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东君迟来久》空庭春

45、大师

　　“瑞宁哥哥，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何欣年先开的口，然后偷偷推了一下钟依琅。

　　“路过，见这景致不错，停下看看。你们俩怎么也在这”韩瑞宁见是何欣年和钟依伊这两丫头收回目光道。

　　“我们也是出来透透气，可巧碰上你了。噫……这荷包倒是挺好看，可真别致。是哪家绣坊绣的，”何欣年见钟依伊还是不说话只害羞的低着头连忙问出她心中所想。

　　“哦……这个是刚刚家里表妹不甚遗落的，这不是在别家吗，所以就收着免得被哪家公子拾了落人口舌，伤了名誉。”

　　“是一位穿白衣服的姑娘吗？”何欣年问

　　“是啊，你们看到她啦。”

　　“我们刚刚路过见到她往那边走了。”何欣年指了一下女宾宴客厅道。

　　“瑞宁哥哥这东西你给也不太好，要是被有心人看到污蔑你们私相授受就不好了，要不我们替你还了吧。”事关韩瑞宁的声誉，这会钟依伊也不矜持了，拿起那荷包就说他们来还。

　　“你们……那就有劳欣年妹妹，和依伊妹妹了。”韩瑞宁迟疑了一下，温柔道谢。

　　“瑞宁哥哥你太客气了。”钟依伊说吧，拉着何欣年就往女宾宴客厅走。

　　何欣年看她眼中带笑，脚下生风，完全不似刚才便揶揄道“这会高兴了”

　　“那是自然”钟依伊甩着那荷包心情极为苏畅。绣的好又如何，瑞宁哥哥不喜欢。想到这，钟依伊的脚步又快了几分拖着何欣年。

　　“茵素姑娘”何欣年和钟依伊入厅时正好茵素与君家的姑娘聚在一块说话。

　　茵素回头是两位不认识的姑娘，疑惑问“两位是……”

　　“这是钟家二房的依伊，旁边那位是何院长的女儿欣年。你不认识也正常，这两位，一个是刚从并州回来，一个是自小身子不太好甚少露面，所以你们还是头一回见。”君若素见自家表妹一脸迷茫，便开口给她解惑。

　　“原来是钟小姐与何姑娘啊，有礼了”菌素听了忙行了个礼。当真是温和有礼，颜色过人行如柳扶风，让人不觉讨厌。

　　反倒何欣年见了实在些不忍让人姑娘一番心意负了流水。

　　“菌素姑娘，这荷包可是你的。”钟依伊拿出荷包开门见山的问

　　何欣年很明显看到那姑娘看着那荷包愣了一下，是在犹豫。还是君若素拿过荷包翻看了一下，“这针脚细密，倒像是表妹的。不知这荷包怎么会在钟妹妹手里。”

　　“刚刚路过竹翠厅，见有东西从菌素姑娘身上掉落，本想叫她停下，奈何隔得远了些，不方便。只好过去才发现姑娘掉的是个荷包。”

　　“原来如此，多谢钟姑娘了。”女儿家掉荷包还真是大事，又是在别人家里做客，若是被有心人一宣扬，指不定穿出什么话来。况且菌素如今虽在自己家里住着，可到底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若非如今朝堂不稳，她也不会来济州。若是在自家坏了名声思及此君素若连声道谢。

　　“无妨，只是到底是女儿家的东西，还是要小心些才是。今儿幸好是我二人拾了，若是被那等狗徒之辈拾了，这怕也是说不清了。”钟依伊道

　　“多谢钟姑娘。”菌素看着那荷包神色晦暗不明，又有些伤感只是一会便控制住了，又温声细语，笑着道谢。

　　何欣年在旁边看着一连串的动作，心里有些发毛，这姑娘也是个角色，以后还是离着远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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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想来是对的，这宴会果真是无聊的紧”已是开宴时刻，钟依伊拉着何欣年与一众小姐坐了席。前台正咿咿呀呀的唱着寿宴金典曲目《麻姑拜寿》

　　这咿咿呀呀的声音实在不太适合何欣年。反正何欣年听到耳里，就觉着难受。那什么声音婉转似黄鹂，唱腔绝美是没听出来。唯一打动她的估计也就眼前这桌席面了，起码味道不错。值得何欣年坐这。

　　“我原以为你喜欢呢，看你听得出神的模样。”何欣年笑道。

　　“哪里是喜欢，只不过做个样子罢了，你看在坐的这些人，保管都不是喜欢这种东西的，只不过是为了讨欢心故意装作好听罢了”钟依琅凑到何欣年的耳边小声嘀咕。

　　何欣年看着一桌听着有滋有味的人，果然大家都是演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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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何欣年再次被拉起来，由丫鬟们拉着穿好衣服塞进马车与何母一起去了普佛寺。

