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若梦》雅然

14、第十四章 归鸿楼

　　半月后洛阳归鸿楼
　　“慕容姑娘，今日可好了些?”一个穿着浅蓝衣衫了女子笑吟吟地看着靠在贵妃榻上看书的女子。那女子眉清目秀，虽不是极美，也清丽非常。只是面色尚有些苍白，正是大病初愈。这女子正是传说中于五阴山失踪的水月楼主慕容诗。
　　当日慕容诗被玉雪彦重伤，醒来时便在归鸿楼，这位蓝衫女子在床前笑吟吟的看着她。见她醒了，连忙端水过来。自称叫燕燕，是阿紫小姐派来照料她的。慕容诗仔细打量这个女子，她的衣饰看似平凡，但质地却是上好的，且气质不凡，不像是婢女。她对她很是亲热，也不像是有恶意。至于她说的阿紫姑娘……
　　她这才想起她认识近半月的那个叫容紫的女子的新身份，传说中皇上唯一的嫡出女儿，皇朝的玥音公主。
　　“这是哪儿？你们阿紫小姐呢？”慕容诗昏睡了多日，声音有些沙哑。
　　“姑娘，这里是洛阳的归鸿楼，阿紫小姐有事要处理，不在楼中。只吩咐我们好生照料慕容姑娘，还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呢。”
　　又去叫了大夫来。大夫来帮她号了脉，只说没有大碍，又吩咐了燕燕几句，留下方子就离开了。
　　慕容诗想起落月教之战后自己生死怕是出来玥音无人知晓，水月楼中现在不知怎样，连忙想下床。
　　这时燕燕走了进来，将她扶回床上，又端了药给她服下，笑着说：“慕容姑娘请放心，小姐离开前已经吩咐我差人给水月楼中送过信了。姑娘大可在这里安心住下，等伤势大好了再走不迟。”
　　慕容诗便留在归鸿楼中养伤，燕燕负责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还常常张罗些小玩意给她解闷，日子过得倒是惬意。只是那个将她带回归鸿楼的人，却一直不见踪影。
　　这日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看书，燕燕端了早饭进来，伺候她吃了过后才不慌不忙地说：“慕容姑娘，阿紫小姐传信来说，大概明日便能回洛阳。”说罢端了碗碟出去了。
　　慕容诗一个人愣在那里。她本来对玥音易容骗她之事很有些生气，但这时不知怎么的什么怒火都抛到九霄云外，心里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知她要回来了，却不知要怎样面对她。
　　是夜，玄月如钩。慕容诗睡着睡着忽然觉得身旁有人在看着她。来人虽然无声无息，但那眼神盯着自己的存在感实在太强烈。她猛然坐起身来，正准备拔剑，一个声音却打断了她的动作。
　　“是我。”短短两个字，虽有些清冷，却似玉碎时发出的轻音。
　　慕容诗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一身红色的纱衣，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扬起。貌若谪仙，不似凡世中人，若说艳冠天下也绝无二话。但并不轻佻，带着些天生的威严尊贵气势。
　　那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殷茹，尚不足她的一半美丽。不，甚至根本无法与她相比。是了，殷茹虽是剑圣殷霖的女儿，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但怎能和皇朝第一公主相比。
　　慕容诗张了张嘴，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女子和她认识的那个容紫是同一个人。
　　那人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残留着夜风的冰凉。她微笑着坐到床边，看着已经说不出话的慕容诗轻笑道：“怎么，不过换了张脸就认不出我了么？”
　　被她这样近的盯着，慕容诗不知怎么的脸色突然绯红。不敢和她对视的移开眼睛，呐呐开口：“你……不是说明日才回来么？”
　　“我提前回来了。”那人的笑得似拨云见日，突然就伸手拥住她，“几日不见，可好些了？我的小诗。”
　　慕容诗顿时只觉得什么其他的感觉都没了，连先前的埋怨责怪，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能感受到那紧贴着她的柔软的身体，和那隔着衣服传来的她有些低的体温。
　　半晌才回过神来，轻声道：“已经好多了。”
　　她才稍稍放松了手，仍是搂着她道：“落月教一战还有些善后的事要处理，所以这几日都没能陪着你，你可别生气。”
　　“我并没有……”慕容诗本想否认，但想起醒来后一直没有见到她，确实是有些埋怨的，又讪讪地住了口。
　　玥音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扶着慕容诗躺下，又脱了外衫，躺在她旁边：“我连夜赶了回来，真是好累。”
　　伸手搂住慕容诗，孩子一般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才安心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慕容诗僵硬地躺在床上，脑子里乱七八糟，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觉她竟然睡得很好，而且睡到了日上三竿。
　　第二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外头阳关明媚，足够的阳光让燕燕在进屋之后很清楚地看到了床上的两人。
　　一向冷漠又带着些威严的玥音什么时候变得可以和人同床而眠？
　　燕燕被吓到了，虽说知道自己应该悄悄走出去，但她只能定定地站在那里，连呼吸都忘了掩饰。
　　“你想看到什么时候？”冷然的声音传来，床上那个绝美女子连眼睛都没睁开。
　　既然看都看到了，那就要淡定地继续看下去！燕燕用力地坚定自己的想法。
　　“阿紫小姐你不是说今天才回来的吗？”
　　“我提前回来了。”玥音叹口气，小心地半坐起身。
　　…………
　　她们好像准备这样……聊天？慕容诗无奈了。其实玥音醒的时候她就醒了，可是这种状况……如果装睡大概不会那么不好意思。可是燕燕要是一直这样看下去，她会更不好意思……
　　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慕容诗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先出去吧。”玥音的声音传来。
　　慕容诗有种被解救的感觉，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更难过了。玥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让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啊……怎么面对她嘛……
　　“你想清楚了没，要不要睁眼？”略带调侃的语气。
　　慕容诗无奈地睁眼，呐呐地想解释：“那个……我不是……”可是结结巴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闭嘴。
　　身边的人带着好笑的味道叹了口气道：“不早了，起来吃饭吧。”说完先坐了起来，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慕容诗立刻飞快起身，手忙脚乱地拿着衣服往身上穿。
　　她们刚认识时虽然一起住过，可是那时候，她还是容紫啊！而且……那时的她们之间，也没有这么暧昧的气氛，让一向冷静的她，乱了手脚。
　　“以后还是叫我阿紫吧。”玥音出门前对慕容诗道。末了又补一句，“我爱听你那样叫。”
　　“嗯。”几不可闻地回了一句。
　　这是慕容诗自来到归鸿楼以后第一次出房门。
　　楼中山下似乎早听说过这位客人，可是一直未曾见过，所以慕容诗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好奇的打量的眼光。
　　“起来了么？”燕燕已经在大厅的桌边坐着等候，见她们出来，说道，“早餐都已经备好多时了。”
　　又吩咐旁边的下人上饭菜。
　　慕容诗也拉着她在桌边坐下，饭菜陆续上来了。
　　“她这几日可有亏待你？”玥音边吃边问慕容诗。
　　“我像是那种人吗？”慕容诗尚未说话，燕燕抢先道。
　　“燕燕姑娘待我很好。”慕容诗笑答。
　　“唔。她这里其它的没用，就是吃的东西做得好，你多吃些。”玥音给她夹菜。又转向燕燕，“燕燕？你到真会给自己想昵称。”
　　于是慕容诗才从玥音口中真正认识了这位这几天一直在照顾她的燕燕姑娘。
　　“她全名叫燕归鸿，是这归鸿楼的主人。”
　　那边的燕归鸿不满地抗议：“叫燕燕比较可爱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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