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东君迟来久》空庭春

9、第九章 责问

　　“珠圆，珠圆，小姐呢？”一纤细修美的手撩开窗帘，做起来声音尚有些虚弱。

　　“夫人你怎么起来了，大夫不是说了让你多休息休息吗。”一个圆脸穿着粉浅色丫鬟服的姑娘听到声音快速的走到里间。

　　“珠圆，小姐呢？”那夫人由着那个叫珠圆的丫鬟扶起坐直了问道

　　“夫人，小姐在隔壁青书院呢”珠圆道

　　“怎么能把小姐放那边去了呢”那夫人颦眉看着她

　　“还不是咱们老爷心疼夫人您吗，想着小姐醒来定是要闹的，怕吵到你休息，便让许嬷嬷把小姐抱到隔壁院里去了。说来老爷刚刚还来瞧过呢，见您还未醒，便不让我们打扰你，如今怕也在青书院看小姐呢？”珠圆抿着嘴用袖子遮挡住嘴笑着道

　　“奶娘可去了？”那夫人笑着瞧了一眼偷嘴笑的丫头问道

　　“放心吧夫人，许嬷嬷早早的就把奶娘叫过去，兴许这会子正在喂了呢。你就安心休息吧”珠圆道

　　“果真”

　　“夫人若是实在不放心，我这就让人叫许嬷嬷把小姐抱过来可好”

　　“去吧”

　　“欸”珠圆应了声便走到门口叫了一个小丫鬟嘱咐道“夫人醒了，心里挂念小姐，你去青书院瞧瞧，小姐可醒了。若是醒了便叫许嬷嬷把小姐和奶娘带过来瞧瞧。”
　　那小丫头道了声好，便快步去了青书院。

　　“嬷嬷……许嬷嬷可在”那丫头站在青书院的门口轻声喊道。

　　“在呢……籽月丫头怎地来了。可是夫人有事吩咐”许嬷嬷走到门口看到来人问道。

　　“夫人刚刚起了，差奴婢来问问小姐可醒了，若是醒了便让嬷嬷带着小姐和奶娘回主院去呢。”

　　“晓得了，现下奶娘正在喂奶呢，待好了我便让人把小姐抱过来”许嬷嬷道。

　　许嬷嬷说完看着籽月离开这才转身往青书院的主院走去。

　　许嬷嬷进了主院便听到里间老爷震怒叫人打杀人的怒气。心下便一惊，急急进了里屋。便看到大少爷和老爷抱着小姐，神情严肃看着奶娘。那奶娘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直跪地求饶。心里咯噔一跳。快步走上前道“老奴见过老爷和大少爷。”

　　“许嬷嬷，你好大的胆子”
　　许嬷嬷看着震怒的主子心中忐忑直接跪下道“老爷息怒”

　　“嬷嬷可知这妇人做了什么”何父指着脚边跪着的奶娘问许嬷嬷

　　“这……老奴不知”许嬷嬷道

　　“这恶妇竟敢动手伤害一个出生没几个时辰的孩子，若非錦年无意看见日后还指不定要如何呢”

　　许嬷嬷也未曾想到这奶娘如此恶毒，当下也是后悔不已。不该擅自做主把人留下。暗自淬了奶娘一眼道“是老奴的错，老奴该看着她，陪在小姐身边的”

　　那何父看着怀里的何欣年咂叭的嘴，脸色有些缓和便问“许嬷嬷，这人是哪里找来的”

　　“回老爷，这是原本东街徐奶娘的邻里叫淑芬。徐奶娘家里突然出了些事来不了，便举荐了她。”许嬷嬷站在一侧看了眼奶娘如实说道。

　　“胡闹，怎可不经过仔细调查便敢随便把人留下。”何父听了重重拍了下桌子厉声道。

　　“回老爷，原本夫人是要拷问一番的，谁知突然就发作了。便把她留了下来。待小姐落地，夫人身子虚弱尚在休息。老奴怕小姐饿着，想着你发了话不叫打扰夫人，也是老奴眼拙，看她生的本分老实便自作主张叫人先留下。谁知是个面心不一的”嬷嬷道

　　“行了，不管如何，伤了主子的奴婢是留不得的，打杀了吧”何父轻描淡写得口吻对着旁人道

　　“何先生，你饶了我吧，是我的错，我不该心起歹念伤了小姐，我家上有七十岁老母，还有几个月的孩子尚在襁褓中。何先生，世人都道你是佛萨心肠，你饶了我这一次，日后我定好好照顾小姐。求你了”那淑芬也没想到事情会忽而变成这样。原想着一个出生没几个时辰的小姑娘，竟是个要成精的。谁抱都安安静静，唯独对自己像见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一抱就哭。待听到说要打杀了她，一时吓得只敢磕头求饶，硬是把额前那块给磕破了。

　　被奶娘真相的何欣年听到那温润的声音说打杀人如同问你吃了吗的口吻心下也是一凉。虽说那个奶娘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必要杀人吧。张嘴便说“算了吧，她也没有那么罪不可恕。”