　　“阿娘，这也太早了吧。”何欣年看着刚刚吐白的天，街上行人都没几个。

　　“我们赶着去点头香，佛祖见了也觉得你真诚。好保佑你将来喜乐平安。”何母替何欣年理了理额头的细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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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出了城，不到一会，后面便传来哒哒的马蹄，和赶车的声音，估计都是上赶着头柱香，或听闻玄空大师回来想要拜见的。

　　彼时普佛寺还有些冷清，唯有扫地僧在扫着四处飘着的落叶。何欣年随母亲去了大雄宝殿上了头一柱香，捐了香油钱，又去拜见佛祖。等出来时云霞出海曙，钟声穿过大殿，荡漾开来，念经颂佛之声想起。普佛寺一下便热闹起来。何欣年出来时殿前的香鼎中便多了许多柱香。

　　何母正欲问主持玄空大师的下落，便见一个小沙弥走来道“哦弥陀佛，可是何欣年施主”

　　“小师傅好”何欣年与何母看着来人双手合十回礼。

　　“师傅有请，请何施主随我来”那小沙弥道

　　“敢问可是空玄大师”何母问。

　　“正是，师傅早知施主会来，一大早便等着了”

　　“哦弥陀佛，大师果真神通广大。”何母双手合十道

　　“阿年快随阿娘去……”

　　“阿弥陀佛，师傅说了，只见有缘之人。还请施主留步”小沙弥截住何母的话。

　　何欣年看了何母一眼，得到何母示意才跟着那小沙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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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欣年跟着小沙弥去了后院禅房，单独的一个院落前。位置有些偏僻，隐在深深草木之间。颇有一种曲径通幽的感觉。

　　“施主进去吧”小沙弥将何欣年领到门前停下。

　　“多谢小师傅”何欣年道了谢，看着小师傅离开才深吸一口气。

　　这地方太僻静了，要不是这寺里的小和尚态度好，这路过的和尚都要停下对他行李，何欣年都以为自己会被这里让人灭口。

　　“门没锁，施主自己推门进来吧？”浑厚飘渺的的声音从门内穿出。差点把何欣年吓得一哆嗦。因为这地方确实感觉有些诡异，加之自己确实也不是本土人物。心中不免害怕。

　　“不害怕，不害怕，他要是真想自己死肯定不会送自己红豆手串。别怕别怕”何欣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用力一推，进去了。

　　“欣年见过大师好”何欣年看着坐在菩提树下穿着袈裟背对自己的人镇定的施礼。

　　“施主，不必害怕我不会对施主怎样的”

　　“你这话太有歧义，我更害怕好吗，在说，哪有坏人明晃晃的说自己是坏人的。”何欣年心道。

　　“出家人已慈悲为怀，从不打诳语，姑娘确实不必害怕。若贫僧有说错话，还请施主莫要介怀。”

　　“我说什么了吗”何欣年听他说话心想。

　　“这世间的心思，大多能猜到一二，姑娘不必紧张。”

　　“大师即能猜到，想来是知道我想问什么吧”何欣年站在玄空大师背后小心翼翼试探。

　　“姑娘想知道的，贫僧略知一二，姑娘可是想知道。”空玄大师道。

　　“来这自然是想知道了”这年头心理学都这么牛了吗，背着他都能猜出来。

　　何欣年见他确实没有危险，才走到他面前的石凳上坐下道“冒犯了”

　　“无妨”空玄大师吐出这两个字。拿起桌上的泡茶用具在何欣年面前用唯美的手法泡起茶来。

　　何欣年看他泡茶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能成大师者是不是都是谪仙。何欣年如是的想着。

　　要是江夏也在，看他这种样子的人估计会激动得晕过去。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款啊。

　　面冠如玉，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不妨碍气质啊。这种长得好看的。气质又好的人，简直是她的大爱。特别是身上的气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礼佛的缘故，总觉得特别宁静。何欣年想着要是江西看到他的样子突然心里莫名就放松下来。好像心里的郁闷一下子散开了。这会，何欣年才有心情去看他泡茶的样子。一起一落，行云流水，犹如加了特效的艺术品。不知道为何何欣年突然就对泡茶起了心思。

　　“姑娘想学？”大师把茶放到何欣年面前，示意她尝一尝。

　　忘了他会读心，刚才的话不会都被他知道了吧。何欣年尴尬的端起茶，尝了一口，确实不错。入口虽涩却回味甘甜。颇有禅意。

　　“不知大师何时为我解惑”何欣年放下茶问。

　　“缘起缘落皆是天意，施主不必深究，率性而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