何欣年见玉润那哭得眼神,眨着眼睛有些无辜。反正自己瞧着也没什么不妥,反倒觉得比以前有进步了。

      “小姐,你看人家许公子,每回写那么些东西,你呢不是写几句,就是什么也不写,随手摘几个叶子,花草什么的了事,这样下去,许公子怕是受不了吧”玉润还想着劝一劝,这帕子真心不能送,太丢人了。

      “怕什么,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的绣工不好”何欣年表现的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这两年自己确实是挺任性的,每次看他写信都是洋洋洒洒好些字,反观自己,有兴致时便多给他些几个字,若是懒得时候,便随手往信封里塞些,或一些别的东西。简单草率。见他未说什么,久而久之便更加懒散了。

      不过正主不在意,倒是玉润觉得不好,每回都嫌弃自己不上心。

      何欣年笑了笑,把那帕子折好,塞进信封里,又去取了张纸把刚刚玉润与自己的对话及不满写了进去,又在末尾舔了句也不知为何这么懒,大抵是有人宠着吧。写好便叫墨香拿了送出去。

      玉润在边上瞧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何欣年笑笑,这几年她倒越发像个管家婆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窍,好教苦恋了许久的松墨娶了回去。

      延州边城,此时正是莺飞草长的季节。延河的另一边,草木及其茂盛,更有各色花开的娇艳。每每从延州的城墙往外边望,真真的千里之地皆是绿草泱泱。

      只是风景虽好,却始终无人观赏。草木时常沾染了血色,总有人说这花开虽好,却都是血浇灌出来的。

      这两年也不知如何,两边形势严峻,每每几日便有一场恶战。

      以往这个季节正是牛羊肥硕的时候,按理是不会平凡入侵延州的。但如今却时常受到骚扰。好几次派了探子前去,却都没有音讯。仿佛石沉大海,一去不返。

      许东局收到何欣年的信时,刚刚结束一场恶战。连衣服都还未来得及换,一身血衣就这么刺啦啦的站在帐篷里,扬着嘴角,拿起信就拆。

      直到见着里面有一方粉色帕子时才叫人端水进来,洗了脸和手,换了衣服,这才把帕子拿出来。

      许东君将帕子打开,里面用湖蓝的绣线绣了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左右像鸟,又不是鸟。总之就是一个四不像。

      但许东君还是抚着那四不像的东西摩挲了老半天,想着何欣年拿着丝线绣帕子的样子。

      “这帕子绣的……不知将军令爱今年多大了?”

      这两年因着战事频起,许东局屡次御敌,皆是头功。

      朱将军惜才,又知他品性,连着为他请了还几次功,慢慢的便做到了将军的位份。

      只是出了朱将军,没人知道他是庆国的七皇子褚景然。只知道延州有位年轻有为,骁勇善战的将军叫许东君。

      刚刚说话的这位正是许东君的副将施君凌便是前头说过的施轻珠的哥哥。也是何璟年颇为要好的朋友。生的与她妹妹有几分相似。一副书生气质,着了一身军装,倒是好看的紧。

      要说他原本一届书生,为和会在这。

      这还得从前说起。当初他与何璟年一同回京掺加考试,奈何差了那么点运势,落了榜。

      便一直被拘在家中读书,后来听说何璟年要去延州述职,便偷偷的溜出家门,上了何璟年那艘船。
      何璟年发现他时,便以延州危险,要他回去。他却道“正因为危险,所以才要与你一起去。反正这书我也看多了。也就那样,不如跟着你一起去体验体验那边关的风采。兴许下次回来就能考上了。况且我功夫不错,延州靠近漠北,战事平凡,有我在身边正好可以保护你。”总之何璟年说了一堆,就是不愿走,就是死活也要一道跟了过来。

      原本是跟着何璟年身边做幕僚的,只是因着延州这两年形势越发严峻,好几次差点被人打到家门口。想着自己着功夫不错,他便弃了文,随了武。

      后来便做了许东君的副官。

      进来的时候,真好瞧见许东君在看一方帕子,瞧着神情一脸喜欢。只是那帕子委实绣得难看了些,一看就像是刚学刺绣的小孩子绣的。

      自家将军以二十有一,便以为他已娶了夫人,这帕子是他孩子绣的,所以便是难看心里眼里也是高兴的。

      “我并未娶妻,你有事?”许东君见施君凌进来,打扰了自己看信。有些不太高兴。于是收起脸上的笑,把帕子塞进怀里。

      “末将是来与将军请几天假的?”

      “请假?你要作何?”许东君把染血的软甲脱了下来,听说他要请假问道。

      “末将的友人过几日生辰,请了末将去吃酒。” 其实不只是生日,还因着何璟年不知从哪弄了一个叫地蛋的东西,说是种好了可以养活很多人,便找了一个村子叫了些人种。过几日正好是春耕,想着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虽说他所在的篦县离战场还有些远,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想着跟他一起去,也好护他周全。因此特地过来请假。

      “喝什么酒,得喝这么些时日?”许东君沉思了会,想着如今漠北频频挑起战事,加之刚坐上将军这个位子不久,可用之人本就不多,又不知道对方何时会卷土重来,若只是为了喝酒,实在不好答应。

      “将军放心,末将一去一回,大概三日便可,定不会耽误事的”施君凌见许东君不是很同意,便刻意缩短了几天。

      想着今夜便起程,走的快一些明日一早便能到篦县,三日足够他将那东西做好,然后连夜赶回来。况且刚刚和漠北打了一仗,少说也要几日修整,应当是不会误事的。

      “早去早回”许东君见他这般执着非要自己匀他几日,又想着何欣年给自己的信还没看,便答应了,只盼他早些滚出去。

      “多谢将军”施君凌道了谢,便疾步走出了军帐,立马叫人给他准备了快马,自己换了身衣服,拿好自己准备好的礼物,便往篦县去。

      这边许东君见施君凌走了,便拿出何欣年给自己写的信,兴致勃勃的翻看起来。

      通篇没有几句话,是用簪花小楷写的,字迹清秀漂亮,很有女子的柔美。
      许东君最爱还是何欣年在末尾写的那句
      “也不知为何这般懒,大抵是有人宠着吧。”
      写的只叫他通体舒畅,像是吃了蜜一般,叫他反复在嘴里来回念了好几遍,像是要品出味来。接着又把那帕子拿出来放在自己胸口的地方,只叫他不知要如何才好。

      明明也算是个久经沙场的老人了,在外人眼里,严肃冷酷道不行的人,偏偏见到何欣年的信,像是个偷偷吃到糖,躲着开心到打滚的人,也不知外人看了会不会以为他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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