　　何父原本是严肃看着跪着的两人，忽而就听到怀里“咿呀”的婴儿语，低头便见自己孩儿眨巴着眼睛嘴里说着话。原本严肃的脸顿时端起笑颜。

　　那许嬷嬷见状便道“老爷，这奶娘并不是府里签了卖身契的奴才，若是就这样打杀了人家，若是她家里人得知闹到跟前怕是于老爷名声有碍。况且小姐刚出生就见血，怕是不太妥当啊”

　　“是啊，是啊”何欣年听见那嬷嬷在求情也是跟着附和。

　　何父望了望抱在怀里的何欣年正要逗弄几下便听见门房丫鬟来报说“老爷，刚刚夫人身边的珠圆来了，说是夫人起了，心里挂念小姐，叫许嬷嬷带着小姐和奶娘过去”

　　那何父听了，心下想到，许嬷嬷到底是自家夫人的陪嫁，若真一道打杀了怕是要被自家夫人怪罪便道

　　“罢了，你先起来吧，看在今日是我家囡囡的出世的份上我不与计较，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许嬷嬷你识人不清，又看护不力，罚奉两月。至于她，你们看着办吧”何父厌恶的看了那奶娘一眼对许嬷嬷道。说完便亲自抱着人往青芷院去。

　　“谢老爷不杀之恩”许嬷嬷心下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对旁边几个小厮道“把人拉到院里，打几板子，扔出府去。”

　　这边何父抱着何欣年往青芷院。
　　何欣年窝在某人怀里能感觉到自己移动的速度很快。
　　“娉婷，现下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何父抱着何欣年坐到床沿边上问道
　　“无事，就是醒来见到囡囡不在心下有些急罢了。可喂奶了？”何母笑着问道

　　“怎么了”何母看着何父瞬间有些黑的脸有些紧张的问道。

　　“无事，你先下最要紧的是养身子。”何父看着略有不安的何母急忙握住她的手“怎地手这么凉，大夫可有来过。”
　　说着就冲门口喊到“珠圆，去西街把李大夫请来，给夫人看看”

　　“你莫要太紧张了，我没事”

　　何父听闻道“怎么能没事，大夫说你如今身子有些弱，得好好养养。看你这手凉的”说着就把何欣年给放下握着何母的手摩搓你来。

　　“好了，你这样子若是让外人看到……”何母看着如此殷勤小意的何父有些羞了脸

　　“怕什么，夫妻一体，谁敢多说”何父道。

　　何欣年是在他们温和小意的聊天中睡过去的。什么家长里短，时下轶事听得何欣年直打瞌睡。

　　何欣年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其实早就有些饿了，只是一直接受不了，加之发生的事有些多所以一直撑着。但现在她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当即哼哼唧唧的叫起来。

　　“囡囡，怎么啦，是不是饿着啦？”何母轻轻摇晃着手臂温声细语的哄道。

　　“珠圆，去把奶娘叫来”

　　“夫人……奶娘怕是来不了了”珠圆站在一旁踌躇的开口。

　　“怎么回事”何母看着站在一旁不曾动的珠圆问道。

　　“夫人，那奶娘被老爷赶出府去了”珠圆道

　　“发生什么事了”何母道

　　“奴婢也不太清楚，听下面的人说那那奶娘心思歹毒，害了小姐，正巧被大少爷给看到了。这奶娘还想着把罪推脱到大少爷身上呢。后来老爷知道了叫许嬷嬷让人拖到院里打了几板子扔出府去了”珠圆道

　　“不如奴婢叫人去厨房拿些米汤过来给小姐喝”珠圆看着何母。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让人把嬷嬷叫过来”何母对珠圆道。

　　“囡囡饿了吧，来，阿娘喂你，不哭不哭哦”何母看着珠圆离开房间把衣服卷起来递到何欣年嘴边温和的说道。

　　感觉到自己嘴边不可言说的部位，何欣年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来，但到底抵不过生理性饥饿，勉强凑上去吸允起来。

　　“夫人，你怎能亲自喂养小姐呢？”许嬷嬷至青书院哄两位少爷吃饭。刚上桌便听到籽月那丫头说夫人找。心下便知是为了奶娘一事来的。赶紧嘱咐了人伺候两位少爷用膳便急急往青芷院赶来。谁料刚入内便看见自家夫人在亲自喂养小孩。

　　“嬷嬷，你告诉我那奶娘怎么回事”何母撇开许嬷嬷的话直接问道。

　　“回夫人，此事也是老奴的错，想着怕小姐饿着，变自作主张把那叫淑芬的女人留下。原以为她是个好的，便让她一个人在里间喂奶，奴婢带着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出去了。谁知小姐不愿喝她的奶，那毒妇担心小姐不喝，会丢了这差事便下手伤了小姐，恰巧被大少爷给瞧见了，谁知那毒妇见了老爷反倒污蔑起大少爷来了，若不是咱家小姐聪慧，晓得好恶，将来若是把人留下还不知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